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忆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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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18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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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臣被救活,无家可归,林家念在两家情分和没有阻止惨案发生的愧疚中收养了洛臣。
他的吃穿用度都和少爷们一样,但终归是寄人篱下。
不懂事的小娃娃会在无人时笑着:“你是个累赘。”洛臣没有反应,既不是常人受到攻击的愣在原地,也不是从身体深处散发着的被侵犯的愤怒。
他只是淡淡的瞟了那小娃娃一眼,就好似什么都没听到,没发生的离开。
孩子的恶意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反应,小娃娃不服输的追上来大声说:“你是个累赘。”
洛臣仍然好像没听到一般。小娃娃恶意渐生,拿起一块小石子扔向洛臣的后脑勺。
洛臣停住脚步,转头,黑黢黢的眸子直直盯着小娃娃。小娃娃大喜:“看什么看?累赘!”
洛臣冷脸:“你很吵。如果再这么吵,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让你什么都说不出。”
他一步步逼近,小娃娃惊恐的抬起脸,黑影将他包围。洛臣的手温柔的按住他的肩:“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你的母亲,你会很疼哦。”
小娃娃的母亲是大夫人,虽然把他看做心尖肉,让他能如此有恃无恐的奚落洛臣,但也是个极好脸面和名声的人。教训人时酷爱用藤条,知晓这件事的话,至少会做做表面样子。
小娃娃咬着唇道:“就算母亲打我,你解了这口气,恐怕你也会被母亲认为很麻烦,以致她不喜你。”
洛臣捏着他的两鄂,轻蔑的笑笑:“废话!”
小娃娃望着洛臣离去的背影,揉揉被捏疼的两鄂想道:“废话,什么废话?”猛然想起之前有个丫鬟和别人说闲话时冒犯了他的生母,洛臣便放出狼狗把丫鬟咬死了。
而且事情做得滴水不漏,若不是自己刚好亲眼所见,告诉母亲,连母亲都差点被他骗过去了。
母亲说他心肠黑到骨子里,是个再坏再偏执不过的人。却不让他跟大家说出洛臣放狗咬婢的真相,以防被这条疯狗盯上,玉石俱焚。因为母亲偷偷和老爷讲过洛臣的事,可是林立是个心肠软的人,见这孩子孤苦无依,好不容易和林子鹤相交甚欢。爱屋及乌,颇有些赌气的硬要留着洛臣。
母亲讨厌洛臣,小娃娃自幼被教导善良端正,也看他不起。
洛臣不怕被大夫人排挤,和林家其他人关系很好,表面功夫做得连大夫人都自愧不如。这些小辈和老爷甚至是年迈的祖母都喜欢洛臣,倒显得大夫人小人了。
小娃娃觉得自己郁闷死了,真的看这人好不爽啊。母亲和洛臣过招几次,比如送他几个专门给他找不痛快的小厮什么的。洛臣都是见招拆招,小厮们讨厌他又怕他。洛臣也不遣走他们,反变成小厮们每天要面对洛臣这个小魔王之痛。真是骑虎难下。
小厮们每次看到林子鹤才有些笑意,只盼望自家主子能被林子鹤软化,别这样心理上凌迟般折磨他们。
大夫人这般也觉得自讨没趣,不过一个小孩子,只要别给她惹什么麻烦,不影响她的利益就好。洛臣乘机卖乖讨好,和大夫人也保持祥和之态。
洛臣被林子鹤杀死,林子鹤回去后如何交代,大夫人也有一份功劳。她心底终究是放不下对洛臣的顾忌。只不过如今转移了目标,这个林子鹤也不是简单人物。但他们的利益是一致的:让林家光耀。
林子鹤从回忆中抽出身来,这几年来,他一直在洛臣身边保持谦谦君子的模样。享受着这个孩子的依赖和喜欢。
可是他受不了了,他受不了病弱的身子,受不了那些中药,呕出来臭气熏天。受不了洛臣看见这样的他。
更受不了洛臣眼底的笑意,因为他的瘦弱而可以掌控的病态的了然的快乐。
这个孩子,和他印象中的孩子完全不同。他是个疯子,一个喜欢玩弄人心,控制旁人,剥削旁人生命力的疯子。
可这个孩子只在他面前才会流露脆弱,会把头埋在他背后闷闷的说:“林子鹤,我好想你,好喜欢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他也只能蛊惑般:“好,我不会离开,永远都在。”
这个孩子拉着他爬上高高的树,抱住他,脸微扬,感受着清风:“这个世界是泪水的深谷,里面什么都没有。”却是一脸惬意,没有泪水的样子。林子鹤可以听见清脆鸟鸣,望见芸芸众生,闻到浓浓绿意。
好像什么都抓不住,却一点也不担心,心有一点疼,更多的是飞扬般的自由感。
这个孩子带来了很多感受,慢慢把他心中那个偶像推到,又建立一个新的肉体,会哭会笑会其他很多复杂情感的人。
可是林子鹤害怕,他害怕这一切都是假的,他害怕这些都是浑浊的,不纯净的。他讨厌不完美,他讨厌自己的暴露。他讨厌这永远看不清对等与真实的关系。
所以,洛臣,你去死吧,在你伤害我,抛下我之前,在你为了生存这么做之前。我实在撑不下去了,我只是个普通人。
林子鹤推开身上的新娘,反客为主,压在他身上,附身在他耳边:“洛臣,求求你,为了我,再死一次吧。”
然后又把附到新娘身上的洛臣掐死了。
洛臣的魂魄又飘到空中,他没有靠近疯狂的,泪流满面的林子鹤,而是疑惑的看着这场面,问一旁的陶陶:“他是不是疯了?”
陶陶:“我是谁?我在哪?我又看到了啥?”
于是洛臣的第一次人鬼情未了计划以失败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