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水落石出钱家亡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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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力平今年刚十八,随了林悦的长相,很是清俊,性情爽朗,因而在铺子人缘极好。他十五岁离家,在永安洲三载,与外人鲜少往来,更谈不上树敌寻仇。正因如此,此次受伤才更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回忆起这件事,刘力平只记得自己在一条巷子里被人套了麻袋,随后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头撞到硬物的时刻,天旋地转,疼痛异常,随后便没有了知觉。
    刘力平虽不知自己为何人所伤,却差点因此丧命,林、刘两家自是不肯善罢甘休。林自安已经向官府报了案,而季睿修也让周大山带人前往永安洲探查此事,势要寻个真相。
    周大山一行人在永安洲逗留数日,却没找到什么线索,而官府那边也是一筹莫展。
    终于在第七天,周大山再次拜访刘力平做活的铺子,出门却见一小乞儿犹犹豫豫地上前,说他知道是谁带走了刘力平,周大山不敢停留,忙把小乞儿带回了清河村。
    小乞儿八九岁的样子,脸上灰扑扑的看不清样貌,却有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不合身的破旧灰色粗布衣,衬得他越发瘦弱。
    小乞儿见到刘力平小声地唤了声大哥哥,刘力平显然也是认得这小乞儿的。
    “你说你知是谁伤了我?”
    小乞儿见满屋的陌生人,有些拘谨,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屋里的人,片刻后点了点头,随即说道:“那日半晚,我路过巷子,看见周家的仆人掳走了大哥哥,他们架着马车离开了,我追不上。我跑去铺子想告诉掌柜,但店铺已经关了,后面几天,我在店铺门外转悠了好几次,都没有看见大哥哥,有几个客人在议论,才知道大哥哥受了很重的伤。”
    小乞儿声音不大,但事情的来龙去脉却能说的清清楚楚。
    屋里人对永安洲知之甚少,连刘力平也不知是哪个周家,倒是林自安知道的人不少,思索片刻心中有了思量。
    “周家?是做绸缎生意的周家吗?”
    “是的,他们家的少爷平时最是奢侈嚣张,有一次还打伤了大河爷爷。”
    小乞儿说起周家有些愤愤不平,他虽年幼也知周家不是自己能招惹的,但他还是将自己所见全盘托出,皆因刘力平时常给他吃食,在他的世界里,这样好的大哥哥就不该被欺负。
    “这周家是什么人家?”
    “永安洲权贵云集,周家并不能排的上名号,但外家却权势滔天,家中糟心事一箩筐,书院中那些富家子弟时常拿来说笑,我也就知道一二了。”
    林自安虽生于乡野,但是性格爽朗,才情出众,在书院人缘极好,知道的事情自然就多了。
    “平儿,你与他们有何过节?”
    林悦有些心急地问,刘力平想了很久,也想不出他哪里得罪过周家,便摇了摇头。
    “咱们这就去见官府吧?”
    “不妥,永安洲势力盘根错节,眼下咱们只有小孩这一个人证,冒然前去无异于以卵击石。”
    林自安在外求学,时常接触富家公子,人情世故也看得通透。没有逃不掉的证据,官府不一定会捉拿周家,到时恐还连累这小孩。
    林慕心中所想和林自安是一样的,虽说大瑜朝律法森严,但刘力平素日与周家无瓜葛,单凭小乞儿的只言片语,官府怎会轻信,还得罪周家呢?
    林慕下意识看了眼身旁的季睿修,季睿修见林慕的眼神,心下了然,也不再沉默。
    “要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恐怕还要找当事人,今儿夜里,我去一趟周府吧。”
    对于季睿修的提议在场众人都挺赞同,经过大雁山一事,又听林泉讲了季睿修的本事,对他去周家倒少了许多的担忧。
    第二天午后,季睿修便从永安洲回了村,而此去他确实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件事的源头还是在钱墨。
    那日上门求亲被拒,又被季睿修打伤,钱墨这样的大少爷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回去将季睿修查了个清清楚楚。季家虽已不再朝堂,但人脉尚在,钱家老爷虽然心疼儿子,但千劝万阻让他咽下这口气。钱墨心中不顺,借着查看钱家在永安洲的铺子为由,来永安洲寻欢作乐。
    钱、周两家在生意上颇多往来,钱墨和周家长子关系不错,那日酒醉后,钱墨大吐苦水,这周家少爷便给钱墨献了一计,在清河村的人动不得,离了清河村的人,自然是动得的。
    钱墨心中难咽恶气,思索片刻也觉得此举可行,两人合计了一番。那次和林玉莺相见,钱墨知晓了林家二房长子在永安洲求学。想起那日私下相见,林家二房狮子大开口的行径,钱墨私心觉得,是他私下见林玉莺才让林慕心中不信任,再三拒绝,心中对林家二房很是反感,两笔账一起算,想着教训一番林自安。
    但书院管理甚严,一连几日都没有找到下手的时机,才将主意打到了刘力平身上。
    大瑜朝律法森严,钱墨只是想教训一番,却没想到刘力平在反抗时,脑袋碰上了巨石,当场昏死过去,他们只好将刘力平扔回铺子前。
    得知真相的时候,众人心中皆一愣,林慕心中更是自责不已。刘力平这次无辜遭罪,虽说人已经救了回来,但早已不似从前。
    “我就说,林慕这小子迟早要给家里带来灾难,老大你就是不听我的。”
    自从林慕和季睿修定了亲,刘桂莲对林慕是又恨又怕,恨他抢了自家宝贝孙女的如意郎君,又怕季睿修,因而这阵子都很消停,事情水落石出,才找到发作的由头。
    “阿奶,您怎么可以这样说,大伯家,小姑家皆受其害,再说,此次,平哥是替我受了罪。”
    林自安知道他娘和他奶带着林玉莺去见钱墨后,发了好大的脾气。他只有一个妹妹,虽然娇惯,但自然是疼爱的,怎么会让自家小妹嫁去钱家这样的人家做小?事情的因因果果,对对错错,一句两句,一人两人,都说不清了。但这次,刘力平确是无辜遭罪,他心中也是自责不已。
    刘桂莲听了大孙子的话,又瞧见季睿修盯着她的眼神,心中虽然不服,也只能讪讪住了嘴。
    “对不起,姑姑,平哥,都是因为我,才让你们遭了这样的罪。”
    钱墨这事已经给他的亲人带来了太多的磨难,他虽没招惹钱墨,但确确实实是因他而来。这么多年来,林悦一家对他关爱有加,如今,恩情未能报答,却连累一家无辜受罪,他心中怎能好受?
    季睿修见林慕自责的神情心疼不已,这件事,皆是钱墨的私心,两家人皆受其害,他断断不允许林慕将错往自己身上揽。这厢季睿修还没开口,震惊过后的林悦却开了口。
    “慕儿,姑姑不怪你,很多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也该你平哥遭这个劫。可你看,他不是好好的回到我们身边了吗?你娘受伤,你平哥儿受伤,这一切都是钱家欺人太甚,欺我们是乡野农户。”
    林慕是什么样的性子,林悦心中自是清楚的,刘力平能醒过来,也多亏了季睿修,可季睿修何以如此劳心劳力,各种缘由众人都明白。两家都是受害者,他怎么忍心责怪林慕。
    “姑姑安心,平哥儿这事绝不善了,此次前去,我还得知了一个惊天秘闻,这足以让钱、周两家万劫不复。”
    提起钱家,季睿修的语气森然至极,是他放松了警惕,以为钱家这事就过去了,没想到差一点害死了刘力平。
    见一屋子的人都有疑问,季睿修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缓缓道来。
    夜里,他潜入周府,碰巧听见了父子两人的谈话,言语之间不仅涉及当日害刘力平一事,竟还扯出钱家、静安县县令、周家、周家外家几家合伙私贩官盐之事,这是大罪,重则株连九族,轻则变奴流放。
    待父子两离去,季睿修在周家书房找到了他们私贩官盐的账簿,这罪,板上钉钉,已经是逃不掉的了。
    果然,两日后,永安洲州府大人先后捉拿了周家、周家外家两家,事情传到静安县县令耳中的时候,他们还来不及逃,就下了大狱。
    此事一出,永安洲、静安县不可谓不动荡,先不说周家外家在永安洲的权势,单单一个静安县,县令、首富同时被问罪,还是贩卖官盐的大罪,怎能不令人震惊?私下又扯出了多少肮脏的交易?牵扯出多少人暂且不论,但钱家已倒,静安县的格局将重新洗牌。
    事情传到清河村已经是几天以后了,县令当众斩首,其家眷亲者流放,旁系变卖为奴,钱家亦是如此。短短几天,县令问罪,静安县几十年的首富就成了阶下囚,村民不知其中缘由,只道世事无常。
    钱家倒了,总算为刘力平出了一口恶气,众人心中的疑虑也皆可除了。钱家哪里是什么世事无常,只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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