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彤霞久绝飞琼字,人在谁边 【拾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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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长生,你最近好像变强了很多,呃,我不知道怎么说啦,好像……呃,就是变厉害了一点。”
长生微笑着望着身后被他拉着走的人,摇了摇头,‘你是不是想说我武功变强了一些呢?’
“对对对,就是那个什么武功的。”
长生停下脚步,‘因为最近我跟师傅提过了,让他主要传授我武的方面多了些,以往,我都是专心于文,对于武倒不是很感兴趣。’
阿七和长生总是那么默契,从长生嘴唇张合的动作中,阿七就能够知道他要说什么。所以他们之间的交流,根本不会有障碍,虽然……阿七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那你最近为什么要醉心于武学?你不是不感兴趣吗?”
长生只是看着她,不再说话,而后继续拉着阿七向前走。阿七看不到长生的唇形和眼睛,自然也就不明白他说了什么,只有长生自己知道:
‘因为我想要变得勇敢些,强壮些,才能够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你。’
就在两人一路无话的时候,之间巴鲁从远处急急而来,阿七眼尖,挥手就喊:“巴鲁大叔,您走那么急去哪啊?难道又是为了去看乌兰?小心再被大婶拧了耳朵!”阿七说完,与长生相视一笑,长生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示意她别淘气。
巴鲁听到阿七这般取笑他,也不生气,笑呵呵的停下脚步,“我说七丫头,你这张嘴倒是越发的厉害了,不过今天我可没空跟你耍嘴皮子玩,族长正等着我把那铁木和他那个儿子绑过去呢!”
阿七“咦”了一声,她差点都快忘记有这两个人的存在了,阿七伸长了脖子往巴鲁的身后望去,果然看到由另外两个人压着那铁木和苏达真急急赶来,经过他们身边,苏达抬起了头,阿七不由得惊呆了。两个月不见,虽然阿七与苏达只有几面之缘,可她也依稀能够记得他的样貌,原本意气风发的少年现在居然变得如此皮包骨,结实的肌肉上也到处布满马鞭的痕迹,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化了脓,开始往肉里面溃烂。可那双眼睛没有变,还是像鹰一般锐利。
苏达看到是阿七,也明显楞住了,记忆瞬间回流,——是她?
长生似乎有些不满,牵着阿七的手不由得握紧了些。
“……巴鲁大叔,他……他怎么变成这样?”
“哎,七丫头,你就别多问了,我们算是很有良心的了,这是对待俘虏的正常现象。……我听人说啊……”巴鲁突然神秘兮兮地看了看周围,凑上阿七和长生面前,小声说道:“我们同呼韩部落的人交涉失败啦,听说那铁木那老头的弟弟那木钟一听到自己哥哥被俘,高兴得跳了起来,早就传闻他有心想要篡夺族长的地位,果然不假,如今真是他的好机会,怎么可能会放过?他自然不同意用羊和牛与我们交换他们。族长的意思是召集大家过去讨论讨论,看看是否要……”巴鲁比了个斩的姿势,然后再说道:“七丫头,不多说了,我要先走了,族长和其他人在等着我们呢!”
苏达猛的一抬头,七丫头?他唤她七?而后他死死的盯着她的脸,像是要在她的脸上开个洞。原来珂什米亚部落的英雄之花说的就是她,原来带领珂什米亚部落击退他的人就是她,原来将他们俘来的人……就,是,她?!苏达像是不相信似的,拼命的摇头,像是要把她摇出自己的脑海中,可……那一眼相见,便已经将她深深的刻在他的心上,在也出不来了。
巴鲁像阿七和长生点了下头,随即转身准备离开,不料却被拽住袖子,是阿七。
“巴鲁大叔,我跟您去!”
随后,也不顾人家是否同意,阿七拉着长生就往卡什儿所在的主帐篷走去。
阿七一行还未到达帐篷里,便听到里面人声杂吵,阿七稍稍皱眉,放开了长生的手。随后做了个手势,示意巴鲁率先进去。
“巴鲁,怎的那么迟?……咦?七丫头也来了?”草原上的儿女都很热情,况且阿七在之前帮助他们退了敌,部落里许多人也渐渐的喜欢上了这个嘴甜样美的丫头,许多人都亲昵的称呼她为七丫头。
阿七和长生像在场的长辈行了个礼,阿七便上前一步,对着卡什儿说道:“卡什儿大……噢,不,族长。”阿七学着别人,在人多的地方改口唤卡什儿为族长,“我应该也算当时退敌的一个功臣吧?”
卡什儿诧异地点点:“大家都知道,当时要是没有七丫头你,我们的地盘或许就被呼韩部落给占领了,我们的女人也要被抢走了,我们的食物也归于他们了的。你不是功臣,那么谁又敢称呢?”
“族长谬赞了。阿七不才,胡乱之中想的法子能够退敌,实则是天神保佑珂什米亚,绝非阿七个人之能。那么,阿七斗胆,请问族长打算怎么处置这两个俘虏呢?”
卡什儿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那铁木和苏达,他奇怪怎么阿七突然记得他们两个了。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相信七姑娘已经知道了呼韩部落与我们的交涉失败了,那么这两个人也就没有用处了,大伙今天也就是为了讨论讨论该如何处置。”
“那么族长打算如何?”
卡什儿稍稍有些明白阿七的意思了,他明白这个丫头是想打听怎么处置他们。他像一只老狐狸似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而后转过身去:“这不是还没开始讨论吗?”
老狐狸!
阿七在心里默默地骂了一声,随后清咳一声,开了口:“那么阿七可否妄自倚仗当时帮助珂什米亚部落赢得战争的事情向族长要求件事。”
在场的人都很惊讶,连同长生。阿七除了要求大家帮忙调查她的身世之外,从来没有再要求过什么,就连一开始大伙对她表示感谢之时,她也是傻傻一笑,然后一个劲地说:“这不是我的功劳啊,真的,不用谢我的。”而如今,她却突然要求卡什儿要答应她一件事,而且,来的如此突兀,实在令人猜想。
卡什儿慢慢镀步回身,他直视阿七,阴翳的眼神设向她,他倒要看看,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要求些什么。
“……”死一般的沉寂,就连长生也不明白阿七想要什么,唯有苏达面目表情地盯着阿七,似乎在想些什么。
阿七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说出:“请求族长将处罚苏达这个俘虏的权利交给我,亦或者说,族长能够放了苏达回去。”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就连苏达也呆住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哪有放回俘虏一说?更何况是苏达?这个草原之鹰?
卡什儿强忍怒气,在阿七的耳边轻声说道:“七丫头,这不是玩儿,你快些打个玩笑糊弄过去,别把场面弄成这般。”
“我不是闹着玩!”阿七大声地说出来:“这个家伙曾经救过我的命,那么如今看到他有难,我又怎能不帮他?仍由你们鱼肉?”
“七丫头!”
‘阿七!’
长生伸手拉住了阿七,示意她别再说下去,阿七固执地甩开他的手,接着说:“再说了,呼韩部落的族长是那铁木啊,你要杀要剐我都无所谓,可是这个家伙,你必须要交给我!”
苏达眼神复杂地看着阿七,看着这个在那场失败的小战争中他想要夺过去的女子。而此时的那铁木早就吓傻了,跪着爬到阿七的身旁,像是也要求她救救他。
“你也看到了,那铁木根本是个草包,他根本没有能力当好一个族长。是他的儿子,是这只草原之鹰,是他帮助他父亲当上族长,他才是人才!我要是放了他,难保他不回到呼韩部落重新开始!你说,我如何能够放他?”
阿七一愣,也没有话说了。
“再说了,现下虽说春天来了,可草还没长出多少,部落里的食物早就不够了,又哪能再浪费给这两俘虏?”
“那么你就要杀了他们吗?”阿七也不管有没有理由,张口就吼:“难道不能有更好的方法吗?……比如,比如说降他们啊?”说罢,阿七走到苏达面前,摇着他的肩膀,像是央求似的说道:“你就说你愿意归顺珂什米亚,那样我来求他们放过你!”
苏达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无法动弹,他抬眼看着眼前的人儿,那张脸庞,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儿……可是,“呸!”他重重的吐了口痰在阿七的裙子上,阿七不知所措地看着他。长生皱起了眉头,上前一步,拉开阿七,然后用袖子擦拭阿七裙子上的痰。
“老子死也不要投降敌人!”
“哈哈哈,不愧是草原之鹰——苏达。我没看错你,那么我也给你个痛快,今晚让你和你的父亲好好的吃上一顿,明天,我亲自送你们上路!”卡什儿一口气说完,也不看阿七,只是对着长生说道:“长生,你该明白的,回去劝劝七丫头。”说罢,带领众人离开。
大家都离开了,帐篷安静下来,只剩下长生在帮阿七轻柔的擦去裙上的污秽。
“为什么,为什么……如果苏达愿意投降……说不定……说不定……”
长生温柔的看着阿七,张开嘴,告诉她:‘这就是草原男儿的性格。我们鹰隼的开国大汗莫兹多大汗是个像狮子一般的男人,传说他是从天神转世,所以他有着坚硬的性格,他是个宁愿死也不愿意做人脚下奴的男儿!祖先的血液在我们的体内一直绵延,所以,即使现在的鹰隼虽分为好几十个部落,但是本宗都是脉成一根,所以,大家都不愿意做投降奴!莫说是苏达了,就算没用如我,也不愿意的。’
阿七听到长生说自己没用,心不由的突兀的疼了一下。她想都没想,张口就说:“你在我心里不是个没用的男人,你是最好的。”
长生愣住了,阿七也愣住了,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这么说,只好羞红了脸,低了下去。长生满脸温柔的看着眼前的人儿,娇羞如含苞欲放的花儿,娇嫩的好像要滴出水来。一股情愫在他们周围渐渐滋生。
阿七渐渐抬起头,长生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什么话也没说。
突然……长生慢慢的低下了头,娇羞的少女的眼睛犹如受惊的幼兔,瞪的圆圆的。阿七并不笨,她知道长生要做什么,可是,她……却并不想推开他。
长生的脸在她眼里越来越放大,她的手早已经被他握在手里,她紧张的不知所措,直至长生温热的气息扑向她的脸面,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触碰到了一个柔软的嘴唇。
苏长生。
天地间都安静了,只剩下他们,她感觉到他微微的颤抖,也感觉到他身上淡淡散发出的不知明的香味,另她感到温暖。
而她温软的唇瓣使他留恋,他不舍得放开眼前的她,好希望时间就静止在这一刻,他觉得他明白了师傅以前跟他所说的幸福的滋味,就是指此刻所品尝的了。
“七姑娘,长生,你们两还不回去吗?塔娜阿姨她到处找你们……啊啊啊啊!”此刻出现的声音大煞风景,是受了塔娜之托来找他们的尼占。
尼占看到那么暧昧的景象,不禁也脸红一片,随后他变哈哈哈一笑,看着眼前那两个熟透的苹果,大声的冲出帐篷外大喊:“哎!大伙听我说,方才阿七和长生在帐篷里头……亲亲呐!”尼占是著名的大嗓门,经他这么一吼,许多没离开的人都围了过去。帐篷里头的阿七和长生惊恐的对望一眼,连忙冲出去,拽起尼占就往自个家跑去。
他们心里想的都是同样的事:以后没发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