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一辆蓝色的家居小车停在了郊外一家餐厅前，车上下来三个人。
    两个英俊帅气的男人和一个半大的孩子，还有一条尾随在后面的罗威纳犬，那狗看起来很健硕，如果它是个人，一定拥有发达的肌肉。
    夜色中，一位女警官正在巡逻，发现了这队奇怪的组合。
    她停下摩托车，朝他们走去。
    那三人正往餐厅走去，其中一个男人穿着一件软夹克，内搭格子衫，手里牵着狗绳，看上去不像有问题的样子；另一个男人穿着风衣，目视前方，神情冷漠、走路迅速、行事利落，侧脸有股冬日凛冽寒风肃杀的味道。
    这种气质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她只在那些杀过人的犯人身上见过，带着冷血残酷的气质。
    如果单独分开行走，看上去都没什么问题，但组合在一起，就透着一种违和感。
    打个比方，就像性格天差地别，三观相差也同样的人走在一起，你就会感到奇怪，他们看起来完全不像能和平相处的感觉。
    普通人可看不出来，她当警察那么多年，眼见力还是好的，对一个人的衣着打扮，整个人所透露出来的气质都有一定的经验了解。
    即使是一丝怀疑也会让她提高警惕。
    而让她真正下车过来的却不是这俩人，而是那个夹在他们中间的孩子。
    那个男孩穿着连帽衫，戴着墨镜和蓝色口罩，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两个成年人围着他，远看上去像是挟持。
    她想起前几个月破的一个拐卖儿童案。
    生育率逐渐下降，有些人为了得到一个孩子，就走上了违法犯罪的道路。
    “两位先生，请停下。”女警官快步走过去，拦住了他们。
    “出示下你们的身份证。”
    白砂愣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调查让他表情显得有些无辜。他不能表现出慌张的模样，尤其是他们还带着一个超出人类理解范围的孩子。
    季深则是一个眼色扫了过来，冷淡至极，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要烦我”的气息。
    白砂拿出手机展示出自己的电子身份证，女警官拿手中的仪器核实一下无误，接着是季深的，也没什么问题。
    “上面记录着你们最近的行程，你们从松林镇大老远跑这边做什么？”
    “度蜜月。”白砂回道。
    女警官望向另一个不说话的男人，只见他微笑附和，冰冷的人笑起来都有股虚假的味道。
    “我们一路玩过来，正准备去东旭市看看那儿的繁华热闹，这是我们的孩子，还有爱狗。”白砂介绍道。
    女警官把目光转移到她真正好奇的孩子身上，“嘿，男孩，你的身份证呢？可以摘下口罩让我看看你的脸吗？”
    “恐怕查看不了，他的手机掉了，我们正打算看看附近有没有手机店给他买一个新的。戴口罩是因为他生病了，怕把感冒传染给你。”白砂朝她露出抱歉的微笑。
    白砂解释着，抓着斐达的手腕往自己身后扯了扯，为了不让她发现这个孩子的不正常，但在女警官眼里，可不是这么看待的。
    这个举动更加坚定了她的猜测，“孩子，过来我这边，我有点事想问你。”
    季深手指动了动，随时准备应对待会可能发生的冲突。枪别在后腰，风衣挡着，如果这个警察不识相的话，他只能这么干了，毕竟他的第一要务是保护好眼前的人。
    “不，谢谢警官的关心。我没事。他们俩是我的父亲，我生病了所以不方便摘下口罩。”
    斐达开口说道，令女警官松了一口气，随意问了几句就放他们走了。
    餐厅里灯光明亮，装潢老式，人们在里面喧嚣热闹，电视里播放着球赛，几个人围坐在前面。
    球员们拿着橄榄球在奔跑，用身体碰撞，原始而野蛮。一些旧时代的运动保留了下来，弥久不衰。
    尽管医疗发达，但这项出事率高的运动仍旧免不了造成个别落下终身残疾甚至是死亡，可大众喜欢。他们整日被圈养在一个个狭小的格子间工作，只能靠观看专业球手们在草地上拼杀来放松一下。
    一对情侣在闹脾气，女孩有一头蓝色头发，她翻了个白眼，满脸不屑，男孩在她面前说着什么，似乎下一秒就能吵起来。
    一个刚下班的男人手里端着一杯咖啡，穿过人群往外面走；一个孤独的老人点了一份餐，双眼望着窗外发呆。
    他们踏进餐厅后，季深观察了一圈，鼻尖有股血腥味，混在食物的香气里，不易被人察觉。他皱起了眉头，拉住了往前走的白砂，小声在旁边说道：“快走。”
    白砂虽然没明白什么，但反射性动作立马跟着往外走去。
    接着整个餐厅的人整齐划一地往他们俩离开的方向望去，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端着咖啡往外走的男人。他离得最近，从吧台突出的大理石板下面掏出一把枪朝外面射击。
    然后是那群围在吧台角落观看电视球赛的男人，孤独的老人，吵架的情侣，他们一个接一个不知从哪里掏出来枪，举起了枪往外射击。
    落地玻璃窗被打碎，那群人朝他们逃走的方向奔来。季深一边回击，一边拉着白砂飞速狂奔。
    那位女警官没回去，她准备等那两个男人出来时再看看，这样比较保险一点，有时候你得凭直觉去判断事情，即使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接着枪声响起，她立马往餐厅方向冲了过去，手上拿对讲机道：“呼叫，呼叫。”。“林警官，请说。”，“枫落区一家餐厅出现枪击事件，定位我的位置，请求人支援。”，“收到，马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