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香销被冷残灯灭,静数秋天 【陆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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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月白下令停马扎营,远远见到如此的长生与静心,也就下马稍作歇息。也许是因为长时间的颠簸,静心这般柔弱女子早已承受不了,双脚一着地便瘫软的坐在了地上,她只感觉到小脚在不自觉的颤抖着,而身子上下皆都酸疼无比。
静心看向长生,只见他一下马,只是稍稍坐定休息了一会,立马就起身,照着书本上记录的剑法不断的习了起来,像是想要在一瞬间变得强大,放佛那样,才能够寻回阿七。
长生不过二十上下,按照年纪还仅仅是个弱冠少年,静心犹记得初见长生的时候,记得在玉门关他安慰自己的时候,那样如水清澈的少年,那般如清风般温柔的少年,为何在数日之间就已改变?满头银丝因为一直在马上奔跑而被大风吹乱,面容憔悴,原本澈透明的眼眸如今却充满了深沉,在炎炎夏日却犹如一抹寒冰,是什么让这个弱冠少年在数日就成长成为一个男人了?
是……她么?
静心不愿意去想,那日长生先是奔向了她,虽然她知道,那只是因为她早了她一句,她比阿七先开口呼叫,长生只是本能的朝她奔来而来不及转换方向,才会先去救她的,如若自己与阿七同时开口,那么长生要救的,定不会是自己!
一想到,她的心便会隐隐作痛,为何?她还是愿意流连红尘,一路上,她的心早被这个少年的温柔给融化了。他没有任何的看不起他,没有因为她被人……而蔑视她,他待她很好,渐渐的,她发现,只要能够一直看着长生,她就满足了。
虽然知道自己这般想,很不应该,可是,静心的心里,还是有一丝丝的欢喜……毕竟,现下陪着他的人,是她,不是吗?
长生继续舞动着手中的古剑,依照书籍记录的行走,那一套行云流水的剑法出神入化,早已被他练得如火纯青,可他还是不满意,他还是觉得自己不够强大,所以他的七才会被他人所夺,他一定要再便强,那样,才有能够保护那想要握在手心的太阳!
长生骤然回转,足尖点地,剑锋朝着空中直刺而来,随后在半空画出一个半弧,古剑琅轩是把通人性的剑,长生体内的感情直接输送到了剑身,那把古剑像是回应长生一般,发出吟吟的响声,传说的上古名剑琅轩,是在千年之时,天地初开,那时候还山海大陆还未同其他大陆分开,天帝掌管着整个大陆,而在罗海,却是单独而开,那里住有九尊蛟龙,蛟龙为了显示与天帝交好,自愿用利牙打造出一把绝世古剑,赠予天帝。因为是以龙牙铸成的剑,所以通有人性,在感受到人的情感的时候,便会响应主人,继而爆发更多的力量。
剑身晕开一阵光晕,之后光晕越变越大,剑气洒向周围,每到一处,便犹如炸开一般。有一股剑气落于树枝之上,竟然将那犹如婴儿小臂粗的树枝深深辟开。
长生随后从半空中回旋落下,站定。
他的银色被风刮起,月光淡淡打在他一夜之间生硬起来的侧脸,那原本黯淡无光的双色瞳因为下定了某种决定突然被染着一般,流转着拔深沉难测,俊秀的脸庞失去原本的云淡风轻,清雅温柔,却徒增了几丝难以言喻的冷酷和偏执。
一股悲凉之意从他周身蔓延开来,使人不忍直视。长生倔强的抬起头,不让眼里那湿润的液体滑落。
七,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这下连在前一旁的燕月白也不禁被吸引了,他略略吃了一惊,虽然已经知道长生武功与自己不相上下,可他那一剑,却是将他深深震慑到了。
燕月白定睛一看,他手中握着的剑居然还发出淡淡银光,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邪魅——竟是古书中记载的琅轩?!燕月白自幼习武,自然对上古名器多有研究。他带有探究的目光,深深的看向长生,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年经轻轻,与自己一般大小,可为何能够拥有此等名剑?
燕月白沉默不语,这时,有个铁骑像往常一样,掂量了几块干粮与水囊,想要给长生他们送去。铁骑营里人们也是英雄惜英雄的汉子,他们见长生如此,自然也从心里升起一股敬意,所以这几天他们一直都是这么做的,燕月白看在眼里,也从阻拦。
“慢着!”燕月白突然开口,“我去送吧。”
铁骑诧异的看向自己主子,应诺一声,随后想食物递给燕月白,朝他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燕月白走至静心与长生,静心抬头一看,发现来人竟然是燕月白,眼里闪过一丝慌张,连忙站起躲在长生身后。
长生冷冷看着来人,提剑至脚边,做好防御的样式。
燕月白扬了扬手中的干粮,示意自己并无他意。而就近看到古剑与长生,燕月白不禁在心中倒抽一口气,在那日原本随意一瞥秀如坚玉的少年忽就变得像凝了千年寒冰,面无表情,看得人寒彻心扉。
“适时我看兄台剑法,竟然像是武林中失传已久的《血剑》?在下甚感兴趣,不知兄台能够为在下解惑?”
长生死死的盯着他,燕月白这才发现那是一双混血的眼眸,可惜,那双本应清冽的宝珠如今却犹如一口古井,慢慢干涸,犹如一朵残花,静静枯萎。
长生感觉到了燕月白并没带着杀气,便也将琅轩收回剑鞘,接过燕月白手里的干粮,分给静心,随后也就盘脚而做在地上,并未理会燕月白。
燕月白苦笑一下,还是误会着自己么?虽说他本意也是要将那个女孩从他身边夺走,可现下自己也不清楚那个女孩到底是被谁给掠去,飞鸽传书给大司命也未成得到解答,自己心下烦恼,还要被这一乡野小子给误会……毕竟是皇子,且年轻气盛,燕月白不禁脱口而出:“你的妻子真不是我下令掳去的!我也正在找她!”
长生骤然抬头,那双原本的秀目如月夜寒江,死盯着燕月白,放佛那样,才能够不落下任何一丝线索。
‘你为何要找她?’
燕月白毕竟是习武之人,从长生的唇形中得知他说的话,踟蹰着要不要说实话。只见长生继续说道:‘……你让我如何如何相信?快把阿七交出来!’长生冷眉一竖,拔剑就要直刺燕月白。
燕月白稍稍吃了一惊,他未想过长生会先朝他出手,急急提剑隔开。远方的铁骑营皆吃了一惊,想要前来保护主子,而眼月白却挥一挥手,让他们停在原地,他早就想要看看这个男人的实力了。
稍稍一停顿,燕月白已经反应过来,举剑迎上,金属碰撞擦出火花,发出‘叮’的一声,长生身弱,可胜在兵器,所以一时之间二人却也不分上下,十几招下来,长生旧伤未好,新上加剧,使得他渐渐体力不支,燕月白见状,支刺他眉心而来,长生一惊,身子一斜,竟然从半空中坠下。燕月白见状,自上而下,像是因为看到长生的衰弱,想要一剑制服长生,却不料在落地一瞬间被长生抬脚一勾绊倒在地,长生挣扎的站了起来,提剑指向燕月白,说道:‘说,我的妻子在哪里?’
铁骑全都围了过来,可燕月白的命在长生手里,也都不敢妄动。
就在众人僵持的时候,一只白鸽飞至而下,落在燕月白身旁,不断的发出‘咕咕’的叫声。燕月白认出了那是与大司命传送消息的白鸽。长生也注意到了那头白鸽,有些奇怪,燕月白不畏的在长生剑下抱起白鸽,拿出系在绑在鸽脚的纸条,展开一看,眉头皱了又平,随后哈哈一笑,让长生不得其所。
“你我武功不分上下,方才是我一时大意疏忽了才败与你手下,若是你不是诈,未必会赢。”
长生不语,依旧提剑。
燕月白冷笑道:“方才你问我,为何要找她?那我就告诉你,因为她是我失散好几个月的妹妹!这等答应,你满意了?”
长生一惊,阿七是他的妹妹?
‘你有何证据?’
燕月白语塞,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只好缄口。只看见长生口型张开,说道:‘你来自哪里?姓甚名谁?’
燕月白一时口快,说道:“在下来自华沙……至于为何姓名,怕是不便告知兄台。”
要说长生方才那是一惊,此下便是犹如惊雷炸耳,唇角微微颤抖说道:‘你可姓燕?华沙皇族?’
因为先前长生的师傅同阿七与长生说过,阿七的身世与华沙国的小公主燕惜玥有关,所以他们才会一路南下,然后西行,想要前去华沙,寻找阿七的身世之谜。
燕月白此时也是一惊,这个男子知道了些什么?可又不能发问,只好稍稍点点头,静观其变。
‘你可知道燕惜玥?’
“正是胞妹。”
长生瞪大眼睛,难道……阿七竟是一国公主?!
正当长生发愣的时候,燕月白忽然翻身而起,隔开长生的剑,随后站立,神色忽明的看向长生,……方才从大司命的纸条中得知将那个女孩掠去的人竟然是天朝的皇帝,看来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居然跟天朝扯上了干系,若是不快点将那个女孩带走,恐怕到时候事端容易暴露。但眼前这个人又如何解决?他像是知道了什么,却又不会告诉自己……
“这位兄台……”燕月白稍微一顿,随后决定:“不瞒兄台,在下其实是为华沙国第六皇子,而你口中的燕惜玥,正是我们华沙最小的公主,可惜她不幸在数月前走失鹰隼郡,现下我私下出国,便是为了寻找我这妹妹。……而我家妹妹还未出嫁,不知兄台为何会称我妹妹为妻?”
谎话既然已出,那么也就编的真实一点,既然不能够将那个秘密说出,就只能捡不重要的事来圆谎。
长生花了好长一会才消化燕月白的话语,停在最后一句,不禁愣着出神,阿七竟然真是一国的公主,那般飘飘渺渺的气质,自己早该猜到她不是凡人了,可当事实摆在眼前之时,却又无法接收。
他是北陆的杂血蛮子。
她却是中原大国的尊贵公主。
他们的身份规定着他们不能有交集,可为何他却如此真实的将她搂抱在怀过,为何他曾将每晚拥她入睡?
他也曾自私想过,若是他们此番前来毫无所获,那么她应该就会乖乖的与他回到北陆,看着夕阳,放养牧马,一同老去。就算在中原找到了她的家人,她的身世,却也不怕,因为他始终认为她会跟着他回去的,因为那里也有她的家。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过,她真的是一国公主,她身上流淌着皇家的血液,那股血液,会否成为阻挡他们继续相爱的河流?他……无从得知。就算她不介意,那华沙国的皇族呢?他们能否接收较贵的金枝玉叶竟然下嫁给一个北陆蛮子?
燕月白见长生呆呆的站立,琢磨不透他的心思,心里想着,他像是知道些什么,与其让他自由寻找那个女孩,说不准还会闹出什么事端,况且这样一个高手在旁,到也增添了几分把握从天朝帝王那里夺回那个女孩……之后,在对这个男人斩草也不迟。
“兄台若是有苦衷,大可不必对在下直说。不过在下有个建议,不知兄台可否愿意听?”
长生不开口,表示默许。
“兄台与胞妹的事都可在事后详谈,在下认为,如今,我们应当先是找到了玥儿,其余之事便都可解决。方才在下已从帝都哪里得到消息,玥儿此前正被人掳到离叶城不远的温麻坉,如若兄台信得过在下,不如一同前去,营救玥儿?”
长生听见燕月白唤阿七为玥儿,心下一痛,却也不好表示出来,他略想一会,自己这般犹如无头苍蝇似的寻找也不是个办法,燕月白所说的话也极像真的,不如就跟着他一同前去看看。而且他说的也有道理,一切事宜皆是在寻到阿七之后再说比较好。
当下也一点头,双手微微一抱拳,说道:‘就依公子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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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本想分两次上传,分做两章,可后来想想又觉得不厚道,好像在故意刷章节,所以就放弃了~~然后因为后天要考四级和B级英语,某猫得爬去做考前复习了~~(555~人家从明天才开始复习四级……铁定不过--)所以后天,大后天都要暂停更新了~~所以今天RP爆发的多谢了好多字~望大家见谅昂~等考试结束,偶马上回来更新。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