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剃光头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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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铃响了,本来是体育课,可体育老师“生病了”改成了语文课…
杨天真趴在桌子上扭来扭去的抓痒挠骚,突然转过脸,冷着一双眼对我命令:“帮爸爸挠挠背,痒死了。”
我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跟他同桌两年多,从来没有得到过这种亲密接触的机会,一时有点手忙脚乱的不知所措。
他立刻黑了脸,不满我慢吞吞没动作。
我微颤着手伸向他的背,隔着他的衣服轻轻的给他刮了两下。
“伸进去挠,你是猪吗?”他又转过脸对我没好气的压低嗓音骂。
做梦都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事,我决定一个星期不洗手!
杨天真贴身穿了一件羊毛衫,他皮肤白嫩身娇肉贵的,不痒才怪呢,我撂开他的衣服从他的腰底下伸进去给他挠,顺便趁机时有时无的多摸了几下他的背,他的背很结实,手感真的超级好…那一刻,我竟然可耻的硬了!!
我赶紧收手,再摸就要X了!
他满意的发出哼哼声,心满意足的摇了摇脖子…
突然一脸坏笑凑近我,语气下流的对我说:“手还挺软,摸得爸爸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然后坐直,一本正经的看着黑板。
…就在那一瞬间,我竟然被杨天真一句话撩X了…哎!我这童子功练的…丢人!
我一动不敢动的绷着身子,强制压抑着自己的亢奋,缓缓舒出一口大气,憋的脸疼!
下了课赶紧去厕所,一整天裤裆都凉飕飕的…
第二天,杨天真还真的按照我的度数给我配了一副眼镜,与之前的眼镜比,他送的这一副看起来更像网红戴的装饰眼镜,我戴着眼镜,杨天真审视了我一会儿,还半真半假的夸了句:“这眼镜挺适合你,显脸小,看着好看!”
他送了我眼镜还夸了我,心情整整舒畅了半个月,一点都不夸张,真的是半个月,也只有半个月,本来还可以久一点的…结果,周末回家的路上我看到杨天真牵着了一个外校的女生的手,走在离学校不远的一条大马路上。
好在我一直都是打车上下学,立马吓停了司机下车偷偷跟了上去…
我站在被同学们戏称“炮楼”的“XXX大酒店”门口望而却步…
这个酒店经常都有一些超级土豪来约高中女学生,因此被称为“炮楼”。
杨天真竟然跟别人开房了…而且…是个女的,呵呵…
那天正好下着雨,雨不大,却淋湿了我整颗心,回到我那空荡荡的三室一厅“哇”一声就哭了…
一路上脑袋都是空白的,什么都没办法想去思考,可一回到毫无人情味的窝,竟然没出息的哭了。
我记得那是我记事以来第二次哭,第一次是在我父母离婚不要我的时候…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我竟然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孤零零的一个人…
原来,是我哭到晕厥了,淋了雨发高烧,烧到毫无知觉,两天没去学校,学校留的联系方式是蓝总秘书的电话,老师打电话到他那儿问情况,他才来我家,把我弄到了医院,还好蓝总的秘书是个男的,不然背我这个178的高二学生也是够呛!
虽然我看着精瘦精瘦的,却有130多斤,学校体检的时候,杨天真抢了我的体检单,还阴阳怪气的说:不知道你肉都长哪儿去了!
想着杨天真开房的事情,心脏痛到紧紧缩在一起,久久不能呼吸,于是我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那几天我一刻都没有睡着,眼睛干痛,眨眼像刀割,头昏脑涨像要炸开一样…难受得快要死了。
也就是在自己要虚脱的时候,灵魂回路仿佛茅塞顿开…
我终于认清了,杨天真跟我不是一类人的事实,一开始就是我自作多情,一腔孤勇的往他身边靠,如今再怎么撕心裂肺再怎么痛不欲生都是活该…不值一提!
虽然只有我自己知道,那几天我过的有多惨不忍睹…照镜子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触目惊心!
暗恋的人最可悲,时时刻刻都要做好悄无声息离开的准备,更何况,我原本连暗恋的资格都是没有的。
我拿着剃须刀,给自己剃了个瓦光钲亮的光头,重新配了一副眼镜,把杨天真送我的眼镜收了起来好好珍藏,这是他唯一送我的东西。
“什么?你要申请调班?”班主任是个微胖的中年妇女,看着我含泪手写的调班申请书惊得双下巴都平了。
她以前劝我那么多次都被我拒绝了,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是我主动申请的…
我回学校第一件事就是去她办公室交申请。
调,必须调,不然我每天都会活在自己对杨天真的臆想中不能自拔,一旦发现他有任何感情上的风吹草动,我就会难受这次一样,但如果看不到杨天真我又活不了,所以,退而取其次,我选择调班…
“你生病请假没来不知道,已经分科了,杨天真替你选了理科,跟他一起分到了十四班,你现在的班主任已经不是我了。”班主任看着我惊诧了良久,无奈的说。
于是我拿着申请找了十四班的班主任,他又带着我找了年级主任,年级主任又找来了文科十七班班主任付老师才把事情敲定。
就这样,我这个理科满分的学霸分到了文科班。
我生病的那几天就已经分了班,算起来有几天了,以前熟悉的教室里都是一些新面孔,我不敢去拿我的东西,就拜托王悦帮我拿了出来,在教室门口等王悦的时候,恰好碰到杨天真跟几个同学勾肩搭背的过来了,身上一股烟草味儿,应该是刚刚抽完烟。
估计是被我光头的样子吓到了,惊讶的瞪着我看了半天,沉默不语,莞尔一笑…
“哟,还以为你死了呢!”他一巴掌拍在我的锃光瓦亮的脑袋上,嘲讽的看着我说。
“快了!”我强忍着难受小声的说。
再看见你跟别人开几次房,我就死了…
“你他妈还学会顶嘴了!”又是一巴掌打在我的光头上,发出“pia”一声响,这是实实在在的一巴掌,打得我脑门都有点涨痛。
我抿紧嘴不回话,也不抬头看他,心里痛到无以复加。
王悦拿着我的东西站在门口看着我们,愣着不敢说话。
“什么意思?你,得绝症了?”杨天真突然意识到王悦拿的是我的东西,又看我剃了个光头,语气一下有些变化,不再像以前那么霸道,反而有点担心。
“嗯!”我冷淡的嗯了一声,接过王悦手中的东西就走了。
喜欢上你,跟得绝症有何区别?
我没敢回头看他,不知道他当时的表情是惊讶、还是开心、还是会有一丝难过…
果然,杨天真最后还是知道了,我并没有得绝症,而且还调了班…
刚一放学,杨天真就阴暗着一张脸把我堵在我们班的门口,仿佛已经等了我很久一样的样子,见到最后一个出来的我,不由分说的狠狠给我一脚,我摔了个趔趄,倒在教室后面的空地上,胸口都被踹碎了的感觉。
“他妈的!”杨天真大步上来,骑在我身上对着我的脸左右开拳。
痛得我龇牙咧嘴的,满口血腥味…
班主任付老师闻讯赶来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拉开了他。
我被他打成了脑震荡,在医院里躺了半个月…
后来听同学说,蓝总知道了,带着一帮人在他放学的路上,把他围起来也打了一顿。
哎!
我所有的情绪都融在了这个字里!
之后复学,杨天真果然再也没有“骚扰”过我,而我…也算是终于如愿以偿的变成了站在远处偷看他的一份子。
可是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
看着他与旁人有说有笑我才意识到,我从未对他热情洋溢的挥手打过招呼,也没有大大咧咧的看着他笑过,更没有像兄弟一样轻轻拍他的肩头,然后顺其自然的把胳膊搭在他肩上…虽然这些事情都是同学、朋友见面再平常不过的举动,但于我这个两年的同桌而言,光是想想都已经是鼓足了勇气了…
这一学期在我的心痛如麻中浑浑噩噩的结束了,也算是有喜有悲,曲折回肠,跌宕起伏了…
最值得高兴的就是意外得知杨天真甩了他的女朋友,难过的是我也从此不再是他的同桌…
放寒假对于我来说是最难受的,已经好几年没人陪我过年了,每逢佳节倍思亲,我是每逢佳节要饿死,到处都歇业,连吃个饭的地方都没有,小命堪忧…
于是我鼓足勇气找蓝总的秘书拿了两万块钱,让他帮我报了个国外自由行的旅游团,打算操一次洋盘去一趟希腊,看一看爱琴海,感受一下不同地域的风情文化,就当抒发一下我野蛮生长的自卑情绪,给自己度个小长假。
可能蓝总知道我在学校被杨天真欺负的事情也有点同情我,竟然没打电话来骂我,反而多给了我一万块…其实,我都已经做好被他奚落一番的准备了…
意外,又有点…小失望。
他现在连奚落我都不愿意了,我是有多招他嫌!
嗯!也好!落个耳根清净。
我觉得我是真的贱,以前吧,一直喜欢被杨天真虐,现在好久没被他虐了,竟然想被蓝总虐一下,没被虐还有点小失望…真是又贱又下作,简称下贱!
重重的叹了口气,坐着飞机去了希腊顺带去了土耳其,操着一口标准的高中生英语愣是在爱琴海交了个说着一口流利国语的华侨朋友。
他叫张凯瑞,中英混血,英文名字也是够屌叫“Carry”,Carry全场的bigboy,24岁,长着一张混血脸,贵气又英俊,是个大牌名校刚毕业的桥梁设计工程师,帅气逼人,多金又绅士,走到哪儿都自带聚光灯效应,跟他站在一起,我就是个毛都没长全的丑小鸭,简直自惭形秽。
跟他走在一起总能感受到外国友人的眼神仿佛在问我:Areyougay?
我其实不讨厌别人说我是同性恋,只是害怕他们对我嗤之以鼻,毕竟,连我亲生父母都觉得我恶心…
所以,当张凯瑞问我是不是Gay的时候我撒谎了,因为我觉得他那么有身份的人一定会对这种病态的人敬而远之。
听到我的答案,张凯瑞的表情很是精彩,精彩到穷尽笔墨也描述不出来。
国外对Gay的包容度足够宽广,但我也不敢轻松,总感觉被人知道我是gay很丢人,自卑心作祟,心里总发毛。
跨越海岸的同种族人碰到一起总是特别容易熟络起来,那是一种奇妙又不可言说的缘分…
我大过年在异国他乡,而对从出生就在国外的张凯瑞来说,也是难得遇到一个操着一口地道中国式口语的高中生孑然一身勇闯天涯,大概是被我的蹩脚英雄少年郎的形象吸引,我跟他也算是一见如故,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