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江月年年望相似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7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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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衫书生眯着眼,摇晃着手中的纸扇,已经是东方泛白了,一夜的工作赚得盆满钵满的,书生打个呵欠,望着江水,似乎是睡着了。
    空中有轻微的动荡,书生耳朵一动,悠悠的睁眼,转身看着甲板,白衣浅紫的太傅大人已经在船上,发带和衣袖随着江风摆动,容颜俊秀。
    “陈子兄,什么风你吹来了呀?”书生笑问。
    沉谢作揖,太阳马上就要出来了,而他也返回了不牢山,皇宫和不牢山的道路上来来回回找了几次,晚晴的半个影子都没见着,心下也有些担心了,道:“风涧兄,本君要事在身,就直言了。”
    “哦?请讲。”书生摆手。
    “风涧兄的玄机楼素来掌控八方信息,自蜃楼一损,更是独步天下,不知可愿助本君找一个孩子”
    “是什么样的孩子呢,样貌特征,年龄大小,是男是女?”
    沉谢将晚晴的特征描述一遍后,书生用纸扇一拍脑袋,道:“诶呀呀,这不是昨夜诓我的那个男孩么,说是你陈子兄的学生,我哪里信呀,诶哟。。。啧啧”
    沉谢也没心思知道缘由了,直接问道:“不知这孩子。。。”
    “这孩子昨夜来画舫白嫖,付不起钱,又不肯立字据,跳了江,眼下。。。唔。。。眼下莫是朝着南方去了吧。”
    沉谢:“。。。。”
    还是道了声谢,前足一点,从船上飞纵上岸,租了一艘小船,用着内力迫使小船航行。
    书生看着沉谢离去啧啧嘴,眯着眼睛伸懒腰,道:“诶呀,总算是把信息告诉他了,天意天意,小生可不敢多嘴。”
    账房的管账从船里出来,小八字胡别说多喜庆了,他小跑着,道:“楼主,楼内传来消息。”说着把信件给了书生。
    书生接过一甩,打开了纸页,眯着眼睛看起来,越看越有意思,上头写了两条:一,太子失踪;二,五王身亡。
    管账从袖子里拿出了另一张纸,道:“楼主,这是新单。”
    书生接过,看了一眼道:“哦?这单子是哪位大人的?”
    “是不牢山的绿叶生县令。”
    “呵呵呵。。。”书生拿着纸件笑起来,手笔倒是大,怕不是一个小县令能支付得起的,他一笑,打开纸扇笑道:“开工开工,趁着年轻多赚老婆本诶”
    太阳一出,江边的槐树下坐着一个青衫说书人,他木板一拍,神秘莫测道:“且说不牢山仙妖成群结队,几日前在不牢山脚传了个遍,原本空穴来风,不想昨夜却出了命案。。。”
    沉谢乘着小船,四下搜寻晚晴,早听说这位小太子水性不错,脑子又机灵,南边是江河的分支,越往下水越浅,这小鬼可能是打量了路线,先往江心游再南下,并不担心溺亡,只是不要被人所害才好。
    小太子可机灵着,虽说这江面不算宽,大晚上的一个小孩子游泳也够呛,于是躲在画船底下,等船开往江心时,他便撒手,自己游回岸上。
    全身的衣物湿哒哒,冷风嗖嗖的,打了好几个喷嚏,那水一拧再拧,也不见得多干。小太子打着喷嚏,心中无比凄凉,眼下无人,到哪里问路呢,月亮已经升得很高了。心里又有些不害怕了,江边应该有水鬼吧,诶呀喂,小太子打冷颤,哆着身子往正街走。
    望江亭的槐树下坐了好几个人,冷冷的喊了声:“小哥。”
    吓得晚晴一屁股坐到地上,四下望,道:“谁。”
    亭中的壮年走了过来,笑呵呵拉起晚晴,道:“小哥不要怕,我们是风雨楼的正派名门,在下张和志平。”
    原来此人正是在不牢山脚和沉谢冲突的那帮人,小太子哪里知道呀,听说是名门,心里踏实多了,也不用怕水鬼啊之类,对着张二感谢道:“多谢张和叔叔拉我起来。”
    张二一脸和善,伸手拉着晚晴衣物,道:“这湿哒哒的怕是要冻坏身子,随我去换件干净的”
    小太子一想也好,不要没找到沉谢,自己反倒病了,这位叔叔看起来大义凛然,不像是奸恶之类,先领了情日后再还,还能顺便问问不牢山怎么走,“张和叔叔,那多谢了。”
    张和摆手道:“无妨无妨。”便领着晚晴走去,一路上笑呵呵,又问了些晚晴问题,晚晴见不是什么隐私也就回答了。
    张二又问:“在画船,听小哥说自己是白衣门第,不知道这白衣门怎么进朝歌了?”
    晚晴听这话,心里想,这位叔叔莫不是。。。不信自己是白衣门?他对自己友好,恐怕也是和白衣门有关,要是不证明下。。。他瞧着四周,早就不是正市了,像是郊外的大道。。。要是把他扔下,啧啧。。。遇到山贼就惨了。
    “哦,我还不算正式的门第,只是父。。哦,我有个叔父和沉谢先生是旧识,引荐之拜师。”晚晴道,心下想自己说的可是大实话,山石老大叔可不就是像自己叔父么,虽然多年来独占了父王,对自己也是尽心尽力照顾。
    张二哈哈一笑,道:“小哥说得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张二忽然冷眼横行,怒目道:“哼,好你的沉谢,好你个白衣门,损我弟兄,断我情分。”张二一掌拍在路边的石头上,那石头有了裂缝,他突然哈哈大笑:“今日,我便毁了你的徒弟,解我心头之恨!”
    小太子一听,大事不妙,这人莫是陈子鸟的仇人?父王说陈子鸟和白衣门在江湖名气颇大,颜面极广的呀,失策失策,见着情形不好,脚下抹油准备开溜。
    胳膊从来拧不过大腿,小太子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刚一转身子就被张二抓住了衣领,张二冷笑一声,晚晴给他来了个金蝉脱壳,脱下外褂窜开,张二捞空后反应极快,一个鹰爪就扑上去。
    小太子一闪,却没躲过,下巴处被挠一条长线,整整划了半边脸的长度,晚晴疼得龇牙咧嘴,眼见着张二阴狠狠的过来,脑光一闪,道:“你伤白衣门,就不怕沉谢报仇?”
    张二笑道:“怕?有什么好怕的,我的弟兄都死得差不多了。”
    小太子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心里咚咚跳,他沉口气,又道:“那白衣门山石你也不怕?他可是丞相。”
    “丞相?这天都要开始变了”,张二张开手笑道:“我还怕什么。”
    晚晴见恐吓没用,眼珠子轱辘转,心里又怕又急,终于想到另一个法子了,他说:“诶,可怜我小命啊,入错了师门”,说着说着抹起眼泪,双眼藏在袖子下偷偷观察张二。
    那个中年老大叔,眼睛没用半分同情,反而看戏一般扯着嘴角,看透了晚晴戏码一样,晚晴也懒得装了,既然人家铁石心肠,又何必白费力气,他甩甩袖子坐在地上休息,也不再紧张了,张二见他神色没有方才紧张,反而好奇,问道:“你不怕死?”
    “怕呀。”晚晴叹了口气,道:“怕有什么用,横竖一死,陈子鸟教导我,人固有一死,坦荡些更好。”
    张二眼见着夜深,也懒得费口舌,从袖子里掏出匕首,直直的刺去。这时。。。按作者尿性应该是“这时白衣一闪,借着月光,只听咣当一声,两颗钉子打落了张二的匕首,张二一愣,抬头向上,那树上有一人,目光深邃,双唇紧闭,长长的发带贴着前襟,像是刚赶来。。。”
    事实是这时,山谷中想起了狼嚎,十分应景的长嚎不断。
    正当那匕首刺道晚晴喉咙处,晚晴抬手抓住,鲜血直流,他道:“慢着,杀我太容易了,我有个法子。”
    张二道:“什么法子?”
    晚晴嘻嘻笑着,额角疼得出汗,他爬了起来,道:“既然我师父杀了你弟兄,你杀我一个岂不是很亏本?何况我还不算正式的呢,你迁怒我也没有办法,杀我多没意思,倒不如亲眼看着我被狼吃了,多痛快!”
    张二哈哈一笑,感觉这小孩有意思,旁的孩子早就哭得叫爹喊妈,他倒是一出一出的鬼主意,道:“好!我就应了你。”
    说着提起晚晴的衣领,踏着树枝飞纵,朝着山谷方向去。
    晚晴被他提着内心嗷嚎不断,唉,好不容易自己出门,本想找着沉谢炫耀一番,让沉谢见识到他的独立和聪明,再看看不牢山的命案长长见识,这下倒好,估计明天早上花想容上报的命案就是他苏彧暴尸山野了。
    张二立在枝头,已经能看见山狼绿油油的眼睛了,估计只有两只,一公一母,正在不远的石头上仰着脖子嚎叫。他冷笑一声,将手中的娃娃丢了过去。
    晚晴在被丢出瞬间,心已经冷静下来,也不再怨天尤人,此刻他需要的就是冷静。他在半空翻了个身,到地上时滚了几滚,皮磨破了,筋骨还好。
    山狼正饿着,眼睛突然出现了美食,让它们兽性大发,摆好架势一扑而上。
    晚晴一闪,被咬去了半个袖子,可见这些狼有多饿。他抬头看着张二,心下一动,朝着山谷中的草丛和树林方向跑,一边跑一边闪,要不是他天天在宫中捣乱爬树,早就被咬死了,张二还在树枝上跟着,似乎真的要看他被咬死才甘心。
    怎么办。。。
    晚晴想,这个中年大叔不见着自己被咬死,也要被刀刺死,怎么办。。。
    在闪躲和奋力奔跑间,他看到了一个很小的山洞,于是跑了进去。
    张二在枝头摇摇头,还以为是个聪明的孩子,没想到自己跑到了绝路,进了小山洞还有路吗?果不其然,不一会儿,血液从洞中滴出出来,接着是染血的衣服。张二冷哼,见着血液才从枝头离去。
    洞内,晚晴攀爬在洞口顶上,右手紧紧抓住尖石支撑身体,左手的手臂嵌在尖石中,原来,为了让张二以为死亡,晚晴用尽自己的力量将手臂砸在尖石上,那血才从石洞口滴出,此时他也只剩中衣了,额角的汗一直流,脸色也青紫,脉筋暴起,他的右手已经没有力气了,可是底下却是两条饿狼。怎么办。。。
    他已经顾不得,咿呀一声用力晃动身子,从洞顶滚了出来,落到旁边的草堆,山狼闻着血液更疯狂,扑了上来。晚晴顾不得了,顺着斜坡用力滚下去,那狼也跟着下窜。
    谁知那斜波下边竟是一条山路,上下距离几丈高,要是滚下去,这一身的伤必死无疑了,千钧一发,晚晴看到前方有一出歪脖子树,他双手抱着树根,才防止自己掉下去,悬在半空。那狼却因为惯性冲了下去。
    可狼的定性很好,冲下去后一个摆尾,恶狠的盯着树根处的晚晴,来回踱步,就等着掉下来。晚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抓住!
    山狼左等右等,始终不见晚晴掉下来,于是坐下等,晚晴内心直骂娘,脚下却没有闲着,一直用力蹬着山体,借着力道慢慢的靠上歪脖子树,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将双腿打开,跨在树根,防止自己掉下去,双手紧紧抱着,骂道:“蠢狼,小爷这下是掉不下去了。”
    东方露白,晚晴双眼也合了上去。
    太阳出来时,路上正好有人路过,见着晚晴惊道:“哎呀,谁家的孩子一身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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