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九章黑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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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天生三人上了楼,一路上,风流生看着高天生,他欲言又止。高天生自然发现了这个人一直盯着他看,他却只是轻笑着,没有过问风流生到底在想什么。谷行站在风流生一旁,他表情并不太好看,但顾及到风流生是自己的上司身份,他也不好说什么,便只是一直盯着他看。
三人并肩走着,周遭的氛围十分微妙。待三人走到风流生的办公室的时候,高天生才刚打开门,只见一团黑影扑来。谷行眼神一变,而后,只见一股能量暴涌而出,将那快速移动的黑色生物缠了起来,又将其往后一拉,便见黑色生物直接撞到了墙上。
墙壁被震出一个不小的坑,白色灰尘也随之轻轻缓缓飘起,又慢慢落到地上。
“真是太危险了。”高天生上前一步,被谷行拉了一把。高天生疑惑地回头,见对方的眼神,似乎想劝自己不要靠近。高天生只是回以一笑,便拉开谷行的手走了进去。
那黑色生物被莫名的能量束缚着,再前进不能,只听他发出低吼,挣扎着,他的双眼凶狠,就好像要将谁撕碎般。高天生蹲在他的跟前,仔细打量,那生物跟之前所遇的合成者大同小异,皆是兽脸人身,只不过这一回并不是老虎,而是一只黑豹。豹脸男穿着一身黑衣,他的动作很快,起初还看不清这是什么。如今一动也不能动,高天生倒是来了兴致。只见他伸出手,似乎想要去触摸他的脸,却见黑豹张开口,亮出了令人望而生惧的牙齿,他发出了低吼,好像在恐吓自己眼前的人。
高天生轻笑,他觉得如果这只小豹子没有被束缚起来,或许更有威慑力,可如今,他却是一动也不能动。高天生不由得摇着头,不管不顾地伸手抚摸着豹子的脑袋。良久,原本还恶狠狠的豹子,似乎得了趣,只见他眯上了眼,像只小猫般,他享受着眼前这个人类的抚摸。
“这不就很乖了。”高天生笑着说道。他停下了手,回身看着露出疑惑神情的谷行和风流生,只见高天生耸了耸肩膀,他说:“合成者不是人也不是妖怪,他们是人与动物或者其他种族的合成体,也就是说,他们身体里有一部分还存在着动物或者其他种族的血液与天性,只要能让他们把自己某一方面的特性放大,然后进行安抚,没什么困难的。”
“可再怎么说,他都是一只豹子。”
“可他也是一个人类。”
高天生说完便看向了谷行,他说:“他们不是人,也不是动物,不是妖怪,是合成者,便具有各一半的天性,并不是没有机会驯服的。”
“所以你是什么意思?”谷行挑眉问道,他盯着高天生看了看,又将视线移到了黑豹的身上,不过几秒,他便有些明白高天生的意思,只见他再一次望向高天生,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想让我放了他?”
“不是放了他,是驯服他。”高天生转过身,他看着还被紧紧捆着的黑豹,他比起刚才,已经没那么暴戾了,却仍发出低吼。高天生听得出来,那是不安的声音,也是警惕的声音。这个合成者的精神处于紧绷的状态,他似乎经历了什么,以至于如今他仍惶惶不安。高天生说:“这个合成者的级别并不高,也就是他并不是完全失去理智的成品,而是一个失败的实验体。”
“失败的实验体?”风流生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没有看到他刚才的反应吗?”高天生继续安抚着不安的黑豹,他说:“按当初提出的想法来看,合成者分为几个级别,虽然都是加强是了自己实力,但是级别不同,加强力度也就不同。”
“那么这个失败品……”
“最低级别的合成者。”高天生的眼神中不乏怜悯,他双眼微眯,神情看起来很温柔,看着他的脸,黑豹的情绪竟是在慢慢平复。高天生叹了口气,他说:“事实上我没见过成功的合成者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从一开始,这就只是一个提议一个想法,还没有开始实施就已经被扼杀在了摇篮里。但这只小豹子还太弱小了。”
“所以你推测他是个失败品?”
高天生闻言,他点了点头,又道:“是,也不是。从另一方面考虑,如果成品的合成者只是这种水准,那么背后的人是无需大费周章搞出这么多事的,因为他实在是太过弱小,而只有在他是个低阶的合成者的前提下,幕后之人到目前为止所做的一切才是有逻辑的。”高天生说完顿了片刻,才继续道:“没有人会花那么多时间去搞出一个瞬间就能被制服的杀人武器的。”
“那么,你所说的失败的实验品……”
“既然他不是成品,那么在成品制作出来之前,势必会有一些低阶,或者中阶,又或者失败的牺牲者,而为什么他会是一个失败的牺牲者呢……”高天生说话间,指着黑豹的脖子,只见那处原本纹着一个编号,但又被划了几道抓痕,生生将那个编号划掉了。
“我想,他并不是幕后之人期待的合成者,不仅不是一个低阶的合成者,甚至只能算得上是失败的。”
高天生说完,他低下了头凑近了已经有些温顺的小豹子,从他的眼神之中,高天生看得出来他的恐惧与不安,但如今,他已经不必再发出恫吓他人的声音,他只是诚实地在高天生面前表露出自己的情绪。
他很害怕。
高天生回过身,他让谷行松开了黑豹。身后两人闻言,只是不解,谷行更是在听到高天生的话后,又看向了风流生,他希望风流生能够给予自己指令。风流生茫然地看着谷行,又将视线移到了高天生的身上,良久,才见风流生机械似地点了点头,他有些不确定地说道:“那就……放了吧?”
听到风流生的指示,谷行这才收回对黑豹的束缚。
获得自由的黑豹显然还有些茫然,他睁大了眼睛看着高天生,那模样像极了家宠的小猫。这让高天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伸手轻抚着黑豹的脑袋,道:“要不要留在我的身边?”
黑豹不知是听没听懂,他疑惑地歪着豹脑袋,圆圆的眼睛里充斥着不解。还没等他理解高天生的意思,便又见高天生挠着头,他带着几分做作地说道:“只不过留在我身边可能要跟我关禁闭了啊。”
黑豹仍是没能明白高天生的意思,只见他眨了眨眼睛,下一刻,就见他伸出了爪子。
风流生见状,刚想上前,便被谷行拉住。风流生看了谷行一眼,又看向了黑豹。正如高天生所说的,如今的黑豹已经不似方才那般暴戾,他看向高天生的眼神仿佛在撒娇。见他如此模样,风流生才了动作,他站在谷行身边,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为何总觉得十分眼熟。
“他真像个驯兽师。”风流生皱眉说道,看起来,他并不像真心想要夸奖高天生的才能,更像是想要吐槽他的拐骗能力,他说:“不对,我觉得他更像一个骗子。”
“那可真是天差地别了。”谷行瞥了一眼风流生,又看向了高天生。谷行脑子里突然闪过林骨的身影,他想,这两人可真像,但高天生比之林骨,却是要更成熟些,也更不讨喜。思及此,谷行竟不由得发出一声冷笑,他说:“东市那个姓林的大概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像自己最讨厌的人。”
“你要是在他面前说这句话,他保证会打你。”风流生说完,刚想转身,却见黑豹突然凑近,他伸出了舌头舔了舔高天生的脸。见状,风流生觉得自己的下巴都要吓掉了,他说:“他这是驯兽呢?还是养宠物呢?”
“不管是驯兽还是养宠物,这都不是眼下的重点。”高天生说话间将黑豹的脸捧了起来,他轻笑一声,道:“这只小豹子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又为什么会袭击我们,难道不是你应该想的事情吗?”高天生笑道,末了,他停顿了下,随后补充了一句调侃似得:“风流先生。”
风流生被他堵得无言以对,只得撅嘴不屑似乎回到办公室前坐下。谷行上前,又询问了外面的民众要怎么处理。风流生深思了片刻,才道:“既然打一巴掌就能打醒,你要不然一个一个去打醒看看?”
谷行闻言,视线不自主移到了窗外,随后,他又转过了头,他似乎在思考这么做需要花费自己多少时间,但无论怎么想,都改变不了他不得不为这一事实。便见他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现在你准备怎么处理这只小豹子呀?”风流生托着腮问道。
高天生显然没把这件事当成一个问题,他只是理所当然地回答道:“留下来当宠物啊,以前阿初也养过一只,不过后来死了。”
“阿初?”
“啊,就是你们说的小鬼王。”
风流生虽然惊讶于高天生与小鬼王之间的亲近,可他却也没将自己的想法表现出来,只淡淡问道:“养了什么宠物?”
“幻梦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