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boss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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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界之旅异常顺利,桢钰成功带回琉璃灯,修好二哥筋脉。
只有一件遗憾事,二哥这几年勘破心障,修好筋脉后一举达到元婴后期,又突破元婴,进阶分神修为时被雷劫劈伤,没能参加他与齐左姜的婚礼。
大婚之日,桢钰望望高堂上正襟危坐的母亲和她一旁案上父亲的灵牌。
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对面的新娘见新郎没有动静,绞紧了手中连着新郎那一端的同心结红绳。桢钰回过神来,随着洪亮的声音弯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桢钰向高堂上激动的红了眼的母亲安抚的笑笑,江氏垂眼颤抖的拿起茶杯,押了一口,才对桢钰微微一笑。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拜堂仪式结束,桢钰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由两个小儇捧龙凤花烛导行。
桢钰拉着齐左姜慢慢走,嘴角不住的勾起。喜娘在他们脚下换着麻袋,总共五只走过一只,又换一只。意谓“传宗接代”、“五代见面”。终于走入新房。
桢钰用红布包住的秤杆挑起新娘的盖头。
新娘一头乌发绾作双螺,戴着凤冠,即显得脸更小又秀丽可爱。
“还是个孩子啊。”
桢钰轻叹。嘴角因为那张仰起的小脸上扬。
新娘目若秋水,情意绵绵。小巧的鼻尖上点了几滴汗,桃心状的嘴唇红艳欲滴。
她今天肩上是华丽吉祥的霞帔,内着绣着百鸟的红袄,下着绣花彩裙。腰佩流苏腰带,脚踩绣履。
一身富贵精致的着装把她的气质都压沉稳了。
橙黄色的火焰在花烛上跳跃。
墙壁上是两个手臂交叉到一起的人影,人影头往后仰,喝下交杯酒。
桢钰放开齐左姜,目光温柔如水,齐左姜低下头,脸颊红红的不知是不是因刚喝过酒的缘故。
桢钰抬起她的下巴,在她腮边一吻,又抱住她,唤她小名道:“和铃,要剪头发了,怕不怕?”
齐左姜从他怀抱中微微挣扎出来,食指戳着他的额头道:“小坏蛋,剪头发有什么怕的?”
两个人又抱到一起“咯吱咯吱”笑个不停。桢钰笑到红眼,一生中竟有如此愉快的的时候。
笑够了,桢钰拿来剪子剪下两人头发合作一结。
他们就在一起了。
无边的夜,燥热的气氛,烛火灭了,不知道是谁吹熄的。
桢钰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从来没有父亲的威严,总是和他们玩在一起,常常要他的妻子,孩子们的母亲板起脸训斥“哎呀呀!你们这是做什么?”
妻子会褪去青春时的纯真,多了几分烟火气。
桢钰也不似以前的孤僻疏离,即使最开始他还不太能适应自己和妻子的二人世界中插进这些长得丑乎乎的小东西。在孩子们还小的时候,常常是一家三口出去踏青游玩,侍女和妻子照顾着宝宝,桢钰蹲在一颗树下挖蚂蚁。
无奈的妻子会偷偷走到他身后一把抱住他,然后挠他的痒痒。
闹得桢钰没办法,只得做世界上最无聊也是最有意思的事情——陪女人逛街。
齐左姜不再像少女一样笑得灿烂开怀,已为人母的她看到喜欢的衣服饰品也只是抿嘴娴雅的微笑。
但她望向丈夫孩子的目光却有着无穷的,幼时没有的柔情和力量。
等孩子长大,也就是长漂亮,桢钰这个颜控就完全拜倒在这些小崽子的之下,每天逗他们玩,也不嫌烦。
这日是上元节,夫妻二人单独携手到城上玩,带着昆仑奴面具,话着旧时的记忆。
走到道路两旁,桢钰摘下一朵嫩黄的迎春花别在妻子鬓边,弯下身,就要吻上昆仑奴面具,情景再现。
没想成齐左姜一把摘下昆仑奴面具,泪流满面,在桢钰的惊愕中吻上他,冰凉而黏糊糊的泪水顺着睫毛抹到桢钰脸上。
齐左姜松开他,红脸喘气,桢钰完全蒙了,平常一向温柔贤淑的妻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齐左姜脸上还挂着泪珠,却硬扯出一抹笑,笑得让人心里难受,又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齐左姜又一次附上蒙了的桢钰,遮住他的眼,凑在他耳边说:“阿钰,只要你愿意接受别人,别人也会接受你的,你要堂堂正正做一个男子汉来找我啊。”
把他一推,桢钰打个踉跄,眼睛被覆盖的感觉已经没了,四周的喧哗声也没了。四面八方只剩下妖兽的吼叫声,和毛骨悚然的咀嚼声,空气中飘散着熟悉的血腥味。
桢钰已经不会再因为这种气味而想呕吐,他咬着口腔下颌的肉,一颗心冰到极致。缓缓睁开眼,不远处妖兽在撕扯着人的血肉,昆仑奴面具裂成两半,一只断手随着妖兽的吞咽摇动着,好像在和他告别。
桢钰开始哈哈大笑,这一切太过荒谬而令人震惊。
——有人在摇晃他的身体,呼喊声从远处传来,很远,忽而又如此清晰。
这声音属于他,齐鹤亭!他的小舅子。
桢钰猛地睁开眼。
嗓子有点疼,人也很迷茫。
仙界小分队围了一圈望着他,邱八蝉抓住他的手,齐鹤亭一脸脑子不清醒的桢钰分辨不出来的表情。
齐鹤亭深深呼气吸气,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妹妹的闺名?”
邱八蝉也一脸疑惑。
桢钰眨眨眼,打了个冷颤,“和铃呢?”
齐鹤亭扯住他的领子,目眦欲裂,“你知道什么?”
桢钰闭上眼,眼角抽动。“她死了,对不对?”
齐鹤亭放开他,冷笑一声。“是啊,妖界所为,我此次来就是为了亡妹讨回公道。”
邱八蝉欲言又止,众人听到大笑声赶来此处,没想到桢钰知道了完全不认识的人的死讯,还知其闺名,但齐鹤亭和邱八蝉都不愿过问他遭遇何事的样子,也只好忍住不问。
毕竟死者为大。
过了迷宫,大家继续前行,这回如履平地,路上没有任何机关猛兽,十分顺利。
即使此处灵力受限,大家脚力过人,还是很快到达妖神殿的核心——寝宫。
还没站稳脚跟,站在队伍角落的季开阳突然发难,踩着众人的头直往桢钰而来。
“嚓嚓嚓”三把扇刀飞出。
邱八蝉空手接白刃,齐鹤亭一脚踹飞,扇刀从凤林的指尖旋转,跟着他移动最终滑到脚底。
季开阳趁着他们应付扇刀的时机,伸掌朝桢钰抓去,她对上了一双古井不波的眸子。一刹那的愣神,季开阳甩甩头,像是要把这种感觉甩出脑袋。
就在季开阳要碰到桢钰的那一刻,邱八蝉瞬移到两人中间,季开阳不禁爆了一句国骂。
你怎么也会这招啊!
邱八蝉拽住她两手绞在一起,就跟抓兔子似的。季开阳先是被定住般愣了一愣,然后立马像被点燃的炸弹,奋力挣扎,借力朝邱八蝉腹部踹去。邱八蝉躲闪不及,直接把她扔了出去。
快着陆时,季开阳变成了九尾狐,毛茸茸的爪子轻巧落地。
小跑上前,从邱八蝉胯下钻出,扯着桢钰的裤脚眼泪汪汪,留下在风中凌乱的邱八蝉。他刚刚经历了啥?
邱八蝉转身就要抓狐狸,狐狸几下跳跃,在桢钰肩上站稳。
桢钰笑着摇摇手,示意大家不用紧张,他的手顺着狐狸头一路摸到尾巴尖,狐狸被顺毛的舒服极了。呼噜呼噜叫。
之前剑拔弩张的凝重气氛缓和下来。
狐狸跳下,扯着桢钰的裤脚到寝宫大门口。
一道白光闪过,桢钰和狐狸都不见了。
齐鹤亭上前,手刚触到大门,就被肉眼可见的雷击退。
齐鹤亭飞身落地,袖子烧了个洞。
邱八蝉开口道:“此处有雷电,大家不要再靠近,我们就在门口等着崔桢钰带琉璃灯出来。”
众人盘腿坐在门口歇息。
寝宫内部堆满了金银珠宝,金子铸成的地面上雕刻着珍禽异兽。寝宫四周是人般高的珊瑚树,点缀着夜明珠。寝宫上方是琉璃珐琅的雕花,在珠子的光芒下愈加让人眼花缭乱。
琉璃珐琅中央是环形的一颗颗各种颜色的宝石连成的帘子,包裹着一口钟,钟不过花盆大小。
钟的下方是一口水晶棺材,里面躺着一个人。
他乌发披散,面容沉静。
庄严宝象又貌若好女。
俊秀到极致,威严的美。
那一张脸就吸引了人的所有注意力。
桢钰望了好一会儿,视线才缓慢下移,他着黑袍,金丝线绣上张扬舞爪的龙。
腰佩香囊,脚踩绣屡。
桢钰趴在棺材上,努力看清那个蓝色的香囊,香囊上用藕荷色的线绣了莲花。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香囊,脑中一刹那如烟花盛放,失去意识,想要流泪。
这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