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展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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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20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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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七北发了几天高烧,吃什么吐什么,药都灌不进去,大夫只好通过施针来抑制病情恶化;
季钧霆虽担心小弟,但师门发了召回令,他只好返程回山;
凌术体质特殊伤口愈合速度不同于常人,好吃好喝几日就能下地走动,听府上下人嘴碎说什么季七北快不行了,便过去看了眼。
只不过是伤口感染发炎,说得像是要撒手人寰的样子,还是季家饭太多给他们吃太饱了,闲的。
凌术给季七北渡了点灵力,坐在床边看着他睡得那么难受,便将被子掀了,换上薄毯。
季天南忙完事务过来看儿子,见凌术在,以为是季七北病情加重,慌神道:“这么严重了吗?”
“我就过来看看,你府上下人嘴忒碎。”凌术摸了摸季七北的额头:“烧退了。”
季天南松了口气:“我回头就去整治。”
“其实还有个办法能让他明天就好。”凌术一本正经道。
“什么办法?”季天南竖起耳朵听。
凌术道:“圆房。”
季天南:“……”
凌术还是一本正经:“我认真的。”
季天南翻白眼:“你非要在我面前耍流氓么?”
“我是说认真的!他魂是我赞天的,但身还不是啊。”
“够了!我不想听!你干嘛非要提醒我这件事啊混账!”
“阿南……”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
癫狂的季天南最终摔门而出。
凌术憋着笑,转头看向床里梦癔般扭曲了五官的季七北,叹了口气,俯身亲吻季七北,温柔而细腻地舔舐他干涸的双唇,带着点挑逗的味道,吻得缓慢轻柔,渐渐平息他混乱的心绪。
季七北安静下来,手从毯子里伸出,无意识地抓住了凌术的胳膊。
偏偏是他受伤的左臂,凌术“嘶”的抽了口凉气,却没挣开。
“快点好起来吧。”凌术合衣躺下,打了个哈欠,“没你的日子好无聊啊。”
人是会互相影响的生灵,尤其是生命中走进了一个任你宰割的小家伙,凌术慢慢适应着季七北,任凭生活被他占据,最终成为全部。
季七北从未觉得自己的床这么狭窄过,手脚都伸展不开。
当他不顾一切把阻挡自己伸腿的东西踹下去后,他惊醒了。
那好像不是什么物品,是个活人!
凌术也是头一回被踹下床铺,一脸懵地坐在床下,睡眼惺忪地回头,发现季七北抓着毯子一副良家少年醉酒后被轻薄的惊恐神情。
“我……”凌术早上起来没喝水润喉,嗓子是哑的,言语困难。
季七北沉浸在把自己心上人踹下床的罪恶感里,回神后弹起来跪在床上重重磕头谢罪:“对对对对对对不起!”
凌术揉了下后脑勺,他并没摔痛,反倒是怕季七北动作太大把背上的伤口挣裂了。
季七北等不到凌术发话,更是头也不敢抬,待伤口上的疼痛传递过来,他像条脱水的鱼,某种意义上也是活蹦乱跳了,龇牙咧嘴好一阵惨叫。
凌术起身倒了杯水,润润嗓子,然后看着季七北的惨状,无奈道:“伤没好瞎扑腾什么?躺好。”
听到凌术的声音,季七北再痛也忍了,趴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
凌术双手合十,捻诀转了个手花,并指点在季七北的背上,舒缓了他的疼痛,季七北哼哼两声,就消停下来了。
“家法虽然不能停,但你不会躲么?”凌术在床沿坐下,“多学学你爹,老家主一用家法跑得比兔子还快。”
季七北睁大眼睛:“爹爹也挨过家法?”
“我保证他是你祖宗十八代加起来挨家法挨得最过瘾的一位。”凌术当着人儿子的面揭季天南的老底,“三天两头被老家主罚,藤条一下百来斤都快打不动他了。”
季七北:“……”
“我没办法啊,总不能看你爹被活活打死,季家就这么一个独苗,但谁都劝不动老家主,我只好变着法保住你爹,最后就是两个人一起受罪。”凌术抬起受伤的手臂,叹道:“如今又是你,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哟?”
季七北看到凌术手臂上那厚厚一层的白布,瞪大眼睛:“这是、因为我?!”他挨了几下就昏死过去了,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难道凌术替他挨打了!?
凌术见季七北又有起身的苗头,单手摁住躁动的他:“你还没痛够?”
季七北泪眼汪汪道:“对不起。”
“知道对不起就要记得别再犯错,这样你我都不会有事。”
因为凌术这一席话,季七北此生便再没让季天南请过家法。
听到两人起床的动静,丫鬟送来了水和早膳。
凌术把季七北翻过来,垫上枕头,伺候他洗漱,再喂他喝汤,“你几天没吃东西,先喝点汤吧,不然胃受不了。”
季七北光顾着看凌术的脸,他给什么吃什么,完全不在意。
“七北,多大了让你凌叔叔喂?”钟离秀过来看儿子,险些被闪瞎了眼。
“娘亲。”季七北想起身,但凌术又把他按住了。
“伤口还疼吗?”钟离秀接过凌术手里的汤碗,舀了一勺送到季七北嘴边,“你爹不是有意的,霆儿没见识过家法,随口一说让你受这等罪,他们两个我都骂过了,你可别记恨。”
季七北喝了汤,摇头道:“是我有错在先,让你们担心了。”
钟离秀忽的发觉儿子出了趟门,成长不少,眼神也不像以往那般,总是在对视时躲躲闪闪。
不知不觉间,孩子就长大了。
钟离秀抚上季七北的脸颊,“平安回来就好。”
“娘亲,我想去临安城。”
钟离秀手中的汤勺落回了碗里。
“我去临安城,不是找外公,而是去求学,那里有座天行阁,授天下奇术,爹爹也是在那儿学的剑道,与娘亲相识的。”
钟离秀缓缓点头。
“临安城与平江府相差不远,爹娘也可以放心。”
钟离秀不自觉流下了泪,“七北……”
“娘亲,我想出去了。”
“那就,”钟离秀闭上眼,“去吧。”
谁都无法阻止一个少年,展翅高飞。
凌术默默听完母子俩的谈话,转身出了房门。
外头天高云淡,碧空如洗。
是出门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