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年年雪里,常插梅花情不醉 【壹佰贰拾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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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七从皇宫回到相府后,倒也是乖乖的不再打起小心思,每日总想着跑去府里出去玩。
一是因为每日喝完了药后便觉得犯困,加之最近害喜的严重,让她无法乱跑乱跳。
二是因为萧岳每日下了早朝便把公务搬到晚风堂,然后在让秦儿伺候着阿七起床随后陪她来那晚风堂。有时候他办公,她只好无所事事的这里看看,那里玩玩,萧岳怕她烦闷,从外边买回一只鹦哥以供阿七消遣;有时候他做完事了,她便痛苦的坐在凳上听他说一些之乎者也;有时候,她的兴致来了,硬要他吹箫助兴,他呦不过她,只好派人取了萧来,在炎热的午后,伴着池边的微风,待他吹完一首后,扭头见她,早已经是伏在桌上,呼呼大睡。
阿七的睡相一向不好,何况还是伏在桌上而睡,身体似乎因为弯着而不舒服,额头上没有绾起的碎发因为趴着的缘故,撒过她的额头,轻轻落在一侧。
萧岳见她嘴角似乎含笑,像是梦到了极好的事情一般,不禁也微微一笑,悄悄放下那管萧,伸手想要将她落下的碎发拂到耳后。
只是,他的手在即将触碰到她的时候,停下了。萧岳苦笑自语道:“我到底怎么了?”他收回了手,只是静静的看着熟睡的女孩。
直到日落西山的时候,某个懒虫终于是要醒了似的,阿七动了动,扇子似的睫毛轻颤,萧岳急忙收回视线,咳嗽一两声,像是要赶走窘迫一般。
“唔……”阿七揉了揉眼睛,因为刚睡醒,声音有些沙哑:“我睡了多久?”
萧岳笑着让人重新将那煮水的小炉加满了碳,重新将水壶放上煮沸。
阿七依旧是迷糊着,没有清醒。她眯着眼睛看着萧岳将茶碗注满新泡好的茶水,随后往自己面前一推,笑道:“这是今年最新的大红袍,我极爱它的口味,你试试?”不过某人并没有买账,她随便抿了一小口后,突然说道:“我饿了!”
萧岳一愣,不禁哈哈大笑:“让那些茶农听了,可是要哭了呢!你可知道这大红袍一年才产多少两么?你就那么随便一喝便放了下,这世间有多少人才能喝道正宗的大红袍呀!”
阿七弩了弩嘴,倒是不在意的说道:“我才不感兴趣呢!我此下最在意的是我肚子饿了!!”
她加重了口气,萧岳这才敛了笑容,只是眼里还是隐隐含笑,说道:“瞧这时候,也是时候吃饭了。既然我们在这里坐着,不如就在这晚风堂吃吧?”
晚风堂位于池边,现下已是日暮,太阳的毒辣渐渐消去,池上吹来一阵阵微风,倒也是凉爽。阿七欣然一笑,道:“主意不错呀,我们可以来个烛光晚餐,嘿嘿嘿……”
萧岳一愣,不过他也对阿七嘴里冒出的新词汇早已经习惯,所以也是笑笑就过,扭着头朝着烟铭交代着饭菜之事。
秦儿退下去准备交代其他家仆般着竹架子,随后点上蜡烛,再在上面笼上灯笼,不远不近放进晚风堂内。
那晚风堂其实也就只是一个取凉的小亭子罢了,摆进五个架子灯笼后便将那堂内照的亮堂。
有人上前将桌上的小火炉以及茶具,阿七远远便瞥见相府里的几个侍女端着盘子而来,不禁咧开嘴笑道:“终于是来了,我早饿了,等着急死了!”
萧岳好气又好笑轻呵道:“都是要做娘亲的人,怎么性子那么急躁?说话也不经思量?肚里的宝宝说不准还听着呢!”
话音一落,萧岳倒是一愣。
阿七听罢,一脸幸福的覆上小腹,已经快要四个月了,原本平摊的肚子有些微微隆起。她觉得很惊奇,自己的身体在渐渐的发生变化,告诉自己,再过几个月后,世上便会多一个人,那个人,是与自己至亲的人,是自己的血与肉。即使不清楚他的父亲,即使不明白他究竟为何而来,但是她是他的母亲,她相信自己会给他双倍的爱。
萧岳见阿七的脸上满是即为人母的神色,心里倒是有些郁郁,又不好点破,只好将话题转开,拉开她的思绪:“不知道七姑娘喝了几日段太医开的药房,有没有感到哪里不舒服?”
阿七见饭菜已经端上了桌,不禁眨巴着眼睛看着萧岳,自然是没有将他的话放入耳里。萧岳叹口气,替她将筷子摆好。
因是夏日,气候炎热,使人胃口下降,加之阿七此下害喜的严重,时不时闻到油腻的味道便会恶心好一阵,所以萧岳特地吩咐了厨房做一些清淡的小菜。
也许是因为下午睡了一觉的缘故,阿七此时精神正好,胃口也有了。见着桌上清淡的菜肴,倒也是食指大动。
与萧岳也不讲究那些虚礼,便动了筷子。
萧岳看着她狼吞虎咽,也不急着吃,小心的替她盛了碗鱼头豆腐汤,推到她面前,轻声道:“慢些吃,别噎着!”
阿七埋头吃着饭,嘴里胡乱的嗯了一声,也不将头抬起。秦儿见状,悄然上前,轻声与萧岳说道:“相爷,方才皇上派人送药来了。”
萧岳拧起眉头,落衣该是将自己的话带给了皇上听,这几日上朝后,凌曌因为要忙着祭天大典之事,下了朝便只召了礼部兵部的几位大人前去商讨,自己自然也就无法与凌曌单独相处。
他微微叹口气,皇上倒是一心将要让阿七小产的么?自己曾经背着阿七用银针试了药汁,发现那银针上染上的黑色越来越深……
难道皇上没有想过若是阿七失了那个孩子,她会如何?
不,他该是不会让她知道的。他定有办法将一切都撇的干干净净,随后在编了谎话骗了她。萧岳虽然有心想要保护阿七,却是无力。
秦儿见萧岳神色不定,急忙补了一句:“不过听送药的人说道,今次是最后一次了……说是皇上说若是今日不成功,那便只听天命了。”
萧岳一愣,随即急忙问道:“当真是最后一次?”
阿七茫然抬头:“什么最后一次?”
萧岳勉强扯出一个笑:“没什么,府里的下了做了错事……”他本是极不习惯说慌,此下还是在她面前,脸色不禁微微潮红,所幸四周点的竹架灯笼不多,光线又不亮堂,不容易让人发现。
阿七见不管自己的事,又低头努力的吃饭。
秦儿点点头,又说道:“只是……奴婢瞧那碗药看来,像是……像是只是红花汤。”
萧岳大惊,凌曌所说的最后一次,倒是下了狠心,之前只是将红花作为副药剂加入那些补品之中,此下倒是熬了一整晚红花汤前来!虽然他不知道阿七为何连喝了好几日的红花也没有瞧见落红的迹象,只是如今一整碗……
“相爷,这,需要将那碗药端来给阿七姑娘么?”
萧岳瞥见阿七微微隆起的肚子,闭上眼睛,“嗯,望上天闵佑小七。”声音飘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