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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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某人这不愿那不愿,但最后还是陪着闻临江到了一间离医院最近的餐厅,虽说是让病号点餐只能点些清淡没啥油水的,不过今天让黎辰唯一欣慰的是,闻临江自动的付了款买了单。
正当黎辰大快朵颐慰劳自己已经24小时未进食的胃时,不知道从哪里突然钻出一个小小瘦瘦的身影,小东西就像早就计划好目标般的直接扒在了闻临江的腿上。
当事人闻临江显然有些懵,定睛看了看充当腿部挂件的小小孩,小男孩也就跟医院里遇到的囝囝差不多大。
脸上脏脏的但眼神却出乎意料干净的很,如今深秋的季节却穿着单薄的,有些脏脏的看不出颜色的衣服,一双就像从煤山里挖矿的小手紧紧攥着闻临江奶白色的裤子,有点赖上的意思。
他人一看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小男孩很明显是个小流浪儿,本就瘦小的身躯再配上那双和闻临江一样干净有神的眼让黎辰这铁血硬汉看了都不禁怜爱,连忙拿出桌子上的一屉小笼包子递过去,小男孩踌躇着小手不知怎么是好。
但是看着给他包子的黎辰,总是有种让人心安的感觉,也慢慢放下戒备拿起两个啃起来。黎辰看这孩子吃的狼吞虎咽的倒是扑哧笑了
”呦,这别不是您闻大少爷不知道在哪留下的情吧,倒这来找爸爸?”
闻临江无奈的看着对面的人幸灾乐祸,轻嗤
“别闹,我跟你生啊?”
黎辰本想着调笑一番,没想到竟被某人反调戏,心里异常不爽。便转头跟吃的正香的小孩子搭话,只是人家硬是充当没听见,而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闻临江,更准确的说应该是闻临江手里的小点心,闻临江会意,又给他拿了一盘还没吃的小点心,示意他随便拿,小孩子才刚要放进嘴时,却被赶过来的老板怒吼的声音吓跑了。
闻临江刚想追出去,却被老板拉着一个劲的跟他们道歉,闻临江和黎辰没什么在意的,却有些好奇那孩子
老板搓着手里还蘸着的面疙瘩,一脸无奈的说“那个孩子啊也是可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一直是跟着他爸住在联通路那边的桥洞底下,他爸有些残疾,也就带着他来这附近乞讨,我呢有时候做的包子啊多一点就会给他们。不过最近倒是没怎么见他爸,这个孩子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开始偷东西,也是没办法。”
黎辰听着职业病又犯了
“他爸不见了?”
“对啊,主要是这孩子有点心脏病,你看本来连个家也没有,哪还能拿出钱来看病啊,估计他爸啊,也是把他瞥下了。”
闻临江听着老板的话,却望着刚才小男孩跑走的方向陷入深思。
驱车的路上车水马龙,车窗外灯火缭绕,街道旁常有行人熙熙攘攘,海城的市中心,天空中时不时有礼炮炸开的声音,抬头望着那一簇簇消失后又紧锣密鼓的上升的盛大烟火,美丽绚烂,而又声声不息,仿佛是在以人尽皆知的方法张扬着宣誓着这城市的美丽。
这里,是海城,是数一数二的繁华大城,它的繁华好似不会为了某个人而逝去,只会日新月异的让人们不停的为自己奔走着。
而在海城的另一边,北区的一处交杂在中层老宿舍之间的老平房里巷,一个年轻女人坐在院里的藤椅上同样看着天空炸开的绚烂,只是那边的绚烂,似乎永远都照不亮这里的一片角落,也从来都不属于自己。
女人正是盛怀景几天前在北区见的年轻女人,叫张晓云。
距离上次那个警官来已经是第三天了,这几天张晓云总是睡不着觉,心里一直惴惴的,连同一个院里的那个中年女人也察觉到了她的不正常,不过也没怎么过问。
正安静的听着远处的烟花声,里屋有人走动的声音,张晓云知道应该是中年女人起夜了,要是让她看见自己在院里,保不齐明早又要说教她一番。
便瞧瞧的走进自己狭小的卧室,躺下身前又下意识的撇向床边的小窗外,平屋后面街道格外宽敞,只有一片连排的平房,窗外静静的不时有几声高低远近的狗吠传来,这几日她睡的晚,入睡前总是习惯性的往窗外看,自从上次盛怀景来过后,她内心的忐忑感飙升到极点,今晚往窗外一瞥时,只见后面中间的一间平屋门外停着一辆银白色的小型面包车。
几个男人在从车上一袋袋的搬着东西,车上司机熄火下来,和车厢内的几个男人从车里和后备箱搬下了三个人形高的麻袋,有些吃力的往屋里搬,没有任何交流,整个过程却默契安静到诡异。有个负责善后的光膀子男人低头进了车厢,突然警觉性的一回头,死盯着前排的那些平房,一旁有个男声响起,
“诚哥你看什么呢,快过来搬货。”
被叫诚哥的男人右眼有一条长长的狰狞不堪的疤,左眼一直紧盯着不远处的那些个半开的窗户,不紧不慢的开口,
“这几天我总感觉有人在看我们,那边已经暴露了,咱们这边可一定要小心。”
“诚哥你就是太警惕了,咱还有不到半个月交货,活多着呢,行了快别看了,快来帮忙。”
右眼有疤的男人良久环视着周围,最终还是跟着进去了。等两个男人进了屋那幢黑着灯的房子立刻灯火通明。
寂静的夜里只剩下不怎么明亮的几盏路灯,远处的几点烟火炮声,和一个躲在窗下抱着双腿紧紧捂着嘴的女人。
听着男人进屋后,等了许久才缓缓的吐了口气,此刻单薄的睡衣早已被冷汗打湿。一个月前她偶然起夜,就在窗前看见了同样的场景,虽然不知那些男人搬着的麻袋里是什么,但总是隐隐感觉心里不安。
第二天与隔壁的那女人闲谈时说起当晚怪事时,女人缓缓的吐了口烟,
“你以后不要跟别人过问后面的院子,而且无论谁问你,你必须说你昨晚什么都没看到,别问别的,都是为你好。”
当时张晓云见屋子里烟雾缭绕,有些担心,
“文姐,最近你烟瘾又大了,那个以前经常找你的刘哥不是劝你少抽吗,对了,最近刘哥怎么不来了?”
女人只是坐在床边凝望着桌子上满是烟头的烟灰缸,什么话都没说。一个月后,当那个警察寻到门前递上那张照片时她一眼便认出了,那张照片上便是那晚搬运东西的男人,从那一刻她也开始隐隐明白了什么。
还有今晚那个右眼刀疤的男人,不知怎么她突然想起不久前的一件事,回忆到渐渐被恐怖压满心头,某股寒凉一瞬间如同潮水一样袭来,就像是钻心一样无孔不入,张晓云活动了一下蹲麻的脚,摸索着自己衬衣里的内口,里面是那个警察那天递来的名片,犹豫着摁着手机键,又快速的删除,手机却还是紧紧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