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初识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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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起一行人收拾收拾,就得准备进京了,说是一行人,其实也就是云起和小如主仆二人,再就是赶车的忠叔。其余的家人,年轻机灵的让刘师傅给带走了,年纪大念旧的云起就发给足够的银两,让他们得已安享晚年,云起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云起徐徐的环视着她生活了三年的家,在这里她度过了最快乐、最充实的三年,这里的一草一木对云起来说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以后可能她就再也没机会回到这里了,远离这里,也远离了她迟来的童年,云起在心里不停地告诫自己,离开这里,自己就再也不是十几岁的舒棣云起了,而是那个从来都是自强自立的云起,虽然以后的路肯定不会那么平坦,但是她相信自己,因为勇往直前才是她云起真正的性格。
“忠叔,我们走吧。”云起和小如坐上马车,无声无息的上路了。
马车在驿道上缓缓前行,古代的交通真是让云起有些怀念柏油马路,云起被马车上下左右摇晃的昏昏欲睡,小如看去起闭目养神,也不敢吱声。这一路上走走停停,在马车上晃了几个月,云起是终于到京城了。看着300年前京城,云起不禁有些小兴奋,现代的北京云起没有去过,但是可以想像经历过八国联军浩劫,被重新规划的城市不可能再找到古代这种古朴、大气的感觉,所以当云起看着这布局威严庄重,商铺林立的街道,充满了历史沉淀和风霜痕迹的古城。一种神圣的感觉从心中升起,这可是她曾经发誓用生命保卫的祖国的心脏,三百年前就已经这样的繁华。
还没等云起好好的感受一下这300年前的繁华,宫里就有人在候着了。云起只好放弃想游览一番的想法,跟来人直接到了太后娘娘的慈宁宫。在宫里公公去通报的空档,云起悄悄地打量这座有名的寡妇宫,看着这外观华丽壮观的宫殿,云起不禁思绪万千,再华丽的牢笼还是牢笼。还没等云起好好的理一下思绪,殿里就出来一个公公扶着她道:“格格让太后娘娘好等啊,太后娘娘还以为格格路上出什么事呢了。”
这个公公年纪不大,却很机灵,应该是个受宠的,云起忙回过神来淡笑道:“让太后娘娘挂心了,路上耽搁了些日子,公公怎么称呼?”
“格格唤我小桂子就行,这会儿太后正等着见格格您呢。”
汗,小桂子,大名鼎鼎啊,难不成是又一个韦小宝,还是小太监都喜欢叫这名啊,云起不禁暗自好笑。
想着要见这大清朝的第二号人物,云起还真有点紧张,以前虽然也是天天见到国家主席、总理,不过那是在电视里,这次可是跟大人物面对面啊,不过紧张也是正常的,毕竟现在云起才十几岁,不紧张反倒奇怪了。
公公上前揭开门帘,云起深吸一口气迈步进入,从此后云起就迈入了她在大清朝的另一段人生了。
刚进了门,就迎来一位嬷嬷:“格格让太后好等啊,太后可是天天念着格格。”说着领云起到了榻前,榻上斜躺着一个老妇人,笑吟吟的看着云起,样子甚是富态,虽然现在迟暮,但看得出年轻时是位美女。
“奴婢舒禄•云起恭请太后金安。”云起忙福下身给太后见礼。
太后怜爱地道:“好孩子,快起来,到哀家的跟前坐。这可真是个招人疼的小人儿。”
云起只好挨着太后半坐在榻上,悄悄地打量着这位顺治帝的第二位皇后,她着绛紫色绣金旗袍,配着白色围领,慈眉善目、状容细致,虽然态度和蔼却不失威仪,让人亲近,却不敢过度失仪。这就是多年深宫礼仪下的贵妇吧。可惜为了这些她们这些贵妇失去了多少童真,多少自由,又忍受了怎样的孤独和寂寞。云起个人并不喜欢顺治和董鄂妃,尤其是顺治,让她从心里厌恶,所以对这个他辜负了一生的皇后,云起的内心充满了同情。幸好康熙是个很孝顺的人,不然她这一生真的是太悲惨了。
太后拉着云起的手说:“孩子,路上没生病吧,在马车上颠了这么长时间,身体可受得住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别拘束,缺什么就来跟哀家说,把哀家当成你的亲额涅。”
“谢谢太后的记挂,云起身子没什么事。以后云起要麻烦太后您的地方多着了。”
“真是好孩子,你的阿玛是我们大清朝的忠臣,你的额娘也是位烈性女子,唉,放心吧,哀家会好好抚养你的。其实皇帝本来是想从后妃中选一个人来抚养你,被哀家拦住了,孩子你不介意来陪哀家这个老太婆吧。”看着太后说她阿玛和额娘时渐红的眼眶,云起很是感激,因为她是这里为数不多的为我阿玛和额娘流泪的人。
云起赶紧回道:“云起很喜欢这里,更喜欢太后,能在这里生活,是云起的荣幸呢。”
太后破涕为笑:“这张小嘴真会说话,看着你这孩子哀家就高兴。你今天累了,哀家让小桂子他们领你到你以后住的含香殿,今儿个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哀家让李嬷嬷带你去各宫认认门。”
“婉儿,小桂子,从今儿起你们就跟在云格格身边侍候,要小心着侍候,你们都算是宫里的老人了,好好的帮衬着格格,明白吗?”
“是,奴婢(才)遵命。”婉儿和小桂子赶紧回道。
“云起谢太后娘娘,那太后您先歇着,晚点云起再过来请安。云起先告退了。”
出来后,云起对婉儿和小桂子含笑道:“云起初来乍道,以后还请你们二位多多提点啊!”
“奴婢(才)不敢,以后一定会忠心侍主。”
云起随着他们来到在皇宫的住处含香殿,是一个很安静的地方,特别是旁边有个小竹林很是让云起满意。她现在就特别需要这种冷清,不被人注意。老话说的好啊,出头的椽子先烂,枪打出头鸟,在这种吃人的地方还是守拙的好。
回到住处,云起让小如打赏了婉儿和小桂子,就让他们下去了,云起主仆收拾了一会儿,云起感觉有些乏了,就让小如给她弄来了热水,她要好好的泡泡,洗洗这一身的尘埃。今天云起真的是有点累了,也就懒得去想其他的,学学郝思嘉,明天的事明天再想,现在她需要好好的睡一觉。
第二天天不亮,云起就起床到小竹林里练功了,这是她的老习惯,雷打不动。练过之后,感觉神清气爽,回去梳洗一番,就准备去向太后请安了。
经过通报云起就来到慈宁宫,看到太后已经梳洗好了,忙走上去请安:“云起恭请太后圣安。”
“你这孩子快起来吧,闹这些虚礼做什么?昨晚睡得可好?可习惯?缺什么尽管来跟哀家说。”
“谢谢太后的关心,云起昨晚睡得很好。这是几个月来云起睡得最好的一次觉了。”云起笑答道,这倒是真话,自从她阿玛过世后云起就没好好的睡过觉,先是要照顾额娘,后来额娘去后就赶往京城,在马车里颠上一天,去客栈能睡得好才怪。
“呵呵,真是个实诚的孩子,还没吃早膳吧,来陪哀家一起进点。”
说话间,早膳已经传了上来。
是精致的各色饽饽,也有些清粥小菜。看着倒是挺精致的,就是不知道口味咋样,云起这几年已经吃习惯了她额娘做的饭菜,那比现代五星级大厨做的也毫不逊色。云起陪着太后吃着,感觉一般般,但是还是比她这几个月吃得要好,所以云起还是吃了不少。没办法,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啊。
正吃得欢实,突然听到外面小太监一声传:“四阿哥,十三阿哥来跟太后请安了。”云起一惊,一个馍馍在她嘴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门帘被掀开,两位阿哥款步走了进来,给太后请安。
左边一个年纪稍大,身材清瘦,看上去刚毅果绝,他的双眸散发着幽冷而深沉的光芒,只要你和他略一对视,就会不由自主的沉沦到他双眼那近乎黑洞的神韵中,在他身上仿佛拥有一种无形的气势,让人不由自主的对他产生一种无法描述的敬畏,这应该是四阿哥爱新觉罗•胤禛;右边一个11、2岁的样子,个头比云起高一个头左右,云起因为常年习武的缘故,比一般的女孩子要高不少,所以这个男孩子在同龄人中应该也算是很高大的;清澈的眸光晶莹得仿佛是暗夜里最亮的星光,让万物失色;云起第一感觉就是原来这就是后世让万人景仰的雍正皇帝和怡贤亲王啊,现在还都只是一个单纯少年。此时那双灿若晨星的眸子正对着云起微笑。吓得云起赶紧咽下嘴里的馍馍,对他们福道:“云起恭请两位阿哥金安。”
“格格请起!”四阿哥清冷的声音响起。
“你们两个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吃过早膳了吗?”太后慈爱的望着两位阿哥道。
“谢皇额奶挂念,我和十三弟已经用过了。”
“皇阿奶,这位就是舒禄将军的格格?”清朗的声音突然响起,是十三阿哥的声音。
“是啊,这就是云起格格,十三啊,你以后可得好好保护她,不能让人给哀家欺负去了啊!”太后开玩笑的对十三阿哥说道。。
“皇阿奶放心,只要有我十三在,绝不会让人欺负她的。”不大的声音,却是响铮铮的誓言,炸得云起傻呆呆地望着十三阿哥。
从此后,午夜萦回,云起总记得那灿若晨星的眸子,如炸雷般响起的誓言,如兰绽放的笑颜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