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雨  第四章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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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几日,林府家丁白马白灯,真的来报丧讯了。
    父亲接过了白事请柬,又赏了家丁银子,而我,悄悄躲在帘后,流着泪只是偷偷听着。
    二郎,我的二郎,你怎么这么绝情?
    婚庆的礼乐还未响起,你还没有穿过大街小巷,在鞭炮声声中把我抬进林府,你还没有取下我头上的凤冠,你还没有把合欢酒递到我的手上。
    你就这样,撒手人寰,让我自年少起就一直在重复的希望,毁于一旦。
    二郎,我的二郎,你为何这般忍心?
    你府上的家丁,领了父亲的赏钱,推说还要赶去别家,便告辞。我怕被父亲发现,说我在帘后偷窥、不懂礼数,有失身份,正想离去,却被父亲看见,叫我出去。
    我不敢有违父令,急急地拭了泪痕,又整了整云鬓,这才出去。
    父亲在太师椅上端坐,看不出是喜是忧。他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便问我是不是都知道了。
    我低头揣度。如果我说知道,便是有违女子闺诫,如果我推说不知,又在欺瞒父亲,有违为人子女之道。又不知道父亲用意,只好请他明示。
    父亲并未生气,扬起案前白色请柬,我明知是何物,却不敢伸手去接,直到父亲催我,才双手接过。
    泪,再一次无声涌出。
    我手指抚上你的名字,把它轻轻盖住。我希望能遮住它,我只要能藏住这个名字,所有的不幸,都没有发生。
    二郎,你说过的同声相应、同气相求的誓言,通通不作数了,用这白笔一勾,阴阳二世,各添一形单影只人。
    父亲说你已不在,而我尚未过门,可赔些银子,再到祖祠面前自随毁诺,罚站三日,便将婚姻取消。
    我闻此言,顿时天崩地裂,我竟然连与你的这最后一丝联系,都要失去了么?我改婚另嫁,一女二夫,将来如何与你在地下相见?
    父亲!
    父亲,你怎么会作下这样的决定?
    二郎,那罚站三日之辱,我怎能让父亲去担?
    自承毁诺,那是整个家族的耻辱!
    我的大哥还在外经商,二哥也在读书,承他飞黄腾达之梦,还有今年才六岁的小妹,已是一副标准的美人相,如果因为我,将来可会有人敢聘她?二位兄长若是背了毁诺之名,又怎么立足于世?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二郎?你为什么不在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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