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章 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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唢呐声、鞭炮声震耳,陈艾泽艰难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在一处古香古色的屋子里,桌案上的红烛滴着烛泪,房里到处都是红色的,红色的帘子,红色的窗花,红色的桌布,红色的托盘,以及拴着小红花的喜称。
那不是新郎官用来挑新娘子盖头的东西么?
难不成自己娶亲了?!
不对,自己不可能娶亲。
他低头看见自己一身红装,可是并不像新郎官的服饰,反倒像…新娘子的嫁衣。
他一身红嫁衣的愣在了大床前,侧头一看,红盖头估计被他不小心甩落在床上了,静静地告诉着他:没错,这红盖头就是你的,你就是新娘子。
他尚未回过神,门被人推开了。
进来的人一身红袍,不是新郎装又是什么。
来人见他没顶着红盖头,一副呆愣的模样站在床边,笑了,“怎的这般着急?时辰未到就自己把帕子摘了。”
陈艾泽又惊又俱又怒,这人跟陆泽长得极为相像,可却不是陆泽。
“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
“你是我刚过门的夫人啊。”男子笑着说。
“夫…夫人?!”陈艾泽抬手便往自己胸前摸去,左边捏捏右边捏捏,又把手往下摸了一把,男人该有的东西一样没少,女人该有的东西一样没有。他才把心放回肚子里,抬起头盯着男子,“脑子被驴踢了吧你,对着个男人叫夫人。”
男子已经走到他身旁了,“时辰到了,来喝交杯酒罢,喝了以后咱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陈艾泽推开人就要往外走,神经病!
还没等他走到门边,外面就传来了“走水啦!走水啦!快救火呀!”
不一会,火光冲天,到处是尖叫声以及呼救声。
奇怪的是,男子并没有带着他逃出去,不惊不慌,仍是笑意盈盈,走过来把震惊的他圈在怀里,口中念着:吾愿葬在这火海里,与吾妻涅槃成凤,生生世世,轮回不相忘。
他听着男子口中念念有词,这些词语好似咒语,因为他动弹不得,就那么靠在男人怀抱里,等着大火蔓延。
大火肆虐,不一会就烧了进来。
好热,好烫,好疼。
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谁能来救救他们…
是他们,而不是他。
“陈艾泽!陈艾泽!你醒醒…!”一阵摇晃,再加上急切慌乱的呼喊声,陈艾泽终于睁开了眼睛。
聚焦了一会儿,才看清,是陆泽。
这会是陆泽了,不是穿着新郎装的陌生男子。
“来,穿衣服,我带你去医院,你烧得很厉害!”陆泽很慌,也很愧疚,早上是被身边的人烫醒的,太烫了。
“唔…好晕,先给我喝杯水。”陈艾泽声音很哑,一说话嗓子都是刺痛的,感觉很渴,也很热,就像刚才那场火还在烧着他。
陆泽赶紧把床头柜上的凉水递过来喂他喝,“对不起…我昨晚…喝太多了。”
陈艾泽咕咚咕咚把水都喝完了,才感觉活过来了半截。
“喜欢吗?手表。”陈艾泽醒过来的第二句就是这句,脸被高热烧的通红,眼珠子都是血丝。
陆泽抬手摸了摸表,“很喜欢。”早上醒过来就感觉手上多了个东西,一看是块表,应该是昨晚小孩儿给他戴上的。此刻这种情况下,陈艾泽最关心的还是他,陆泽一颗心不知是疼是暖。
“陆泽,你就是个混蛋…”这是他醒过来的第三句话,因为这么一会,身体总算反应过来了,下身钝痛,头很晕,呼出来的气都是火星子,是多久没有发过这么厉害的烧了?
“对不起。我先带你去医院,回头你要怎么骂我揍我都可以。”陆泽脸色很不好,先不说宿醉的后遗症,昨晚可是红酒白酒啤酒一起上的,光是看着陈艾泽这一身的伤,他就想抽死自己。
“不去医院。”丢人。
“不行。你发烧很严重,必须去医院。”陆泽说着,就要把他抱起来穿衣服。
“我不去。”陈艾泽把头扭朝一边。
这是陈艾泽为数不多跟人闹任性使性子。
“……”陆泽脸都黑了。
最后,还是没去医院,陆泽把人抱去洗了澡,喂了人喝粥,再找了退烧药给人服下,把床单被罩换下来扔到洗衣机里,才出门去买消炎软膏去了。
去到药店的时候,陆泽顿住了脚步,因为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来买这种药,专门抹那地方的药,那伤口很可怖,撕裂流血,还肿了。
陆泽,你真是…越活越抽抽。陆泽自己腹诽了一句,才走进药店。
“先生,您要点什么药?”卖药的小姑娘见到个大帅哥,自然比较热情。
“我要消炎药。”陆泽绷着脸说。
“消炎药分好多种,您要哪种?”小姑娘掩嘴笑。
“……”陆泽真想回到昨晚,把那个自己敲昏过去。贪图一时爽快…理智随着那什么一齐射丢了。
陆泽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就是跟痔疮差不多的伤口,需要消炎去肿止痛。”
“啊,这个…那个,好的先生您稍等,马上拿给您。”小姑娘转身赶紧跑去找药,脸红的要滴血,啊啊啊,跟痔疮差不多的伤口,去肿…果真是帅哥都是有男朋友的呜呜呜…
陆泽买了药付了钱,淡定的走出药店。
只有额头隐隐约约跳起来的那一小截青筋出卖了他的内心。
陈艾泽捂在被子里,浑身流汗,很想把被子掀了,但是考虑到身体,还是咬着牙捂着。
一边想着之前那个奇怪的梦,梦里被火烧,可不就是被火烧着嘛,40度可不是闹着玩的。
浑浑噩噩之中,听到开门声,陆泽回来了。
陆泽看见陈艾泽满头是汗浑身发抖,脸很红,但是嘴唇是白的,还是转身出去打了个电话。
范姚家有个私人医生,专门给范姚爷爷看病的,平日里就像个司机,实则是个医生。
大概半个小时,范姚带着私人医生赶到陈艾泽家,一见面就是,“你到底对人家干嘛了你!”
“就是你想的那样。”陆泽也沉着脸。
医生则不管他们,径直去了陈艾泽躺着的房间里,量体温,刚要掀被子看伤口,忽然被一只手按住了。
陆泽脸色黑沉沉,按着医生要掀被子的手不放。
这医生是个面瘫,年纪也就三十七八左右,当初被老爷子一眼相中,因为此人高学历高智商又是个孤儿,医学院博士学位再加经济学院硕士双学位,范姚小时候没少被老爷子揍,因为身边有个学霸逆天的存在。
“不让我看伤口你们把我叫过来看戏?”面瘫冷冷的说。
看着陈艾泽又昏睡了过去,陆泽咬了咬牙,把手放开了。
范姚站在房门口,此时转身出去了,他不想看,也不敢看。
被子掀起来看见伤口以后,唐玉依然面无表情,转身从医药箱里配针水,先给昏睡中的人扎了一针,然后面无表情的拿起棉球跟消毒液开始处理伤口,最后拿出一管写着英文的软膏,上药。
期间陈艾泽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睡得很沉。
“一个小时以后就会退烧,伤口晚上还要再清洗,我把消毒液跟软膏留一份在这,你晚上帮他上药。”唐玉说完,开始收拾药箱,然后又说,“避孕套是个伟大的发明,你下次记得戴上,不仅可以润滑,而且可省去清理的麻烦,还比较卫生。”
唐医生说这些的时候,面部毫无波澜,就像说今天的饭菜不好吃下次换一种作料烹饪一样的自然。
陆泽僵硬的点点头。
唐玉走到客厅里,发现范姚没跟上来,便等着他。
范姚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拍了拍陆泽的肩膀,一副大兄弟保重的样子。最后还是说,
“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打电话,你放心,唐玉嘴巴严实得很,不会乱说。”
唐玉听见这话,冷哼了一声。
陆泽点点头,“谢谢唐医生。”
“不谢。”
唐玉开车,范姚坐在副驾上,他感觉这个面瘫今天格外的低气压。
“你在生气什么?”范姚问。
“没什么。”唐玉淡淡的。
“犯不着,他们自己的事自己兜着。你是不是以为陆泽欺负了一个小孩儿?”范姚笑了一下,接着说,“那个小孩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只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闻言,唐面瘫看了一眼范姚,却是问了句不相干的话,“女朋友谈的可还尽兴?”
“年底就打算订婚。”范姚看着窗外,没看见听了这句话的人一闪而逝的痛苦表情。
唐玉没再说话。
范姚笑着问,“怎么?你打算送我一个什么样的礼物?”
“不送。”唐玉给了两个字。
“……”范姚看着人。
“你先过了老爷子那一关吧,范家的孙媳妇可不是谁都可以的。”唐玉面无表情,甚至看上去更冷漠了些。
“过几天我带回去给他看。”范姚抽出一根烟,刚要点上,就被旁边伸过来的手捏走了。
“你干嘛?!”范姚怒瞪。
“在我面前别抽烟。”唐玉把烟团了团扔在车里。
范姚仰天长叹了一声,内心怒骂!要不是爷爷护着这个面瘫,他早把人揍了几回了,且不说揍不揍得过再说。
陈艾泽醒过来的时候正好是中午,烧已经退的差不多了,下面清凉凉的,已经没有了痛感。
陆泽一直在旁边守着,还接了个陆妈的电话。
陆妈在电话里问生日怎么过的,过得如何,又说下个周末回家,煮长寿面给他吃,父母眼里不管孩子几岁了,都是孩子,万般疼着宠着。陆泽答应了下周末回去。
“饿不饿?我给你盛粥。”陆泽伸手探了一下陈艾泽的额头,烧终于退了。
“饿,快去端来。”陈艾泽是饿了。
吃了粥,他看见床头柜上的药,还看见了垃圾桶里的一次性注射器,“你给我打的针?!”
“没,你烧的太厉害了,我叫了个医生过来。”
“那…伤口谁帮我上的药?!”陈艾泽瞪大了眼睛,想着要是其他男人弄他那个地方,他一定要去把人揍死。
“针是他注射的,药是我上的。”陆泽只能撒个善意的谎言,不仅是为了骗陈艾泽,也是骗自己,看着其他男人碰触自己爱人的私密处,谁能忍?哪怕是医生也不行。
陈艾泽这才呼了口气。
陆泽忽然坐过来轻轻抱住了他,他僵了一下,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随即,他怕陆泽多想,又放松了身体,“哎我一身的臭汗,你不嫌弃啊?我觉得被子里都是湿的。”
“你为什么不生气?”陆泽问。
“我为什么要生气?”陈艾泽反问。
“因为把你弄伤了,害你发烧,害你疼,你梦呓都是在…喊疼。”
“我不是闺阁中的小姐,也不是娇滴滴的女孩子,什么都要你哄着捧着,陆泽,我是个男人。疼只是自然反应,现在已经不疼了。”陈艾泽认真的说着。
陆泽把下巴放在陈艾泽头顶,搂着人轻轻摩挲着,“下个周末有空么?”
“开学之前我都有空。”
“下周末我要回家。”陆泽说,“你跟我一起吧。”
作者闲话:
小泽:摊上这么个混球我也只能忍了,谁叫我爱他?
大泽:我只是情不自禁,并不是混球。
唐玉: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