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明！张小明？38号！张小明——！”一个穿着白色裹臀短裙的美艳女子，不耐烦的大声吼道。
    “喂！张小明，快醒醒到你了！”坐在张小明身边的一个杀马特青年，不经意间瞥见了张小明手中的志愿表，看到了他的名字，就用力的拍着他的肩膀，将他叫醒了。
    “啊——！猪，不要拱我，不要——！”张小明一睁开眼睛，就惊恐的大声吼叫，逗得坐在他身边的排队者，哄笑起来。
    “这人可真行，都死了，还这么贪睡！”一个面容姣好，胸口却空着一个大洞的女子笑着说道。
    “是啊，真是没见过这么心大的！”坐在空心女子身边的男子抱着自己的断肢附和道。
    “啊——！鬼啊！啊~~啊~~”张小明猛的站了起来，被眼前的一幕吓的差点尿裤子。当他想再喊一声，表示自己的恐惧是，耳朵就被那个穿着白色裹臀短裙的美女揪住了。
    那女子看起来瘦胳膊瘦腿的，可是力气却奇大无比。要不是亲眼看见揪着他耳朵的人是个女人，不然张小明真的会以为自己被吊车揪住了。
    “你是谁？这是哪里？”张小明被带进了一间纯白色的封闭空间之中。
    这里的摆设十分简洁，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棚顶一盏明亮的白炽灯，灯下一张白到闪光的桌子，桌子上除了一支笔，什么都没有。桌子的两侧，各摆了一张椅子。
    “我是白芸，这里是冥界投胎志愿填写处。”白芸奉上了一个职业笑容，像张小明这样的死者，十分常见，她每天都要耐着性子，回答这样的问题。
    “我死了？！”张小明指着自己的鼻尖，不可思议的大声吼道。
    “是的，被猪拱死的。”白芸点点头，拿过张小明的支援表格，见上面除了名字，其余都是空白，又放回了桌子，用指甲敲了两下桌面，催促张小明快些填写。
    “不行，我才二十七，还不能死！我太年轻了，太可惜了！”张小明拿起笔，迟迟不肯填写，仿佛被祥林嫂附体了，他还有些不能接受自己已经死亡的现实。
    “您的填表时间，还剩两分钟，到时后，将进入随机填表模式。”白芸完全没有照顾张小明的打算，毕竟她一个人，一天要接待上百个客户，要是都一一安抚，那她早就累到魂飞魄散了。
    “什么是随机模式？”张小明不解的问道。
    “随机模式就是随便选。做猪、做狗，都看天命了。”白芸的脸上依然挂着职业笑容，可这笑容却没有一点感情。
    “不行，我不做猪！”张小明的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他生前就是被猪拱死的，下一辈子，坚决要远离猪。
    “那我填写了投胎意愿，就能按着我填的要求投胎么？”张小明加快了语速，毕竟两分钟时间转瞬即逝。
    “不一定，填写同样志愿的人数过多的话，就需要排队。超过一年未能排上的话，依然会进入随即模式。”白芸淡淡的答道。
    “那也就是说，我填不填，都是随机模式，这不是逗我玩呢么！？”张小明将手中的笔，仍在了桌子上，满脸写着他不高兴。
    “你也可以有另一个选择。”白芸从衣兜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张小明。
    “冥界工作推荐中心？”张小明情不自禁的念出了名片上的字。
    “在冥界，想要投好胎，必须功德值高，而提高功德值就两个办法：第一，生前多做善事；第二，在冥界打工赚取功德值。我刚才查了下你的资料，你生前的功德值为负一万六千九百二十三。按着冥界的规定，随机选择的话，估计也就是做个猪什么的。”白芸一脸严肃的说道。
    “不，我不要做猪，就算猪肉很贵，我也不要做猪……”张小明激动的站了起来。
    “那行，出门左转，闭眼走一百步，就是冥界工作推荐中心。”白芸打了一个响指，门就打开了。
    “那我要是睁眼睛了呢？”张小明不解的问道。
    “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下一位——！”白芸对着张小明摆了摆手，不再理会他。
    张小明失魂落魄的拿着表格和名片往外走，正好和那个抱着断肢的男人装在一起。
    “嘿，哥们，想什么呢？还不赶紧帮我捡起来！”断肢男不悦的指着地上那个血肉模糊的胳膊。
    “对……对不起……”张小明急忙捡起对方的断肢，还给了他，匆忙的跑出填写处。
    他抱着试试看的心里，闭着眼睛走了一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