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青年才俊成长溯源（三）
    4竹海邂逅英雄救美
    正当黄禾与一车游客兴致勃勃地登高望远、极目长天的时候，突然，头顶的天空接连响起了数声巨雷，紧接着乌云密布，天象要塌下来一般。导游立即叫大家上车，迅速撤离高处，到山下的万丈岭服务区歇息。
    大家很快地回到车上。司机早已发动了车。顺着下坡的山路前行。不料，车辆刚出发不到两分钟，便下起了倾盆大雨。本来，这个季节就是雨季，在这个时候下这样的大雨，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一般情况，就是落一阵子，天马上就放晴，说不定还能看到雨后的彩虹呢！但是，今天的雨可比平常的雨大多了，连雨刮器都没有用处了。在这竹海里，本来空气就潮湿，加上植被丰富，所以下起雨来，就如烟雾弥漫，云山雾海一般。
    旅行车在缓缓的行进着，车上开始有人在埋怨这鬼天气，也有人在埋怨导游的安排欠妥，下雨了就不该走，留在山上的观云之亭里，观看这瓢泼大雨，也是平生一件幸事。也有的说，在这雨季的雷暴天气里，呆在山上不安全，如果发生泥石流，那道路就阻塞了，应该到低处去。反正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个车里不安宁。
    “咔嚓”！
    好大的一个惊雷炸响在人们的头顶，一下子就震停了人们的争论。
    “大家这样吵闹，会影响司机驾驶，不安全。”黄禾趁这个时间，声音不高不低的说了一句。大家也就没有再作声了。就是那实在忍不住的，也只是小声的嘀咕着。导游也是百般的安抚，司机也是尽责地小心翼翼地驾驶着车辆向目的地驶去。
    车辆在低档缓行中，走过了一大段直直的陡坡，好在道路两边都是密实的竹林，一路过来还算平安。前方是一个右转的大弯道，而且只有右侧有高大的楠竹植被，而左边是一片坡度很大且只是长着些观赏竹的陡坡。本来在睛天、雨天都不算个事。
    但是今天不知怎么的，路面上有一些泥，从车辙印来看，好像是刚才暴雨中有其它的车辆跑偏了道，带上了一路的泥。这泥在本来就有些向外倾斜的路面上，给黄禾她们乘坐的车带来了大麻烦。由于司机看不清路面，只有凭经验和记忆开车，哪里知道今天有这些许的泥，加上路面倾斜，左边又是很长的斜坡，汽车在这样的路面上，根本就不敢继续前行。但是也不能停得太久，因为车子已经开始在向斜坡面滑动！这可吓坏了司机和众人。司机紧踩刹车，并拉紧手刹，声音平和地叫大家别紧张，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别乱动。因为稍有震动，车子会加速向斜坡面滑动。如果滑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呀！
    眼见着汽车一公分一公分地向外滑动，路面的积水已经高涨，淹没了半个轮胎了。如果贸然下车，也会被洪水冲走而有生命危险。这时还是没有别的车辆经过。即便有车辆经过，也没有任何车冒着危险来帮助。
    不一会儿，从雨点打落在车顶的声音来判断，好像雨落得小了许多，只是依然烟雾弥漫，看不清外面。
    有很多人都在打电话，向亲朋好友夸大其词地讲述着发生的一切。车里又开始了骚动，有些胆小的，还嘤嘤地哭起了鼻子。因为车子的每一次滑动都可以引起大家的一阵尖叫和不安。
    虽然司机、导游已经通过电话呼救，但是这么大的雨和雾，救援一时也来不了呀！突然，车子一阵狂抖。司机用尽全力踩下刹车，因为踩太久一时觉得乏力，不知不觉地松了一下，把司机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迅即用脚把刹车重新踩死。脸已憋得紫红，喘着粗气，额上、勃子上的青筋冒得老高。天大的危险马上就要发生了！四十余条生命命悬一线呀！
    就在这关键的危急时刻，忽然车子又一抖。大家吓得又开始尖叫起来，尽管导游和司机以及部分镇静的游客都叫大家别紧张、别乱动，更是叫大家别打电话，“远水解不了近渴”。但是恐惧已经占据了他们的心，怎么可能让他们停止。有的人大叫着开门，自己要冲出去。或者要砸碎玻璃跳出去。
    司机凭着多年的驾驶经验和对车辆的熟悉程度，他知道刚才的一抖，是汽车安全地靠在了左边一个稳固的物件上，不再向外滑动了！他马上努力地向右边的窗外看去，隐约中仿佛看见一个飞动的身影，在右边的楠竹林中活动。突然，有两棵非常高大结实的楠竹向着车的方向倒过来，司机心里又一惊。但是楠竹在刚要砸到车子的一瞬间，便被拉向了旁边。司机不知道外面在发生着什么，也不敢下车去看。只是一个劲地大声安慰着大家“我们有救了，大家别吵。有人在救我们，车子已经被固定了，没有再乱滑动了，大家别紧张，别乱动！”
    黄禾本来就坐在车子的左边靠窗的位置，虽然外面还是雾蒙蒙的一片，但她分明看到什么东西如闪电的一般从眼前划过，直插车底。但因有玻璃窗户阻挡，无法探身外看。现又听司机说有人在救大家。再看看司机的举动，便知道那救命之人在右边活动，因为左边是陡坡，便从左边走到右边去挤同学的座位，透过迷着雾又流淌着雨水的车窗玻璃，黄禾看到一个矫健的身影，纵身跳上两颗楠竹，再手脚并用，向楠竹高处爬去。待到大约十米高的时候，将身一压，仿佛使了个千斤坠，慢慢地将碗口粗的楠竹给硬生生地压了下来，然后将楠竹向车的前后分开。由于车窗的缘故，不见其人了。只听到车底有如竹节折破的“哔哩扒拉”的声音传出。大约一分钟之后，可能这人从车底钻出来了，就站在靠近车窗的位置，伸出右手，向着车内做了一个“OK”的手势，表示“安全”或“成功”，好像还眯了一下眼睛，做个“鬼脸”，然后便蜻蜓点水般去涉水而去，转眼便不见了身影。
    黄禾想打开车窗去看清这个人，但窗户是打不开的那种。只有透过流淌着雨水的玻璃，模糊看见了这人的脸，确定是个男子，但是水雾弥漫的，却没有得到其他的信息。从他的头与车窗的高度来判断，他应该有一米八左右的个子。可能还是个帅哥吧！少女的心思就是转得快，幸好大家都在慌乱中，没人注意到她是否红了脸。
    雨一下子就停了，恰在这时，救援车的警笛声传来，一会便来到了现场，大伙开始从旅游车里面撤出到另外的车上去。
    黄禾也跟随众人下了车，她没有立即跟随众人离开。她转到大巴车的右边，定睛一看，那两根粗大的楠竹，被人把竹尖扭破了再绕过右边的两个轮胎，然后再打了一个结，以此来固定轮子不再往左边陡坡滑动，这才救了大家。
    “好家伙，真聪明！”黄禾是真心的佩服。
    但是我在左边看到的两道闪光是怎么回事呢？她小心地从车头前绕到左边去察看，发现刚才坐的车只差不到二十公分就滑到公路的边缘了。要不是有人来救，悲剧肯定已经酿成了，自己和姐妹们的生死，谁都不好说呀！
    “究竟是什么东西固定了车呢？”她边想边看，终于在汽车的前后轮胎靠向陡坡方向的地方，看到两支小竹棍插在公路的水泥路面！她用手试着去拨，心里也没有想到底能不能拨得出来。没想到，她稍用点力，小竹棍便被拨了出来，下方却是套着一个箭头。哦，原来是两支短竹箭救了我们的命。
    她手里拿着两支竹箭，向四周看了看，希望能够看到那个救人的英雄。但是周围只有迷雾，能见度太低，什么也看不见。黄禾只得将它们擦拭干净，放在自己随身携带的小背包里，心想：这可是个极具很有意思的纪念品！
    大家很快被安全撤离到万丈岭服务区。人人都在打电话，向家人汇报平安。但究竟是谁救了他们，谁也不知道。
    黄禾也向家里报了个平安，具体的细节，她觉得没有必要让家里人知道，免得让他们担心，也不想让她为以后外出增加障碍。
    休整之后，大家便乘车离开了竹海，打道回蜀都，然后到简州国际机场乘飞机返回侣梁大武力机场。其实返程这一路行来，黄禾的心就没有宁静过。同伴们都有一种劫后余惊的后遗症，而黄禾压根就没有想这事。
    她先是想到瞥见窗外的两道金光是什么？两支竹箭。两支竹箭怎么会有射出金光？想不通呀！
    这两支短短的竹箭怎么能深深地插入到二十公分厚的混凝土之中？这得要多大的力量呀？除非是神力！这世界有神吗？又想不通？
    那飞身爬竹的矫健身影应该就是最后做“OK”手势的男孩，那么大而笔直的楠竹，把它们摁下来，他是怎么做到的？他为什么恰在那生死攸关时刻出现在那里？他就不怕被山洪冲走？还是想不通？
    这走一路，想一路，还趁大伙睡觉的时候，偷偷把两支竹箭拿出来仔细地观察。除了那两支箭的箭头有些奇特之外，也没有什么有意义的线索。
    黄禾利用手机在网上查了一下，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种三棱箭头的材质虽然有些近代的影子，但是这箭头的款式，最早出现在秦朝，它为秦国一统天下立下了汗马功劳。这种箭头穿透力特别强，能给敌人以最致命的伤害，而且棱槽能加大受伤者血液流失的速度。真是细思极恐呀！古人的智慧由此可见一斑。但是再利害的弓箭，在这个现代社会，谁会随身携带，还能有这种功力射入水泥路面，就是“飞将军”李广也做不到呀！所以，黄禾并不肯定那两道金光就是这两支箭发出来的。她甚至笃定这两支箭就是事前被人插在那里的呢！
    所以，她并没有把箭和摁倒竹子的事并到一块，认为摁倒竹子固定车轮，是人为的，因为她模模糊糊地看见了。虽然很费力，但终究是人力所为，亲眼所见。箭的事嘛，可能是那些来此游玩的“骚年”用什么利器先凿了一个洞，然后将那市场上玩具膺品插在里面好玩，忘了带走，或者根本就是不要的东西。想想自己有些可笑，还将它们当个宝似的收藏起来。本想把它们给扔了，但是想到那矫健的身影，“OK”形手势男子神秘的力量，就把它们给留下来了。
    “那就留下吧！”
    黄禾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世界是有些东西就是说不清楚道不明白。比如这一个“缘”字吧，这可是从古至今经过无数有缘人证实了的。“缘”即我们常说的冥冥中自有的安排。人之一生，要结识哪些人，要行走哪些路，要做哪些事，都如同打怪升级的程式一般，路就摆在那里，事就等在那里，而人，就正好经过那里。
    人之一生，总要去接触交往那些早就在你生命程式里等着你的人，去做那些早就安排在那个地方等着你去做的事。我们有时候接触到的人，做着的事，为什么会在以前根本就没有想到过呢？为什么会被认为是绝不可能的呢？这就正好印证了“缘由天定”的道理！
    自从游了一次蜀南，回到侣梁的黄禾，总在不经意间，会回想起那个在大雨中冲她做“OK”手势的男子。她自己就这么痴痴的傻傻的样子，象塑像一样，时间不长，就那么几分几秒，之后便又兀自莞尔一笑！有时根本就没有想起他，但那夜晚的梦里，怎么就有一个拈弓搭箭的俊朗男子，在一片繁茂的竹林里，动作潇洒地练习着射箭的本领，浪漫而虚幻，遥远而真实！
    5缘分天定何其有幸
    开学不久，常江黄禾因为偕音“仧江、皇河”，便在全校有了相当高的知名度，甚至比校长的知名度都要高。两人没有相互认识，只是闻其名而不识其人。有时候各自的同学会远远地指着另一个人，说那就是“黄禾”，那就是“常江”，那也不过只是看到一个模糊的样子。黄禾学的是园林专业，而常江学的是植物学，没有机会单独深交。
    这种局面一直延续到大三才被打破。
    那天，黄禾因为要完成一道作业，需要到常江所在的植物学系图书馆去查阅资料，因为太过于专注寻找自己需要的书籍，不小心撞到坐在阅览桌边上看书的常江，黄禾手中的笔记本眼看就要掉在地上，常江头也没抬，眼疾手快地接住笔记本，然后习惯性地举起右手，同样做了一个“OK”的手势，同时右眼不经意地眯了一下，嘴里还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抬头看着黄禾并把书递给她。在常江做着“OK”手势抬头看见自己的那一霎，黄禾一下子被震住了：嘴巴张成“Ｏ”型，眼睛睁得溜圆——难道有这么巧？
    “你，你，你就是那个……”黄禾的舌头都有些哆嗦。
    “我就是那个常江。”常江平静地接过话头。
    “你是……”不及黄禾细想，常江马上反问。
    “我吗？我，我叫，我叫什么来着？哦，我，我叫黄禾。”
    这么的语无伦次，可不是平常的野丫头黄禾。黄禾的心思，在看到常江的脸和那个潇洒的手势的时候，一下子便飞到了两年前的竹海。
    这张脸似曾相识，难道他就是那个……她的心里正这么想着，但当她听到常江的名字时，一下子便又把她拉回到现实。
    不会是他吧？有这么巧？她在心里嘀咕着，微微低头，眼睛辘轳样地转动，若有所思地猜测着。
    会做这个手势的人可多了，这是一个极其简单而又平常的动作。唉，暂时不去追究它。来日方长嘛。如果真的是他，哼，早晚会让我找出真相来的！
    学院里最“出名”的两个人，今天终于站得这么近，相识了，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常江请黄禾到学院小卖部要了两杯凉茶，找了一方靠角落的小桌子坐下，开始了海聊。这可谓是久闻其名、相识恨晚的缘分。
    聊起来的话题可多了。一个是北方人，皇河边长大，历史悠远，又是大夏革命老区，那掌故可就多得去了。一个是南边的人，长在陀江边，也与水有缘。从此，在这座古老而崭新的校园里，就又多了一对恋人的身影。当然，常江还是有意地隐瞒了自己出生在谊宾，长在仧江边的蜀境竹海的事实。
    “黄禾，黄禾，我是常江”、“常江，常江，我是黄禾”是他们发短信，聊视频的开场白。后来，干脆就把QQ昵称改成“仧江”、“皇河”，开场白就改成了早些年中学地理书中的漫画插图所配的文字：“皇河，皇河，我是仧江！”、“仧江，仧江，我是皇河！”这便又成了学院里熟悉他们的人的口头禅了。
    很多时候，他们感叹两人从陌生人到校友，再由校友到熟人朋友，再由熟人朋友到恋人的奇妙经历，总觉得是冥冥中的安排。而黄禾的心里还藏着一个想弄清楚的秘密。
    其实，要说到秘密，常江还多着呢！但是他怎么会去刻意记住那些急人所难、扶危济困的事情！在仧江里多次救起过因船翻落水的游客和渡客；让数十次车祸事故免于发生或者后果减轻；不留名地资助那此比自家还困顿的同学、乞讨者等弱势群体……
    但黄禾毕竟是一个理性的智者。她并不急于去搞清楚这件事。如果真的是他，在将来一个恰当的时候，也许常江会主动向她坦呈这些秘密；相反，如果不是他，会让常江觉得她荒诞可笑。因为，这样的事情，常人是不会相信的。有一次，在他们俩发展成为恋人关系之后不久，她曾试图旁敲侧击去求证他是不是那个神秘的侠客。
    “常江，你看哦，我都告诉你了，我的家乡的详细地址。我知道你是蜀都人，但你一直不说是蜀都哪里人呀，能具体点吗？”
    “我是甜城人哪，大家都知道，你不也早就知道了呀！”常江平静中略带些诡谲。
    “不然，你以为我是哪里的？”他狡黠地反问道。
    “哦……”黄禾有些失望地应付他。
    常江自从七岁开始，便在师父的教诲下，人生就开始了开挂般的成长。不仅练就了一身的本领，饱学了知识，还修养了个性，涵养了品格。一般的人，又怎能窥探他的内心。说句有点骄傲的话，就是那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能人，也无法乱了他的方寸。更何况他又是有意隐藏。
    黄禾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也庆幸自己没有冒失将这个侠客头衔硬扣到常江的头上。看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常江呢，早习惯了对自己身份的隐藏。在这件事上那些善意的谎言，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所以也就无所谓愧疚。
    两个正处花样年华的年青人，又有着大致相同的兴趣爱好，除了各自心灵最深处的秘密外，双方都几乎把自己交付给了对方。从对儿时的回忆，求学的经历，从学业到爱好，从校园生活到人生的理想，几乎无所不谈。谁都没想到两人竟有那么多的共同话题！这是他们双方都始料未及的。曾经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几经世事，成为了恋人，誓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人生真的是步步莲花、无限奇妙。谈到为何都选择植物学院的时候，黄禾说道，一个原因是因为北方的植被稀少，园林设计是她从诗词的描绘中感受到的美，从而选择的。当然，到蜀境竹海旅行的经历，让自己的信念更加坚定。
    在对未来的畅想中，两人都关注自然灾难对人类的影响这个共同的课题。从此，他们几乎所有的业余时间都黏在一起，探讨这个课题。毕业又考研考硕读博及留校工作，年近而立，都没有谈到人生的那一步。
    也许还真的差了点什么。
    

    作者闲话：

    前文多于铺陈，精彩即将上演。您的耐心等待，决不允许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