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吟东陵 第八章 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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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昨夜分明,悔先行一程
夜色晴霁,北雁南飞。
是梦是醒,怎么觉得有谁的手在抚着她的脸。
轻轻的,睫毛动了动。
那手好像感觉到她的动作快速地抽开了。
睁开眼,发现自己刚刚睡着了,桌上散落着窗口飞进来的落花,地上也星星点点。
“师父。”看着眼前黑衣墨发的男子,依稀是当年她十岁遇见他时的轮廓,只是此时是少年的纤细柔嫩体态,连面颊都是少年的稚嫩,更衬得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深沉得可怕。
微微一笑:“师父怎么在这里?”
恐怕是要责备她昨天擅作主张,和他故意亲昵的事吧。
美貌锐利逼人的面孔冷得可以,长指骨节清晰优雅,在莫笑非脸上逡巡:“非儿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
嘲讽地一笑,从桌上支起身子,趴在桌上不小心睡着了,胳膊都有些压麻了。
“师父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
“你利用我。”手指滑落到她衣领处袒露出的一小片锁骨,暧昧地来回滑动。
垂下眼睫,遮住幽幽目光:“我能利用师父什么?”
“利用我弱化上官孤鸣和莫音绝的矛盾,让其他四国的矛盾全都指向我,非儿不是就这样想的么?恩?”舌头舔着她的耳垂,轻轻一咬。
莫笑非痛得轻轻呻吟一声,却惹得他更加变本加厉。
“别乱动!”低低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低哑得吓人,“我不计较这一次。可是,你也别太得寸进尺。”
黑眸幽深,深深看着莫笑非:“非儿,你欠我的,你要还。”
“我欠你什么?”微微一笑,握住龙孤涎在她腰间作乱的手。
怎么好像从来都是她欠别人?
她这十九年究竟做过些什么事,让她欠了一个又一个人,每个人都冷冷地要她还。
“莫音绝来了,你自然真要与我成婚,可是我想娶的人不是你。帮我,只要最后我和惊澜在一起,我放你走。”贴在她耳边轻声说。
莲花香气缠绕,似酒一样醉人。
“如果我不答应呢?”娘亲不喜欢师父,这谁也改变不了。
“你以为我千方百计把上官孤鸣,莫音绝,秦桑低,还有你那亲生父亲青玉王引到喜龙门是为了什么?”低低一笑,气息吐在她颊上。
“师父,你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在喜龙门将他们四人制住。”这四个人,人一个也不是好惹的。
“等等!”重瞳蓦然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龙孤涎:“师父,你不是想制住他们,而是想攻打四国!?”
“非儿真聪明。为师果然没有白教你。现在有三国君主在喜龙门,天阙的那个老皇帝也已经半死不活,全靠上官孤鸣,现在,四国如同空穴,你说若是我联合北华,是不是能将这四国一网打尽呢?”故意用手指挑开莫笑非的襟口,让雪白扩大,手指也占领得越来越多。
“师父,不行。”握住龙孤涎的手指,不知道是说哪个不行。
墨眸冷绝,少年容貌虽然漂亮可爱,却戾气逼人:“我说行就行。”
“啊,师父,你想干什么?!”
不理会莫笑非的惊呼,一个抄手将她抱起,朝寝床走去。
“非儿……”不由自主覆上她的脸,一寸一寸细细勾画着她的轮廓。
这张脸他看了八年,不长,却也不短,甚至长过和凤惊澜在一起的日子。
昔日虽美丽却青涩的少女,是什么时候,竟然长成这副媚入骨髓的风华绝代了。
狠狠把莫笑非扔在床上,一下压上去。
“师父,你干什么!”惊恐看着龙孤涎,今天龙孤涎好像不太一样。
像是听不见似的,只想解开她的衣服一亲芳泽,细碎的吻落在莫笑非脖颈上。
明明只是低下头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样,居然让他像是被蛊惑了似的,早就想这么做了……
“师父!”挣扎着推开龙孤涎,气息不稳地靠墙而坐,衣服几乎被脱了一半,露出纯白里衣。
反观龙孤涎,长发披散,长袍露出一片雪白胸膛,因为情欲充沛而微微泛红,双眸染满欲望地盯着她。
“你推开我?!”声音震怒,还有几分难以置信。
从小到大,垂涎他美貌的人不知几多,何时有人会在他求欢时居然把他推开!
像是蕴含了极大怒气,狠狠又将莫笑非抓回面前,豪不客气地撕开莫笑非的里衣,雪白肌肤一遇到空气,立刻敏感地起了一层疙瘩。
“非儿既然喜欢欲擒故纵,那为师也陪你玩玩吧。”精致的脸上混合着怒气和情欲。
“唔,不行……唔……”声音破碎在他的吻里,根本推不开。
龙孤涎根本不理会她的挣扎,力气大得吓人。
怎么会对她有情欲,居然汹涌得根本控制不了,只想占用她,为所欲为。
不能。
不能。
不能。
他不能,他怎么能负了惊澜。
惊澜为龙游渊受了那么多苦,他怎么舍得,再去伤了惊澜的心。
他当然清楚,一但他对莫笑非……他当然……也就失去了惊澜。
他怎么能让自己心心念念了十九年的人,再次从眼前离开。
他绝不能!
狠狠推开莫笑非,一巴掌甩在莫笑非脸上。
他……打了非儿……
长发因为挣扎而落下,刚好遮在脸上。
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痛。
这么痛,是肿了吧。
“你……你勾引我的……”龙孤涎的声音传来,怒意,后悔,还有什么,心虚吗?
“恩。”轻轻答应一声,不否认。
好像谁都说是她勾引的。
“非儿……你,你怎么了?”看莫笑非低着头,长发后的表情看不清楚,好像没有哭,可是莫名,让他心里有些害怕。
“门主,凤夫人不见了。”门外有人通报。
“怎么回事?”龙孤涎闻言脸上顿时冷下来,惊澜不见了?!惊澜在喜龙门不可能有自己的人,只可能有人在内接应才出的去。莫音绝是惊澜的半个仇人,秦桑低虽是她侄子,却和她素无交情,龙游渊更不可能释怀当年兰衣的芥蒂。那就只有……
“你!”大手狠狠掐住莫笑非的脖颈,脸上冷得吓人,“你居然敢把惊澜送走!你可知道我盼了多久才将她盼来?你好的胆子!!!”
莫笑非吃痛皱眉:“师父,你口口声声说喜欢娘亲,可是娘来喜龙门已经这么久了,你看过她几次,你心里真那么在乎娘么?”
“住口!”他对惊澜的感情怎么容得她怀疑!
“你算什么东西,谁也不愿意要的荡妇,今天我就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把你那几个旧情人都迷得神魂颠倒!”
骗子
“师父,停下来,快停下来……”声音已经拖出哭腔,看着狂乱兴奋的龙孤涎,心里涌起一股恐惧,今天的龙孤涎太不一样,纵然他随心所欲,跋扈乖戾,却从不失城府,可是今日的狂躁让她害怕起来,这简直不是她认识的龙孤涎了。
龙孤涎却好像听不见她的话,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减慢,片刻两人几乎已经赤裸相对了。
双手紧紧制住莫笑非的双肩,强迫她看着自己。
“师父,快放开我,求你了……”她这么做是对的吧,她怎么可以和师父……不可以发生这样的事,即使……
龙孤涎却不停她的话,将唇印在她耳边,颈上:“非儿,听话,别乱动,听话。”
“不行,求你了,不行。师父,你会后悔的。”泪落下来,怎么也推不动他。
“不会,听话,我不会后悔的,乖,别乱动了,让我抱抱。”声音温柔又甜蜜,连他都不明白为什么要用这样的语气来对她,可是极自然的,好像在说着情话。
“师父,你会后悔的……”真的会后悔的,难道他忘了娘了么?
“不会后悔,我不会!”语气很轻,却肯定,眼睛看着她,将她流泪的脸映入脑海,心里一痛,又轻声安慰,“听话,我会很温柔的。”
好想抱她,受不了了。
吻得细碎又缠绵,大手在她身上轻轻爱抚着。
“别,放开我,师父,别……”
“好,别放开你是不是?”少年的面容精致又可爱,只是那一双含媚的桃花眼笑得邪气。
“不是,不是……不可以,师父,你是我的叔叔……”她,怎么可以和自己的叔叔……
“乖,来,别怕,若是有人敢嚼舌根,师父就把他们全都用一遍门内的极刑,非儿,你喜欢用哪样,就用哪样,恩,乖,现在别说话,先让我好好抱抱。”语气柔腻地哄着,长腿伸到莫笑非双腿间,用力顶开。
“你会恨我的。”泪落到发上,晶莹似珠玉。
你会恨我与你欢爱,让你从此再得不到娘亲,可是,如果不如此……
“非儿,别哭了,哭得我心都疼了,听话,师父受不了了,让师父好好抱抱,恩?”身上像是着了火,燥热得快要爆炸,只有非儿才能让他平息。
“师父,你喜欢我么?”含泪看着他,也知道这问题很傻,可是,好像是有点喜欢她吧,他做的事,说的话,好像是有点喜欢她吧。
她的心上都是伤,羡慕娘亲能有师父那样的爱着,如果这样的人爱自己,那她会好过一些吧。
是吧?
“喜欢。喜欢非儿。”长眸如墨色凝玉,“非儿,我喜欢你。”
泪又落了一些,微微一笑:“师父,你说过的话不能忘。”
轻轻覆上他裸露手臂上的伤疤,轻轻闭上眼。
………………………………
头怎么这么痛?
大手轻轻抚上太阳穴,缓缓按了按,微微缓解一些。
淡色的床帏垂落,空气总还有一丝情欲过后的暧昧气息。
龙孤涎皱起眉,朝旁边看过去。
纤细肩膀,如瀑长发,异于常人的白皙肌肤上布满红色的爱痕。
龙孤涎微微一怔,手放在女子肩膀上,将女子翻过来。
“恩……师父,别闹了,我好困。”莫笑非睁眼看了一眼龙孤涎,迷迷糊糊又闭上眼睛。
大力将莫笑非提起来,锦被滑落,露出一片春光。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莫笑非本还迷迷糊糊的,看见龙孤涎黑得难看的脸上,一下子清醒过来,心也猛地沉了下去。
昨夜温言婉语,今朝疾言厉色。
“师父自己来的,怎么问我。”嘲讽一笑,提起被子,将自己紧紧裹起来,像一只流血的刺猬。
龙孤涎微微皱眉,没有追究莫笑非的无礼:“你这屋里焚的是什么香?”
“碎莲居从来不焚香的。”莫笑非答道,却也被藏匿于欢爱气息之后的一种异样香气吸引住了。
“来人啊。”龙孤涎朝窗外唤道。
龙孤涎昨夜宿于碎莲居的事恐怕天亮前就已经传遍喜龙门了,此时门外候着平时伺候龙孤涎的十二名门人,此刻听闻龙孤涎的召唤,齐齐答道:“是。”
“慢着,别进来,就在外面回话。”像是想起什么,把被子又在莫笑非身上裹了一层,看着莫笑非的眼神深不可测,但又随即闪开。
“是。”
“碎莲居近日可有焚香?”
“回门主,宫二公子在小姐刚回来的几天,说是因为房子太久没有人住,怕有异味,所以让碎莲居的门人焚了几天七星草,女贞子和天南星的熏香。”
莫笑非微微垂下眼,知道龙孤涎在想什么,他猜恐怕是有人在这里用添了媚药的焚香来陷害他。可是七星草,女贞子和天南星不过是三味普通药材,混在一起也是常见的熏香,根本没有什么催情的效用,不可能是这焚香的问题。而且这空气中的味道,也正是此三味药材的味道,没有其他任何多余的味道,也不可能是又添了什么。
“下去吧。”淡淡一句。
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应是门人们起身退下了。
龙孤涎微微低着头,长发遮住脸,看不清他的样子和表情。
只是,莲花。
额心多了一朵碧色莲花,碧色煌煌,幽异诡艳。
伸手拨开龙孤涎的墨色长发,莫笑非微微一笑:“师父,你……”
“是你勾引我的。”龙孤涎转过头,墨色眸子毫无感情地看着莫笑非。
莫笑非还挂在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似是没有听清他的话:“师父,你说什么?”
“我说,都是你勾引我的。是你勾引我上床的。”墨色眸子似乎闪过什么,但瞬间归于平静,依旧毫无感情地看着她,没有丝毫内疚,没有丝毫心虚,直直看着她,“虽然我不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什么,可是我绝不可能背叛惊澜与你欢好。”
“你……不记得了……”像是反问,又像是叹息,眼睛看着龙孤涎,容颜精致,美貌冠绝天下,唇瓣红润丰腻,昨夜还曾温柔地吻她。
长眸如墨色凝玉,他说,非儿,我喜欢你。
那眉眼清澈,让她一下子相信了。
她笑,笑得妩媚,如一朵深红莲花,开得盛极。
她听见自己说:“师父,你说得对,是我勾引你的。”
“贱人!”
一个巴掌落到脸上,火辣辣的一片,这是她挨他的第二个巴掌,不过上一个,他应该不记得了。
微微一笑,媚眼如丝,手若无骨地攀上龙孤涎脖颈,在他耳边轻轻吐着气:“师父,你怎么舍得打非儿呢,非儿还在等着你疼呢。”
头枕在他胸前,看不见龙孤涎的表情。
“看来你当真有魅惑你那几个情夫的本事,淫荡无耻,低贱下作,惊澜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冷冷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师父,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你把你的情话都忘了呢。”从他胸前起身,重瞳幽暗,盛着不知名的光,直直看着他,她笑,故意笑得烟视媚行。
龙孤涎喉结滚动,眼神一暗,狠狠把莫笑非压在床上:“既然你这么淫荡,那我就好好满足你,免得你下次想勾引男人也这么无耻。”
翻手抱住龙孤涎,缓缓闭上眼睛:“师父,你是个骗子。”
龙孤涎微微一僵,却没有停下动作。
落下泪来,却还是笑。
你这个骗子。
骗子……
春纱帐暖,春色无边。
暮春令月,天朗气清;百草郁茂,花叶滋荣;水榭风轻,春花零落。
亭台之中,在座者黑晶束冠,眉眼清涓如画,额心一朵重瓣碧莲,幽碧明澜。
红唇轻轻勾起,眼波潋滟如七彩琉璃手指在以他膝头为枕的女子脸上轻轻划着。
“替夫人拿过一条绒毯来。”
“是。”
拾起酒杯,在唇边沾了一下,却没有饮下,眼睛若有似无在莲池另一侧的楼台方向上扫着,似乎在等着什么。
替莫笑非轻轻盖好,忍了忍,还是没有把她弄醒,刚刚才入睡,眉睫颤动,想是睡得极不安稳。
“门主,青玉王送了一个锦盒过来。”宫流水站在座下,递上一个乌檀木的精雕小盒。
乌檀木百年成材,非东陵皇族不能使用,一向用来盛放圣旨或是珍奇宝物,青玉王的礼物用乌檀木盛着,想必应是什么贵重东西。
龙孤涎接过,手指轻轻一抬,木盒应声而开。
素来戾气慎重却藏匿安好的眼睛蓦地睁大,脸色也缓缓沉了下来,很久都没有说话。
“门主……”宫流水看着龙孤涎的难看脸色,知道这盒子里一定没盛着什么好东西。
龙孤涎没有理会宫流水,手指从盒中捏起一缕发丝,发丝上系着一串红色血榴石,尾处还挂着一枚纯金令牌,雕着荼蘼花纹,正中刻了一个字——澜。
“起来。”一手拿着断发,另一手捏着莫笑非下巴。
“恩?”睡得不甚安稳,浑身发冷,头也昏昏沉沉的,似是染了风寒的前兆。
“师父……”看见龙孤涎的冰冷脸上,微微打个寒战,不知是被他的脸色冻到,还是身体不适。
“王兄要我把你送回东陵呢,你可愿意?”笑靥如花,在莫笑非眼前轻轻晃着赤红的血榴石,潋滟光芒,几乎花了人的眼。
这是……娘的。
心里一凉,千方百计把娘送出喜龙门,却没有想到,龙游渊只是把她当作挟制龙孤涎的筹码。
见莫笑非不说话,龙孤涎脸色又沉下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就算你上了我的床,你连惊澜一根头发也比不上。现在龙游渊送来的这缕断发,已经足够我弄死你一千次。”
眼中戾气凝重,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我不回去。你不能送我走,身上碧莲神功的反噬不除,即使现在你恢复样貌,可是没有我,不除十日,你就会再回复少年模样,而且永远不能长大。”别开眼,语气淡淡的。
“你威胁我。”握着发丝的手一紧,“信不信一旦我碧莲一除,就立马杀了你。”
妖娆一笑,挑眉看他:“师父,若是你真杀了我,你以为,娘亲还会原谅你吗?”手轻轻盘在他颈上,“师父,你不可能杀我的。”
龙孤涎眼睛颜色蓦地深了许多,更加幽深难辨。
轻轻拉起他的手,缓缓将衣袖退到手肘,手在一条狰狞疤痕上一顿,轻轻一笑,看着龙孤涎:“师父,我答应你要给你治着疤呢,现在离婚期还有三日,这几天我什么也不用做,闷得很,就找了百草堂的堂主要了些药材,刚好配了一副去疤的药,你正好试试。”
从怀中取出一个黄玉小瓶,扭开塞子,一个清香立刻飘逸出来,清淡似菊,素雅似兰:“这瓶子还是当初你给我用来装千秋笑的呢,我舍不得扔,就拿来装药膏了。”
“你是在怪我断了你的药。”
“怎么会?师父辛苦将我留在身边,自然不可能要我的命,即使不吃那千秋笑,我想师父在我的日常饮食里也少不了为我滋补。其实师父多虑了,把药材拆散加到我的饮食里和直接给我千秋笑没有区别,我是尝不出那药材的味道的。”燕婉一笑,夭桃旖旎。
龙孤涎深吸了一口气,道:“想不到非儿知道得比我想象中多得多。”
莫笑非微微一笑:“不是我知道得多,而是师父根本就没瞒我。”
“那非儿还知道什么?”狭长媚眼眼波一动。
“我还知道……”话音忽然一顿,笑得温婉,如东风拂过,芳草参差,“还知道师父笑起来极好看,常常把非儿看得痴了呢。”
故意低头凑近,将气息暧昧交织着:“恩,是吗?”
“恩,是。”闭上眼,轻轻答道。
彩烛摇曳,晚风拂柳。
莲池上月色清明,轻风送过缕缕莲香。
莲池边一栋雅致楼台灯火通明,丝乐之声和着荷香远远传来。
琉璃盏,夜光杯,珠玉佳人,海棠笑靥。
长发如一段倾泻张扬的飞瀑,垂落在碧玉丝席上,眸如翠玉,静静看着眼前的繁华盛景。
身后的人似乎不满意她的安静,挑起她的下巴,勾起没有沾染胭脂却红得胜过茱萸的嘴唇,非儿怎么好像一点都不高兴?是这些舞姬跳得不好?
琉璃眸眼,漆黑如夜,一张美貌锐利的精致面孔,看得莫笑非微微一痴。
低低笑声传来,似是对她因自己美貌的失态颇为得意,桃花媚眼弯起,漾起一泓春水,似楼外莲池微波荡漾。
收起自己的不自然,把眼睛放到衣带翻飞,腰肢婀娜的舞姬上,轻轻地说,没有。
没有?恩?笑意更深,在她头上轻轻一吻,小心翼翼,又把她轻轻抱紧,非儿不擅长说谎,你一说谎,为师就都能看出来。
真的?莫笑非挑眉,有些不信,哪里会那么厉害,将她心思全都看得透彻,那些连她自己恐怕都不清楚的心事……
当然,非儿不信?把玩着莫笑非的手指,满意于十指的纤细白嫩。
信。虽然心里不情愿承认,可是师父向来不会说他没把握的话。
龙孤涎看她一眼,微微一笑,如花似锦,把她看得又一痴。
龙孤涎哈哈大笑,莫笑非恼怒地转过头去,背对着他。
“非儿发什么呆?”在她耳珠上咬一口,不满意她又神游天外。
“没什么,我只是忽然想起,小时候师父也喜欢抱着我对我笑。”
那笑,极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