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吻血之交 第十七章 交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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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可能?……她们对我那么好……肯定是弄错了,肯定是!”
“心儿你冷静点!你想想看,你为了报仇,曾经想要杀了孙行者,却由于认错了人而误伤了陈中玉,如果你是她们当中任何一个的话,你会原谅那个人么?你说她们怎么可能会真心对你好呢?她们是在想方设法地把你骗到她们身边去,然后好利用你呀,心儿!……唉,算了,你先好好安静一下,休息休息,我先出去了,有事叫我。”
石井守信也害怕自己多说一句话就说漏嘴,赶紧离开房间,小林居然在外面等着他。
“真是个没用的家伙,害我跟他费了这么多口舌,纯是让姓孙的和姓陈的给带坏了!哎对了,小林,你应该早就发现了江心儿的行踪才对呀,怎么到现在才给我送来,却让她们抢先了呢?”
“这个……我是在医院里找到心儿的,他当时身上有伤,我也不好把他带过来,而且孙行者确实是太厉害了,所以……”
“姓孙的,这个碍事的家伙,连你师姐田中京子都死在她手上了。我早就提醒过京子,让她别跟孙行者硬拚,那家伙不好对付,可是她不听,结果呢,哼,她自找的!”……
江心儿斜倚在床上,不想躺下,又无力起身。他的思维与外界完全断绝了联系,几乎处于停滞状态。
毫无目的地往窗外看去,天阴沉得仿佛马上就要蹋下来,分辨不清这是一天中的哪个时候。玻璃上看不到明显的雨点,是因为暴风雨已经在上面交织溶汇成了瀑布,顺流而下。然而,在这个安全隔音的房间里,他听不见外面的一点点风声雨声。
许久面无表情的他忽然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这是一种何等可笑的感觉,狂风暴雨已有迫不及待破窗而入的趋势,而他自己却还安然地待在屋里浑然不觉。就像是被隔离、被监禁起来一样,房间的四壁上仿佛被罩上了一层密不透风的屏蔽,让他所处的这个狭小空间绝对封闭、与世隔绝、风雨不动。
这跟软禁又有什么区别?!
他心烦意乱,突然间有种要用身体撞碎窗户,再顺势跳出去的冲动!
“怎了心儿?要干什么呀你?”就守在门外的小林一听到里面动静不对,赶紧冲进来一把抱住了他。
江心儿愣了一下,这种,被紧紧抱着的感觉,好像,在哪儿,曾经有过!恍恍惚惚,若即若离,亦真亦幻,仿佛又在他的记忆之外。
究竟,是在哪里呢?
“心儿……”小林继续保持着拥抱他的状态,并且轻轻把他放回到床上,停了一会儿,似乎在犹豫什么,终于低下头对他耳语,“对不起,心儿,冒犯了。因为石井在这个房间里装了窃听器,所以我只能这么跟你说话才能不被他听见。我要告诉你一些石井不想让你知道可是你却应该知道的事,请先不要说话,一直听我说完!”
在更近距离的身体接触的同时,一股轻微、低沉而又猛烈的气流灌入了他的耳膜。
他有些不知所以、不知所措。如果,如果伏在自己身边轻轻低语的女子是小玉的话……
原来……原来如此!……我一直在纳闷,小玉平时看起来身体那么地好,可是为什么,偏偏有时竟会病弱成那样?还有孙女士,在我看来她几乎就是无所不能,可是她身上的病,究竟是怎么染上的?难道真的如她自己所说,是因为曾经做了错事而遭到了报应?鬼才信!
原来是石井,还有已经被孙行者报仇雪恨的鄂郎,原来是因为他们两个人的缘故!
如果石井真的是想保护我的话,为何要在我的房间里装窃听器呢?
而且,他说小玉在孙行者的指使下做了很多妨碍中日友好的事,可是,我虽然不敢说对她们了解多少,不过据我所知,猴姐跟小玉之间绝对不是惟命是从的上下级的关系!
可见,石井对他自己以前做过的事不敢承认,而且还在极力地掩饰着什么。而孙行者,她平日里呼风唤雨、威风凛凛、一言九鼎,然而,就在那天,孙女士在荒山野岭中忽然发病而且身边只有我一个人的那天,她为了说服我跟小玉冰释前嫌,却不惜亲口承认是自己曾经做了大逆不道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身体才会变得这么差的!
还有,还有小林,如果她不是石井手下的人,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儿来被石井软禁?可是,如果她是的话,又为什么要把石井对我隐瞒的一些内情告诉我呢?
孙行者、石井守信、以及小林,都是玩心计的专家,他们说的话当然不能全信。可是小玉不同,她根本就不参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所以她是不会说假话的。我现在,就是想看看我的小玉,听听她对所有的这一切都怎么说……
枪声。还夹杂着玻璃器皿炸裂的声音。
虽然不知道孙行者是怎么得到的消息,陈中玉只知道,通往这里的路是猴姐告诉她的。
其实并不难找,只是它的外表跟孙行者开的“公司”一样,也是伪装成什么大型企业的样子,蒙蔽了从它跟前过往的行人罢了。
事实上,孙行者那里是珍藏着中国古典文物的宝库,而这里则是个秘密的医学实验室。
机关和守卫比预计的要严密而厉害得多,从进门到现在,陈中玉一路杀过来,也就是十多分钟的时间,身上的中山装却已遍布血迹。
她暗自庆幸自己的身体没有太多的知觉,已然几乎不知道什么叫疼痛。她已经疼够了。
穿过重重机关的尽头,最里边那间不大的小屋里,到处摆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仪器,运转时发出刺耳得足以让人反胃的怪声。盛装在一大堆古里古怪的容器里面的她从未见过的液体,按照某个特定的节奏滴答作响,就像是在注射一样。各色的药瓶和管子把整个小屋的光线反射得异常光怪陆离。
她下意识地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竟擦下来一手的冰凉。
多亏到这儿来的是我!像我这么迟钝的人,一到这儿来都会觉得全身发冷,要是换了感觉敏锐的猴姐的话,平时看惯了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的她呀,这会儿不恶心到吐了才怪!
她本想举枪对着眼前所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通扫射,像当年的孙行者躲在神社里横扫那些来参拜的军官们一样,彻底地宣泄一番。可是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她还是有理智的,她此刻无比地清楚她此来是为了什么。
人与人果然命运不同,猴姐果然天生就是做轰轰烈烈之事的人,而我,果然生来注定就是为了默默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