正文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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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在言语间毫无知觉的飞快流失,转眼鸡鸣破晓,我才愕然发现,无意识中说了那么多,那么久。而曾天更是意犹未尽,娓娓不倦。
可能是身上带伤的关系,一夜的寒风,让霍北辞的脸色渐显苍白。曾天这才惊悟自己做了何等自私之事,他练武之躯,定然不怕冷,可贤弟不同,让虚弱的伤者陪他在户外受寒?这若给黄泉下护主心切的天真知道,怕是定给他一番颜色,叫他好看。「我真是好生糊涂啊!害贤弟受了一夜风,贤弟可有觉不适的地方?」
我淡笑着摇摇头,想起以往气温稍凉些,天真就会适时出现,为我添衣。可如今……思及此,突感肩上一重,我眼珠左右一转,看见自己身上多了件暗红色的外袍,而曾天只剩一件雪白的单衣,一个想法闯入脑中,其实白色,也挺适合他。
「贤弟若真受了风寒,鄙兄可要为此而折寿啊!」说罢抱起天真,往客栈方向走去。末了,似乎想起什么,回头。「我与天真的婚约还算数吧?」
还没从披在肩头衣服上的余温中反应过来的我为曾天的话又是一怔。第二天,我总算是明白他话间的意思。
翌日,他和天真成亲了,和再也不可能醒来的天真结下了夫妻之名。简单的程序,没有八抬大轿,没有花轿迎亲,没有舞狮引门,没有宾客,连礼堂也没有像传统的那样艳红,只留两盏红色的烛火摇摇欲坠。
充当司仪的我麻木的宣读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看着曾天拥着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的天真行礼之后,在他额间轻柔印下的一吻,手握紧了却又松开。
将换上一身红衣妖艳的天真送回房,曾天拉着我离开客栈,在酒楼要了雅座,预备埋在酒堆里。「贤弟,今日是我大喜之日,我、我们不醉不归。」话虽这么说,灌酒的却只有曾天一人,而我只是旁观他将情绪发泄在能够麻醉他的酒之上。
照他这般喝法,不醉那是不可能的,几个时辰之后,当案上摆满了空酒尊,曾天趴在那已不醒人事。我撩开他那缕鬓发,直视那毫无防备的睡颜,刚中带柔的脸部轮廓,线条比大理石雕刻还精细的五官。那若剑峻直的眉,挺拔的鼻梁,如珍珠般丰润而性感双唇……
仓皇地丢下还在手中握着的那缕墨色,退出房外。不敢再逗留,哪怕是多呆一刻,怕自己做出连自己也意想不到的举动。
屋外,绯色一脸嬉笑地与沙坑说些什么,后者吭也不吭一声,双眸死死盯着曾天所在的那个房间的门。
「他醉了,带他回去罢。」话我是对沙坑说的,他淡淡地点点头,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进内背着曾天出来,头也不回的向客栈方向而去。
他们的形影彻底消失在眼底后,我饶有兴味的问绯色。「对他有兴趣?」「我呸,你当我是曾大盟主,我对男人可起不了反应。」「……」想起自己对曾天有过微妙的感觉,脸不由得沉下。「喂喂,你别用这么恐怖的表情看我,怪吓人的。」
惊愕自己竟然让情绪为曾天所波动,我从新勾起淡雅的弧度。
「你知不知道你笑得时候更吓人。」谁也不知道这笑面虎心里在算计着什么,很有可能上一刻温顺得像只猫儿,下一刻却突然扑上来咬断你的脖子。
当绯色不要命的继续拔老虎须时,我以一种极其轻描淡写的语调道:「我看你是活腻了罢?」
「……」绯色胆怯地缩缩脖子,怵然转移话题。「不过话说回来,那性沙的,无论性格、动作乃至语调真像极了天真诶!若不是那家伙的哥哥早在十五年前死了,我还以为他们两就是兄弟呢!」绯色本和沙坑、曾天同属天居之人,因此对于门内的事多少知道一些。
「……是么?」对此我并不感兴趣。天居给人的感觉就是名门正派,实则不然,他分为两部,一为暗部,一为明部。暗部做的是无法在世人面前公开的勾当,明部则打着天居的旗号行侠仗。明部其地位没暗部高,明部的人不知道暗部的存在,唯有提升至暗部,才能恍悟天居也非圣贤之地。暗部的人被分属的任务属于高机密,明部则不同,他们不外乎就是千篇一律的救人、抓贼、分拨粮食给难民等等有益天居口碑的九牛一毛之事,当然也有少数武功较好且生性耿直不适暗部的游荡江湖,闯下名声,取得地位做为巩固天居的后盾。比如说——曾天。这一些,我早已知道,因此,对与沙坑、曾天初见绯色在我身侧却无露出半死惊疑之态之事,我自然亦不会有疑问。
「对了,传闻外夷欲来进犯,想必是听说了太子失踪的消息吧!」缶国先帝在本国先帝在世时曾签定过条约,只要本国性属霍,便不得逾越一步。
事情起因在于二十年之前与本国相隔一个昔国的缶国欲越过昔国进犯比它弱小的本国,可谓万事具备只差昔国这道门坎。此事落入失踪久日初回来登基的霍长青耳中,那时霍长青无心征战扩大疆土,只与邻国昔国结下了邦,靠拢昔国,逼缶国立下条约,暂时制住了缶国的野心。有利必有弊,后本国每年上贡昔国黄金绸缎无计。当然,比起这物资亏损,还较被缶国占领后民不聊生的状况好许多。
说来缶国也是豆渣脑筋,昔国怎可能引狼入室,再加上霍长青的上贡承诺,昔国断然拒绝缶国荒谬要求,并扬言若他们缶国再有一兵一卒靠近昔国半步,便将他们视为侵犯而起兵与之争衡。
若绕道而行,则须攀山越岭,对缶国来说无疑吃亏,怕只怕赶到本国时粮草已尽、兵马疲累,无力再战。再加上有了势力均衡的昔国撑腰,种种阻碍,并吞这财富充足,物产丰富的小国确实不容易,因此消下了念头。
事过二十年,缶国、昔国的帝换了一代,近来又听说霍北辞失踪,司徒元尊有可能占其皇位,本国换了国性,条约自然废除,缶国便可以名正言顺的侵略我们的国家。
打发去绯色后,半醒现身。「太子,司徒元尊回京都了。」「哦?他是该回去。」「是否派人沿途追杀?」「不必。」「太子?」半醒不明白霍北辞的用意,难道就这么放虎归巢?「他回京更合我的意,对付一只老奸巨滑的狐狸我尚有把握,对付两只的话……」无论是前武林盟主或是司徒元尊,皆不是省油的灯,两人联合起来,我还真是有点伤脑筋。现下可好,引走了一个,胜算就大了。「原来如此,太子,听闻岳国来犯,您可有对策?」总该想办法解决外患吧!否则争这虚空的国家也无用啊!「哼,我相信司徒国师有那个能力解决,这事就无须我多操一份心了。」
也正好给了我时间,除掉铁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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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眼睛……快合起来了,睁不开了。。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