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下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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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四叔的叙述到这里差不多结束,如他所说,那些黑色脚印我在路上就看到不少。
走到田饭饭家里,田四婶在照顾他的母亲,田母听到儿子回来,带着哭腔迎接,田饭饭好一阵安慰。
当时田稻稻不顾劝阻硬要下井,田父也拦不住,最后两人一块儿下去,就没再上来。
村长让人去找,但听了他的故事,谁也不敢去。
因为报失踪案有时间限定,第二天早上才报警。
民警来了封锁现场,了解事情经过,他们也觉得井下有问题,商量一阵后,三个民警下去了,留一个在上面看守现场。
“一开始我也想下去,被稻子和我三哥拦住,说他们只是看看,一有不对立马就撤,谁知道下去就没上来。”他一脸懊悔没拦住爷俩儿。
听完经过,田饭饭焦急地问出我们也想问的问题∶“他们下去多长时间了?”
“超过一天一夜了,那几个民警也有几小时。”
一旁的顾楚词皱眉∶“太久了,不能耽搁,有吃的吗?”
听前两句以为要立刻动身找人,后一句让我愣了片刻,然后才想起一路上都没吃东西。
好在有吃的,拿来对付一下,不过田饭饭要吃被顾楚词挡住,说他不能去,一句话堵得他哑口无言∶“就你这体型连井口都塞不进。”
我们出来时一人一个背包,该带的可能用得上的都带了,包括一些野外急救物品,压缩干粮和水等,这是社长他们经常外出任务所得的野外经验。
我、田饭饭,顾楚词还有田四叔几人前往农家老宅,那门口拉了黄线,没人守着。
枯朽斑驳的木制宅门已经被打开,越过黄线直接进入,宅内杂草丛生,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同时掺杂着浓重的阴气。
这个宅子不算大,但在几十年前绝对是有钱人才盖得起,我们没功夫查看,直奔后院。
后院杂草被处理过,一口布满密密麻麻黑色脚印的枯井在中央,有两人守着,时不时往下瞄,一边在商量什么。其中一人是村长,一人是留守的民警。
这位民警看到我们几个人进来,立刻板起严肃的脸朝我们过来。
“谁让你们进来的,这里不允许擅自闯入,快给我出去。”
田四叔连忙摆起笑脸迎上去。
“不好意思警察同志,这是我三哥的儿子和朋友,听说出事了专程回来帮忙。”
民警打量着我们∶“既然是家属,可以在这里等,但不要碍事。”
田饭饭忍不住了,红着眼跑到井口呼喊他爹和他哥,但只听到回声,而且井下有通道,回音是越传越远。
田四叔和民警说着好话,想让我们可以下去找人,民警死活不同意,旁边村长也插一嘴。
“老四啊,警察同志都解决不了的事,你带来两个小年轻有什么用,别瞎掺和了……话说警察同志,都这么久了,要不再打个电话回局里?”
民警看了眼手表,十分纠结。
顾楚词不耐烦了,冷着脸说道∶“他们下去这么长时间,信不信再晚一点,都会死在里面,包括你的同事?”
诶哟我的社长,你说话也太得罪人了,果然民警哥哥狠狠瞪他一眼。
“你说什么?信不信多说一句让你去喝茶?”
顾楚词冷笑一声∶“从来只有别人求着去我那儿喝茶,你们找不到人,就不要阻止。”
说着不再理会人,跨步往井边走,民警被他目中无人的态度气炸了,手抓向他的肩膀就想制住他。
谁知手还没碰到,顾楚词像早料到一般,突然身子一转,一手扣住民警手腕,一手掐向脖子,三根手指紧紧锁住他的喉咙,民警顿时僵在原地,瞪大眼睛。
不止是他,这一手也把我们看愣了,他居然是个练家子。
不过顾楚词没有给我们太多发愣的机会,说道∶“运气好,你的同事还有机会上来,不如多祈祷一下。”
说完他把民警一推,放开禁锢,民警后退几步远离,伸手摸向腰间想拔枪,但动作被定住了一样什么也没拔出来,脸色极其难看。
村长这边也躲远了,看出顾楚词不是个好惹的主,但他要下井寻人,又是个好事,也不想得罪。
“社长。”一直瞅着洞口的田饭饭皱着苦瓜脸∶“你一定要帮忙找到我爸和我哥,委托金我会想办法给齐的!”
顾楚词没说什么保证的话,只是挥手让田饭饭走开,我跟在他身后,本以为要下去,谁知他对我一挥手,也让我走开。
“离井口远点,别挡着。”
我茫然退开,不知道要干什么,就见他在所有人注视下做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双手抬到胸前,合在一起结成一个复杂的手印,十指交错缠绕,变换几次手势,最后左手握拳,背在身后,右手食指中指并在一起,人蹲下身,双指便在地上画起了图案。
别人看着疑惑,我看了则震惊,原因是随着他做完手势结印,整个人气息都变了,能明显感觉他阳气强盛了很多,也是我天生阴气旺盛,甚至感觉他那儿有些炙热,我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顾楚词十分认真地在枯井外围画起别人看不见的图案,我却能看到他的双指闪烁着若隐若现的光芒,因为是白天缘故,很模糊看不真切,手指划过的地方也没留下痕迹。
我猜测,他是在画什么符阵,而结印应该是凝聚法力,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施展身手。
从下笔到结束中间不能停顿一分,在井外围画完一圈后延伸到井口上方,隔空继续画,整个肉眼看不见的图案覆盖住井口。
终于完成最后一笔,起身收气,气息降下来,顾楚词喘了几口粗气,额头冒出不少汗。
“社长,你没事吧?”
田饭饭见顾楚词露出疲态,关切问道。
“没事,晚上你们不用担心会有东西出来。”
顾楚词缓了会,转向那民警,语气没有之前冷了,说∶“在我们上来之前,不要让任何人下去。”
民警脸色阴晴不定,沉着脸没说话。
看差不多了,我说道∶“社长,我们下去吧,耽搁这么久,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情况。”
“我先下。”
“等等。”民警开口了,语气略有缓和,对顾楚词说道∶“看得出你身手不错,既然要下去,那我也一起。”
“不用,我们两个人就够。”
民警脸色又难看起来,他居然被平民嫌弃∶“别忘了我同事是为了找你们亲人才下落不明。”
“所以不要碍事,如果连我都上不来,下去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顾楚词没再理会民警,抬腿跨进去,井口不大,吊有一根粗麻绳,一头绑在院子的柱子上,他抓住麻绳手掌一松,直接一路滑下去。
我也不含糊,好歹混过体育协会,抓着绳子就滑下去,就是手掌有点火辣辣。
下来后果然阴气更重,眼前黑乎乎一片,不过我们早有准备,各拿出一只手电筒照明。
从上面看不见,原来井底下的空间很宽敞,脚下是干枯的硬泥,在电光照耀下全是黑色的。这是动物爬过的黑色印记,空气里充斥着多种动物混杂的气味,地上留有些凌乱的爪印。
一边墙壁上,有个比成人要矮点的洞口,里面是一条砖石砌成的通道,有些狭窄。顾楚词率先弯身进去,我跟在后面,没多会儿甬道变宽了些,但还是不能两人并排走,而且有点弯曲向下。
为节约电源,我把手电关了,两个共用一支。一开始还很沉默,结果走了快二十多分还没到头,我忍不住找个话题打破气氛。
“社长,你刚刚在上面画的符阵,是不是缚魂阵?”
相处这么些天,我也有点了解顾楚词,他是比较看心情的主,心情好了有问必答,心情不好理都不理,不过我运气不错,他接话了。
“你也知道缚魂阵?”
“我之前见别人画过一次,不过好像和你的有些不同。”
“哦?哪里不同?”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他用毛笔画,而你是用手画,而且中间没有停顿,我记不清,看前面部分轮廓有点像。”
“看一次就能记住不少,你也算不错。”顾楚词夸我了一句,接着说∶“那个老道士画符技术不错,浸淫了不少年头,可惜道行浅,发挥不了缚魂阵应有的威力。”
后面这段话让我暗吃一惊,他居然知道我和张老道的事。
等等,想起来了,顾楚词的名片是方迹国给我的,方迹国把我和老道的事告诉他,那也不奇怪了。
我问他∶“缚魂阵最大的威力是什么样的?”
“最大的威力?”
顾楚词思考了一阵,没有给出准确答案∶“符阵的威力和画符之人有关,画符者有多强,符阵就有多强,我听过最厉害的缚魂术是”千里缚魂”,千里之外就能束缚别人魂魄,而地上画的符阵有范围限制。”
“千里缚魂?”我挑到重点,在千里之外就能束缚魂魄,这也太逆天了。
“很厉害是不是?”
“简直逆天,一千多里有多远?”
“所以只是听过没见过,这是传说中的术法。”
“失传了吗?”
“不知道,或许根本不存在。”
“哦……”
我若有所思点头,顾楚词的意思听明白了,符阵本身没有最大限度的威力,一切皆看画符之人的实力,这点我本在玄灵社有过了解,但听他说张老道道行浅发挥不了缚魂阵的威力,就想知道此阵真正的威力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