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云空篇 第五十章 身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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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总会有人比我们更强大。有一天,阿狼让我去拾些柴火,他去抢点吃的或者打点野味,我没捡太多,因为被大水浸泡的树枝烧起来总是烟很大、很呛。我百般无聊去寻他,却猛然见有一个人正拿着一把短刃刺向他,我想也没想扑过去推开他,替他挡下了那一刀,胸口像被什么撕开一样的疼,我觉得自己应该快死了,不过那时候我觉得死了也好,不用忍饥挨饿了,等再醒来的时候,就遇到了师父,阿狼也已经不知所踪。”
“至于杀千里……那时的阿狼纵然凶悍残酷,但从未伤人性命,我们所做的一切也只是为了能够活下去,仅此而已。可现在的杀千里,杀戮成性、无恶不作,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们再见面时,会是这样一种局面。我既已入了玄门,当以天下苍生为己任,铲除奸邪,我与他,已经无话可说!“
苏文轩顿了顿,眼底眸光流转,只余下一片漠然,道:“当年的我几乎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至亲,十几年后的今天,仿佛一夕之间又失而复得了两个挚友,却再也不似从前。”
洛飞羽良久无言,原来苏文轩的经历竟如此跌宕起伏,像他这种从小被捧在手心儿里长大的纨绔公子哥,自然理解不了他经历的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只是想一想,就已经头皮发麻。
他突然很好奇,他的这位三师叔是在一种如何情境之下,修炼得如此清风自在。明明已经满目疮痍的一个人,竟对自己的过去掩藏得如此完美,不露一丝破绽。洛飞羽想到曾经的苏文轩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突然有些心痛。
苏文轩一改方才的黯然伤神,如同一株濒死的植物浇灌上水一般活了过来,朗声道:“好了,故事讲完了,别婆婆妈妈的了,我现在这不也挺好的吗?”
半晌,苏凤曦才幽幽地开口:“所以,你准备怎么对付杀千里那个小混蛋?”
苏文轩语气坚定道:“如果他不胡作非为,只当他是陌路人,如果他敢为非作歹,我定与他势不两立!”
苏凤曦:“你问也不问,如何得知他当年是否有苦衷?”
苏文轩立刻提高声音:“苦衷?什么苦衷可以罔顾是非,误入邪途?祁门是什么地方,即便他当年年少不知,那后来呢!他非但没有离开,还用别人性命成就了自己的前途,十步杀一人,百里不留行,好威风啊!”
洛飞羽倒觉得,苏文轩也并非真的恨杀千里,只是他心里有一个底线,这个底线便是道义。祁门之人向来不守玄门中的规矩,肆意妄为,所谓的生存法则在他们眼中顶多算个屁,哪怕是别人来犯,哪怕他们再无辜,但只要适合而止都是说得过去的,祁门错就错在,当年不该斩草除根,一点后路都不给别人留,即使是被逼的,也已经破坏了世人眼中的“法则”。
更何况,现在的祁门强大到令人害怕,他们制毒、用毒出神入化,各种暗器更是令人防不胜防。只要祁门想要一个人的性命,祭出阎王令之时,这人的脑袋就已经在阎王处备案了。也许苏文轩气就气在,杀千里没有向自己认真坦白这一切,又或者,即使坦白了,对于他曾犯下的种种罪状,苏文轩也不见得能释怀得了。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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