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众生皆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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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冷跟着去了,玄淩才叹了一声,静静地看着别苑方向。
回到宫里,李公公已经候着了,急忙迎了过来递个暖手炉给玄淩抱着,看见帝王披着厚厚的披风,才放心。一眼便知帝王心情好坏,所以他只是默默跟着,瞅机会吩咐一个小太监快去传膳御书房。
都说高处不胜寒,玄淩是那个幸运的人,因为顾月曦,跟亲生母亲闹得生分了,唯一的皇后自己也不亲,太子跟自己始终不像平常人家的父子,按理说身边就没个嘘寒问暖的人,可是他还有苏冷和李公公,一个是自己救回来看着长大的,一个是看着自己从小长大的,两人这么些年来,都像照顾自己的家人一样照顾着玄淩,无微不至。
所以玄淩登基以来,无论发生了什么样的流血事件,这两人始终安好。
御书房里的炭火随时暖着屋子,李公公上去帮他解了披风,又烫了壶热茶。
须臾晚膳便传来了,玄淩皱了皱眉。
“皇上,用了晚膳再看罢,您保重龙体。”说着用银针一一试过食物,玄淩只得用膳,这人不是父亲却胜似父亲,哪怕冒着帝王发火自己掉脑袋的危险,也要让他吃饭。
人心就是很神奇,有时候可以硬的比石头坚固,有时候又可以软的比水柔。
才用着晚膳,又有人敲门,李公公到外面去看,一行人端着各式菜碟汤盒。
苏冷担心玄淩不用晚膳,专门在小厨房差人做了,然后让人赶紧送过来,于是巧了。
李公公正要说话,玄淩就问了,何事?领头的人说,皇上,苏御医让小的们给您送晚膳来。
玄淩,“。。。。。”
玄淩郁闷的心情,愣是被这两人破坏了,“朕是真龙天子,不是饕餮,吃得下这许多?你们拿回去自己吃了罢。”
接下来一连几天,玄淩都没有去过别苑,有一晚还去了很久不曾去的后宫,见了皇后,再怎么样也是自己唯一的皇子的娘亲,就算没有真正的感情,但也有几丝情分,皇后一开始也是天天以泪洗面,后来有了太子的陪伴,才渐渐明白一些事,安安分分做国母,这才博得玄淩的一分欣赏,有空了还会去看看她。
这晚皇上去了后宫,自然传开了。皇太后知道了,心底又燃起了一丝希望,欣慰又激动的摆驾皇后那里,这晚举国身份最尊贵四个人凑齐了,帝王,皇后,太后,太子,一家人都端坐着,气氛有些异样。
还是太子打破的气氛,说了一些学堂里的趣事,又说到伴读宣礼如何如何优秀,帮了自己不少,逗的太后喜笑颜开,就这么一个宝贝皇孙,皇后也掩着唇笑,玄淩只是微微点头以示肯定,末了又说,“以后就来御书房,帮着朕处理一些政事。”
反正到了最后,太后都没机会说道说道,皇后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皇室一家人聚一起也就半个时辰左右,最后玄淩还是回了自己的寝宫,然而消息长脚还是传到了别苑。
消息说,皇上歇在后宫了,怕是这么些年,帝王又回心转意了,觉着子嗣稀薄云云。
顾月曦听到,握着狼毫的手一使劲,纸上那个端正漂亮的“玄”字就污成了一团,黑糊糊的失了原样。
毛笔被丢进了笔洗里,晃出一圈一圈的涟漪。
一国之君也就是这般模样!说了他一句昏君,就气这么多天,回心转意去找皇后生皇子去了?
把我当什么了?之前信誓旦旦说的那些话,还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个混蛋玩意就会跟我耍横,受了委屈就又去找皇后了?!
顾月曦骨子里的那点暴怒因子被彻底激活了。
要不说顾月曦真的是顾北望的亲爹呢,横起来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
苏冷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顾月曦,他一旦在药房折腾那些草药,除非他自己出来或者玄淩传他,不然雷打不动。
所以顾月曦就这么怒气冲冲的朝着御书房去了,反正后宫他不能去,就去御书房。
人在生气的时候是什么都不怕的,也感觉不着情绪以外的东西。
出了别苑,才被冻回了一点理智,外衫和披风都没有穿,也不想再折返,就这么去了。
到了御书房,灯火亮着,可是玄淩不在,留守的侍卫说,皇上今晚不在御书房,去了后宫了。
于是他又去了玄淩寝宫,他晚到盏茶的功夫,玄淩刚好沐浴好要入睡,就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顾神医,皇上已经歇了,您。。。”
“他在里面?!”
“您。。。。。”
“让开,我要进去!”
玄淩哪里还有心思睡,胡乱披了一件外袍就出来了,小丫鬟惊的不知如何是好。
这可能是她有生之年唯一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帝王鞋都没穿就这么出现在门口!
玄淩看见顾月曦的第一句话就是,“寒冬大半夜出门都不穿外袍的吗?!”说着把自己披着的外衫摘到顾月曦身上,一把把人拉进屋里,关上了门。
其实他自己鞋都没穿,尽管屋里暖和,还铺着地毯,可是冬天的地面还是冰凉的。
顾月曦见到人,之前那满腔怒火就少了一半,反而有些别扭,本来气势汹汹,结果人家就在自己的寝宫呢,还有一见面那自然而然的关心就让他更不好意思了,那些人胡说八道什么些什么!真是岂有此理。
玄淩还有些意外,这人是第一次主动来寝宫找自己,闹了这么几天的别扭,原以为还要等着自己去哄人。
不管他这时候来寝宫找自己干嘛,总之心里又升起了一点点暖意。
所以说爱的更多一些那个人,总是处于被动地位,帝王也不例外,情字面前众生所受之苦皆一样。
顾月曦知道今晚自己冲动了,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可能再掉头就走,男人么,不能太别扭的像个女人一样。
“你不穿鞋跑出来做什么?哪有一国之君的样子。”语气里有着不可察觉的嗔怪。
玄淩拉着人往里走,“屋里暖和,不穿衣服都无碍,到是你,这么急匆匆地来找朕,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