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又或许,是避婚的借口?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1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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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灯夜市,这夜楼然忘了浣云的邀请,只记得这天最热闹,得出去瞧瞧,睦国也有花灯节,只是睦国近几年水源稀缺,花灯节不能点火,只能白天在河边放没点火的花灯观赏。
    正当与江谣出院门,竟在莱王府外遇见宋晚卿。
    这公子哥儿得多久没出过门了,估计附近无几人识他,连同王府里看门的守卫都不识他,正被挡于府外。
    浣云慢行他几步在后头收拾东西,见他被挡也不为自己辩解几句,就这么直晃晃站在外头等她来开口。
    “这呆瓜。”眼盯着宋晚卿,渐渐走近他,正当抬手给他脑门一下,抬眼便见楼然与江谣二人。“楼月公主。”
    呆瓜也是知道丢人的,往后退了数步,不去看那二人。
    楼然上前给人回礼,这六娘便是半个娘,宋晚卿都敢打,余归城肯定也是敢的,敬她是位铁骨铮铮的女汉子!
    浣云上前挽住楼然的手,走近才知矮了人家一头,又再退后打量,“公主身量在荣国少见,睦国应不少见吧?”
    “非也。”江谣摇头,表示也是极少见,如今知道这位公子非公主,更是感叹自己眼拙,竟瞧不出。
    “些话怎讲。”楼然微笑,一步一步走近江谣,这小子看来是真不怕死啊。而后靠到江谣耳畔耳语一句,“得闲为您施妆。”
    “也就‘公主’待江谣好。”些话不假,如此冒犯人的话,换了别的主子江谣从不敢说,说了,也就这位不会赐罪给他,才让他如此得意忘形。
    “为何不进来?”余归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回身见他走下台阶来到浣云身边,见到宋晚卿出现,也觉得稀奇。“有幸在寒舍见到宋公子,请。”
    “还是不进去吧,夜市已开,怕晚了人更多。”浣云许久未去过人多的地方,怕见到那群密密麻麻的人海会喘不过气。
    “是。”说罢,余归城扶着浣云的手前行,而后又停下脚步去看楼然,“公主不与同行?”
    楼然一脸懵懂,这才想起前些日子到宋府时浣云的邀请,他以为只是随口说说。
    江谣见楼然未回神,神速回话:“早早便在外等候,公主只是突然有了急事。”
    “何事?”其余三人去看楼然,楼然对视上江谣,而后指上嗓子,轻咳了一声。
    “待我喝口水。”跑回院子,搜寻了一圈,银两无几。在江谣面前穷不可怕,毕竟是知根知底的人,面对外人,总归是不好意思。
    毕竟荣国每月都给赏赐,他又不出门,如何能一下子花光了银两。
    直到上街,眼睁睁看着喜好的玩物,也只有擦肩而过的份。
    最后,看都不敢看,只能专注于地面,不被人踩了脚。
    人行街道早早挤满商贩,好看的小玩意都是楼然没见过的,路过首饰摊子,浣云停下脚步瞧了片刻,拿了一只带碧玉珠子的银步摇簪送到楼然鬓边,见着合适便不再拿下。
    “那日吓到公主,当是见面礼赔罪。”有意与楼然搞好关系,楼然拿下发簪瞧了眼,勉为其难挤出一个笑脸,道了谢,再去看别的首饰。
    他也想送给浣云一件首饰,结果瞧上了几件男款首饰,一时忘了正事。
    现下囊空如洗,只能割爱赠佳人!
    余归城也看上几件东西,走到楼然身后,去瞧男款首饰区域,再抬头去瞧楼然,见他眼神透出一丝渴求的表情,应是喜爱那东西的。
    “这片区域主卖男子的首饰,公主再渴求也戴不到身上,买了只会让人误会。”不出所料,楼然闭上眼片刻,抿嘴走向浣云那方。
    石榴红的珠簪送到浣云面前,浣云接过,轻声道谢再将簪子双手捧入怀中,笑得灿烂、温柔。
    “六娘喜红,年轻时性子烈,后来身子弱了,整日与晚卿呆一块,倒是把性子收了。再见这红珠,心中的荡漾还是盖不住,多少年了。”浣云仔细端详那簪子,目光久久未曾移过。
    见物思景,原来是想起过往,还以为送个东西便把她感动了。
    楼然自是不知浣云喜欢什么颜色的簪子,他只当以为,女子喜欢红的便买下了。
    回身再去瞧那心悦的饰品,心中不舍。手上是没有银两了,只剩下看的份。
    转头见浣云又再往前走,一个个跟了去,正当要走,见余归城还在挑选饰品。
    人多繁杂,楼然无法大声呼唤余归城,碍于如今身份,伸出指头一点余归城的后肩,余归城回身看他,下意识退后一步,楼然收回手,一时不知所措。而后楼然指向浣云的去处,见人走了,余归城这才请示楼然先行,他随后。
    行走路上,楼然总觉得余归城的反应不像是被吓到,更像是反感人触碰他,还是,他讨厌自己?
    他也没做过什么得罪他的事,在府上一直也是安安份份躲在别院里,几乎未见过面,哪能惹到他?
    而不久前的举动,余归城是下意识去做的,对此他没有一丝愧疚。
    毕竟没有人会这么触碰他,夜市人多,加上公主有不便之处他倒可谅解,无奈还是在心中留下不快,只能把这份不快压抑住。
    不多时,之后人潮增多,为了浣云考虑,宋晚卿站在前方护浣云来到河畔边,余归城带了守卫不让人接近。
    多彩的花灯被人放入河中,伴随着美好的愿望,有的如愿前行,有的半途翻倒,楼然是第一次见,当下心头痒痒,想着江谣同他是第一次见,心里定是高兴。
    回头见他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看着花灯,再去瞧其他三人,无一不是带上夙愿心怀的笑脸,只有这小子板着脸。
    身上所剩的碎零去买两只花灯还是够的,琥珀纸色的花灯送到江谣手上,见楼然手上也有一只,不解看着他。
    楼然不敢明说,凑近他的耳畔道:“囊中羞涩不便明说,拿着便是。这东西店家说点上火放入河中,花灯可将心愿送达到尽头,那时愿望便可实现。”
    “是吗?”江谣自是不信,但心中有盼,信这一回,走到河畔,许下心中所愿,而后放下花灯。
    但求我早日报仇,杀了孔氏,还我等自由身。
    楼然没去看江谣的眼神,许下所有暂时想到的愿望,才不甘不愿放下花灯。
    看着花灯渐渐远去,不舍得起身离开,“我还有许多愿望没说。”
    江谣与楼然蹲在一起,听他碎碎念,又说起楼月,面红耳赤咬起牙根。江谣担心楼然过于激动忘了身份,拉他起身远离河畔。
    岸上的浣云见楼然被江谣拽上来,脸上带着的怒气一点点减弱,该是想到了什么而气成这样,不由觉得好笑。
    再是生气也不会把气发于下人身上,可见脾性还是可行,不像传闻般骄宠惯纵,不解的是,为何这把年纪的金贵公主还未嫁。
    又或许,是避婚的借口?
    睦国的皇帝陛下该是有多疼爱这女儿,如此不舍得嫁人,送来荣国这五年,得有多痛心。
    再去望河中盏盏花灯,她也有心愿,只是许不得。
    她是知道,这个心愿永远实现不了,只盼剩下的时日为死去的战士们祈福,来世投个好人家,还了年轻时沙场中的种种血债。
    再去瞧余归城,总有故人的影子在里头,那些流言蜚语她是不信,容娘也未曾与她多说,这孩子活到现在,靠的是自己,没了浮萍皇后支撑,也得亏陛下仁慈,留他一命。
    记得最后一次见面,陛下还说他心中有愧,没能留住浮萍皇后,而今余归城能活着,他会尽全力护住,不再留遗憾。
    那年城内城外都在传言浮萍皇后是不耻之人,余归城并非陛下骨肉,陛下很快封了口,所谓的谣言便只成了谣言。
    只是浮萍皇后辛苦一生,换来的只有余归城的恨意,当之不忍,却无言劝告。
    之后的时日,气候一旦好些浣云便会来府上找楼然聊天,宋晚卿担心她,再不愿总会跟着出门。
    楼然从容娘口中得知浣云身子骨不好,一日下雪,顺手拿了盒抹唇的红脂膏就出门。
    宋府的下人见莱王府的质子来了,带领人往浣云所在的位置而去,路上楼然与江谣聊闲。起初这江谣也只问一句答一句,亲近的人只有江谣,不想太过无趣的楼然有事没事便找他拉扯闲事,久之,倒是愿意和楼然多说话了。
    这些时日楼然的嗓子好了许多,有人说说话心里更是高兴,那次花灯节后,浣云问过他为何还不嫁,楼然暗中嘲讽楼月,表面和气回应,说是家人不舍她嫁。
    “公子不也未娶。”江谣也就一问。
    楼然沉默片刻,才悠声回应:“母上家无厚业,楼月又不喜家人,自无多照应。穷人家的公子,何人会看上。”
    带路的下人是位老妇,年近六十头发斑白,在宋府做事管教不严,心直口快便与楼然谈话。
    “公主怎能如此道不是。”
    楼然点头笑不是,又提起余归城,“说来这余……归城王爷与我同龄,归国多年封王封爵,没理由未婚嫁,莫不是,王妃已不在?”
    说到这,老妇瞪大眼警惕周围,凑近楼然低声道:“罪孽啊罪孽,不得在王爷面前提起婚事,那是在嘲讽王爷,公主可记住了!”
    “为何?”见老妇神色严肃,楼然也跟着严肃。
    老妇又再环顾宋府一圈,见无异样才压低声说出缘由,“王爷不举!”
    “不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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