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VIP解禁】 终卷 第5、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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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从开始到现在
我会发着呆然后忘记你,接着紧紧闭上眼
——from《轨迹》周杰伦(《寻找周杰伦》)
垂着头从电梯里走出来,迎头便和急行而来的姚安桐撞个正着。
“我在停车场看到他的车子了。他来过了?”他鼻尖上微微渗着汗珠。“你……没事吧?”
挑着一边唇角,“你来的太晚了!他要是真打算对我下手,你现在才来估计也就够替我收尸了。”
见我还有心情跟他逗哏,他神色和缓下来。便堂而皇之的打量起我来,“真没事?行啊你,段数又升级了!”
白了他一眼,正欲还口,忽然一阵恶心,急忙冲到垃圾桶旁干呕。
“不舒服?”他皱着眉,一手在我背上轻轻拍着。“去医院看看?”
摆摆手,从背包里拿出块巧克力。“低血糖。老毛病了!动不动就恶心,全身没劲。”
“低血糖?”他狐疑的,“还是抽空去检查一下吧!你最近脸色一直不太好!”
笑笑。把整块巧克力塞进嘴里,囫囵嚼着。“别说了!你是回来加班,还是专程来替我屠龙的?如果是后者,恶龙已经自己逃跑了,我们去吃东西吧!顺便庆祝逐日重新回到我们的手里!”
愣了一下,他避开某些字眼,状似无所察觉的大笑起来,“恶龙?千万记得提醒我不要得罪你!你这人还真是睚眦必报啊!”
笑笑。若无其事垂下眼:如果不能哭泣,那就用力微笑吧——因为,我已无路可退。
从前有人跟我说过:千万不要把你的弱点曝露给你的敌人!因为他们一定会狠狠揪住,然后觑准时机给予你最致命的一击。
于是乎,越是强大的人就越冷酷无情。
杜睿添就是这样一个强大而冷血无情的人。
人人都说杜睿添是个商业奇才;人人也都说他有着最精明的头脑和最冷静的判断力。可是,如同任何一门有着缺陷的盖世武功一样,哪怕修为再高的人,也有他的罩门!
杜睿添的罩门,是我。
虽然不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也无法预知他可以容忍我到何种地步。既然所有的阴谋阳谋都逃不过他的法眼,那就由我直接跳进火堆里好了。至少他还有选择的自由:要么跟着跳进来;要么眼睁睁看着我被烧死。
安排了专人负责盯着君悦的动作:君悦近来的投资方向,君悦参与竞标的大小工程,君悦涉及的新兴产业;甚至杜睿添出席的酒席宴会。但凡君悦杜总会出现的地方,几米开外都会见到浅笑嫣然,风情万种的叶家大小姐。
既然我是他心里的一根刺,那就让我彻底刺痛他好了。
近一个月来成功从杜睿添手中抢到几宗价值不菲的生意。尽管摆明了是他故意让我,我却更加认定他是因为心有愧疚。于是胆子也跟着大起来,明里暗里,处处见缝插针拆他的台。
就拿今天的晚宴来说,地产大亨李博文掌上明珠李锦涵18岁生日,全城名流皆在受邀之列。
我得到消息说杜睿添最近和这位地产大亨走得颇近,甚至连接下来市政府回迁小区的工程竞标,也都暗中属意给君悦和这位人称李大侠的李博文。
正想着,中年发福的男主人出现在视线范围内。松开一直挽着姚安桐的手,我说,“我去去就回。”
半眯着眼看我,他说,“我发现你越来越像狐狸!”
笑笑。隔空抛了记媚眼。姚安桐撇着嘴闪身没入人群,对我的行为颇不以为然。
这位李大侠以前跟父亲有些交情,见我过去立刻迎上来,“这么长时间没见世侄女,还是这么漂亮!”
展开颊上的酒窝,“李叔叔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就是再漂亮也比不过您的小公主啊!”
李博文畅快笑起来,“都说逐日的小阎王能杀人于无形,我看单就这张涂了蜜的嘴就够人一受。”
垂下睫毛娇嗔道,“李叔,有您这么夸奖人的吗!”
李博文呵呵笑着,看起来很是受用。便指着身旁一直没搭话的男子向我介绍道,“这位是从香港佟氏来的佟非文先生。这位是逐日的当家人,叶蓂子小姐。”
“叶小姐,久仰大名。”操着略带港味的普通话,年轻男子礼貌的伸出手,白皙的脸上充满文弱的书生气,却又绝对真诚。
笑笑。“你好,佟先生。幸会!”
……
几天后,我知道了这位佟非文先生所在的佟氏,乃是香港一家以房地产起家的大型家族企业。此番到C市来,除了替祖母寻找失散多年的姊妹;还另有一重任务,就是在本地寻找合作伙伴。
通过李博文的引荐,他所属意的合作对象,正是君悦。
“明天上午我就要回香港了!蓂子,今晚能不能见一面?”电话那头,佟非文先生焦急的说着。“在离开之前给我个答案吧!好不好?”
钢笔在指间旋转着,一边唇角翘得极高。若他有幸看到此刻我脸上的神情,势必会将之前说过的话通通吞回肚子里吧。
唇上笑意未绝,我说,“你今晚不是跟君悦的杜总有公事要谈吗。我去……方便吗?”
“没问题的。”他孩子气的,“我保证很快就谈完。然后,然后……”
我笑,“到时候再说吧。先挂了,我这正忙呢。”
不由分说挂了电话,仰头靠在椅背上。
这位佟先生还真是直接,认识不到一个星期,他竟然三次向我求婚。
佟家笃信天主,第二次见面佟非文就信誓旦旦向我表白,“蓂子,一定是上帝指引我来的。不然冥冥之中我们怎么会相遇呢。你一定是我命里的天使!”
挑着唇笑,我心里的苦却无人可知:从前有个人说我是他一辈子的公主,可是那人却在我和他的婚礼上死于非命。
我怎么会是天使呢?
叶蓂子不过是地狱里来的勾魂恶鬼罢了。
烦躁的在纸上胡乱涂着:佟非文和君悦的合同应该谈的差不多了,不然他也不会急着回去。我并不确定自己到底想怎么做,只是由着性子走一步算一步,要对付杜睿添,我只能兵行险招。
姚安桐说我完全是在打七伤拳:先伤己,再伤人。这样到了最后也只落得个同归于尽的结局。
笑笑。
像我这样一个没用的人,如果不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又怎有为凌柯报仇的勇气。
上次以公司作抵押的事情不知怎么走漏了风声,被那班虎视眈眈的老家伙知道了。为了这个,姚安桐和我在例会上没少被他们冷嘲热讽。有时我真想干脆把所有的股份都转给姚安桐。甲之甘露乙之砒霜:逐日之于我,和我之于逐日,无疑都是负担。
头埋在办公桌上沉沉睡去,直到急促的电话铃声将我由睡梦中吵醒。揉揉眼,恶心的感觉又出现了,捂着胸口拿过电话,是佟非文。
“蓂子,我们在食间厨坊三楼的第二间包房。你什么时候到?”
睡意马上散的一干二净,慢慢坐直,以手掩口。我说,“很快。稍等我一会。”
“好。”他开心的。“路上小心。”
收线,抚开额前乱发。深呼吸,心里默默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
无论是对谁。
第6章 背对背面对面
我感觉不到你,在你眼中看不到自己
——from《我感觉不到你》巫启贤(《我感觉不到你》)
很快就到了食间厨坊。
推开门的刹那我本能的怔住了:本以为是只有佟非文和杜睿添两个人在,不想李博文和几个发改委的高官也赫然在列。
然而佟非文并没有察觉我的退缩,喜笑颜开迎上来,拉着我入席。“真怕你说临时有事不来了!”
唇角扯动,露出个极不自然的笑。
坐我们对面的正是发改委负责港澳招商的老刘,看了看我,不禁打趣道,“我说非文老弟这一晚都神不守舍的,原来是被叶大小姐勾了魂啊!”
我没想到一下子会见到这么多人,垂下眼略尴尬的笑笑。手还被佟非文握着,一时间倒也忘了挣脱。
除了老刘,在座发改委的这几位我都叫不上名字来。然而李博文对我和杜睿添的纠葛多少还是有些耳闻,目光不着痕迹的在佟非文和杜睿添脸上扫过,最后若有所思的对着我笑了笑。
那目光甚是暧昧,让我下意识从佟非文手中挣脱出来。这时候一直没抬头的杜睿添居然也正好看过来,他的神色仍是淡淡的,只是狭长的眉眼里,双瞳的颜色比平时又深了许多。
一边唇角翘起,心里忽然变得踏实,先前的尴尬便不知飘到何处去了。
显然在我进来之前已经谈完了正事,席间众人都显得极云淡风轻。老刘跟我还算相熟,说起话来也没什么顾忌,“逐日的小阎王都能被你搞定,非文老弟,你当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佟非文只顾看着我呵呵傻笑,完全不去辩解。
我也懒得解释什么,只是挑着唇角半垂下脸,眼尾不动声色扫过杜睿添:他与发改委一位杨姓官员正相谈甚欢,状似完全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二两装的杯子里斟满了五粮液,老刘举起来,“非文老弟,咱哥俩干一杯!老弟明天就要上飞机了,等下回来可得跟哥哥传授传授追女人的经验!”
经过这几次接触,我知道佟非文酒量并不好,平时几乎是滴酒不沾的。明摆着老刘是故意拿他开涮,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托大,竟也跟着倒了满杯酒。
发改委的这几位都是酒桌上不倒的常胜将军,只见老刘眼也不眨的喝个底朝天。“非文老弟,我先干为敬了!”
65°的五粮液,我看着都眼晕,便忍不住提醒道,“你明天一早的飞机,小心喝多了误事。”
这一句算是被老刘逮到了小辫子,啪的拍了下桌子,扯着嗓子便嚷开了,“蓂子妹妹,你这就不对了!你可不能还没嫁过去就胳膊向外拐了啊!”
这厢佟非文虽涨红了脸,双眼却闪闪发亮。“我不会误事的!”他声音里透着兴奋,“你这么关心我,我很开心。真的!”
本来没人注意到我们这几个的动静,但这一来一往间,连杜睿添他们都跟着看了过来。淡然的眸子里透着冷漠。无动于衷也好,视若无睹也好。都不是我想要看到的样子。
即使我原本打算偃旗息鼓,到了这一刻也改变了主意。不避嫌地拿过佟非文手里的杯子,凑到鼻端嗅了嗅。我说,“刘哥你净欺负老实人!这样吧,换我代非文敬你一杯。怎么样?可别说小阎王请不动你这尊大佛!”
不待老刘回答,我仰头喝光满满一杯五粮液。我喝得有些急,冰凉的液体顺着唇角流进衣领,凉凉的。
人人都只道五粮液醇香无比,我却觉得它有如穿肠毒药。一口饮尽,饶是喉咙里胃里无一不火辣无比,我还是笑着忍住了。
挑衅的看过去,那人,却连头都没有抬起。
双眸微凝,捏着杯子的手慢慢攥紧。
这边老刘拍掌叫好,“好样的!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
笑笑。
“你怎么样?没事吗?难受可不要忍着!”佟非文急忙拿过纸巾替我抹干唇边残留的酒液,动作暧昧,我却并不计较。双眼只是较劲似的紧紧盯着对面的杜睿添;他却似全然无所察觉,低头自顾自喝着茶,动作优雅从容,脸部线条亦是放松无比。
深呼吸,垂下的睫毛掩去我的心绪。
这时他的电话响了,向身旁的李博文欠了欠身,他起身走向门外,听电话去了。门关上的刹那,我隐约听到他提及标书二字。
挑眉。
跟佟非文说我要去一下洗手间。
快步走了出来,门外几步远,杜睿添果然在。侧身背对着我,他讲话声音很轻;然而,入耳的某个数字让我心神为之一震。
唇角扯出冷笑,朝着相反方向的洗手间疾步走去。
掩上门,我拨通姚安桐的电话,“市政府回迁小区的标书什么时候投递?”
“后天?”
“你把负责这个案子的人都找回来!马上!我要更改标底!”
“我不管会不会赔,总之我要拿下这个案子!”
“反对无效!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总之,24小时之后我要看结果!”
不由分说挂了电话,想着姚安桐气急败坏的样子,慢慢笑了。
他说我疯了。
也许吧。我也觉得我的确是疯了。
怔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在酒精的作用下显出异样的嫣红。这样玫瑰般的颜色已经有多久不曾出现在我的脸上?伸出手在镜面上慢慢拂过,胃里突然一阵痉挛,勉强忍住呕吐的冲动,扶着墙深吸气。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用力捏着自己变得苍白的脸,我对自己说:战斗还没有结束!
执念的力量终于盖过身体的不适,松开扶着墙壁的手,大步走出去;然后,我愣住了。
站在洗手间门外的那个人;那个冷眼看着我,对我视若无睹的人,淡淡的眼光在我脸上飘过又慢慢移开,冷漠地让我有些心凉。
“杜总,有事吗?”挑着眉,我道。
一整晚了,他终于肯正视我,然而说出口的话却令我大为光火:“为什么你永远不肯成熟起来呢?”他的声音依旧淡然,“用玻璃划伤自己;明知道自己对海鲜过敏却故意吃蟹羹;明明不能喝酒却故意把自己喝醉……蓂子啊蓂子,你什么时候能不再孩子气呢?你所用来对付我的手段,就只有这些吗?你不觉得你的筹码少的可怜吗?你所倚仗的,不过都是我对你的感情!”
定定的看着他,我想在他眼里找出点什么,却发现居然一无所获。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我累了,或者我爱上了别人。你的这些自戕自伤,对我还有什么伤害?你所伤害的,不过都是你自己!于我,却是无伤!”
冷笑。
有什么东西似乎就要冲出眼眶,胃里又是一阵绞痛,这次我没有忍着,当着他的面推开洗手间的门,对着抽水马桶大声呕着,用力呕着。直到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一个人影冲进来,从背后扶起我。
慢慢喘着气,冷笑着,我说,“杜睿添,你不是说于你无伤吗……”
第7章 半梦半醒之间
我会因为你变勇敢一些
——from《破碎的眼泪》周渝民(《Makeawish》)
说好第二天去机场送佟非文,最终却没有成行。不是我临时爽约,而是他没有走成。
因为在头一天夜里,他在返回酒店的途中遭人伏击:头上被开了一道口子,肋骨断了三根。其中一根断裂的肋骨扎在肺叶上,成了血胸。
看着他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一脸苍白的躺在病床上。我突然想起两个月前的那一天,那个人。没来由的,我开始发抖。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谁做的。也知道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所以,硬着头皮站在病床前,我诚心诚意向他道歉。
“对不起。”我说。
“说什么胡话呢!傻瓜!别为我担心,我没事!”他对之前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还在一心一意等着警察能帮他将凶手绳之于法。听到我莫名其妙的抱歉,努力睁大肿胀充血的眼睛,他宽慰我道:“你若真是可怜我,就行行好答应我的求婚吧!”
胸口觉得闷,他的冷笑话并不好笑。拿了皮包起身,我说,“你好好养病吧,有空我再过来。”
然而我终究是开了一张不可能兑现的空头支票:自那之后我再没踏进他的病房半步。对佟非文,我始终是带着歉意的。我不该为了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便卑鄙的将他拖入危险之中。
有一天下午他打电话过来,语调甚为可怜兮兮。“你为什么都不来看我?是嫌弃我变丑了吗?”
揉着眉心,我字斟句酌。“非文,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我怎么会嫌弃你!”
“好朋友?”他喃喃重复,已然明白我的弦外之音。“蓂子,别急着判我死刑好吗?”
“非文,你听我说。”叹口气,终于下定决心揭自己的疮疤。“这个圈子其实很小的,只要你稍微打听一下,你就能知道,我并不是个好的结婚对象。你不知道,两月前我就该嫁人的,可是就在婚礼上——”
“蓂子,”他急急打断我,“你要说的这些我早就知道了。可是,我并不觉得这些跟你是不是一个好的结婚对象有关系!那只是个意外!蓂子,你是个好女孩,你值得拥有幸福!”
我笑了。“非文,谢谢你。”我说,“你真是个好人!可是,对不起。至少现在,我还忘不了他……”
半晌,他轻轻叹息,“我明白了!我不会为难你”稍稍沉默片刻,他说,“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第一个通知我,我先排号行不行?”
笑笑。
这次,我毫不犹豫的用力点头。
解决了佟非文的事,我便去了一桩心事。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
这本来就是我和杜睿添两个人的战争。输也好,死也罢,哪怕下地狱也行。只要我自己一力承担就好,我不想再有任何人因为我而受到牵连。
市政府低保回迁小区的工程招标这几天就要公布结果了。因为事前窥知了杜睿添的标底,我已然做了万全的准备。
对于这一次的工程,我是势在必得。所以也就分外在意,这些天来一直吃不好睡不好,整日里头晕眼花,还常常恶心想吐。我估计是有些胃肠感冒的症状,姚安桐几次催我去医院检查,却都因为有事给耽误了下来。
姚安桐这人面恶心软:最初觉得他酷到不行,然而日子久了反倒处处被我管制着。每每被我气到几欲抓狂,他就狂嚼口香糖:一口一口极其用力,好像咬在嘴里的不是口香糖,而是我的脑袋。
标书递上去的那天,他咬牙切齿的嚼着口香糖朝我发飙:“我真是疯了才会陪着你一起犯神经!”
揉着耳朵傻笑,我自知理亏:为了从杜睿添手里夺到这个工程,逐日的标底只是个成本价;连人工费都要自己掏腰包。
“就当赔钱赚吆喝了!”我打着哈哈,“做大事就要不拘小节!树根哥哥,你要小心,经常冲动容易爆血管。当心英年早逝!”
听到这话,他的回答是从鼻子里发出的冷哼。
很快就到了公布结果的日子。早早起来去医院里看过了父亲和唐糖,然后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给姚安桐打电话。“我一会直接去会场,你要什么时候到?”
他“嘁”了一声,估计又是一脸的黑线。只听得他道,“我没空理你的幼稚游戏!”顿了顿,到底还是拗不过我,“我叫小夏和企划部的老张过去找你。”
笑着挂断电话,取了车直奔招标现场。
杜睿添一行人到的略早,站在门口我就远远瞧见了他:依旧是淡然若水的表情,眉目里亦无半丝波光浮动。
挑了挑眉,唇上扬起笑,故意擦着他身边走过。
“杜总,早!”我说,眼里扬着挑衅的光芒。“杜总今天气色不错,看来是把握十足啊!”
他不语,目光在我脸上飘过。
然而他身旁这几个助手则因为之前几次抢生意的缘故对我颇有敌意。其中一个年纪尚轻的男子忍不住道,“我们杜总站得正行得直,凭得都是真本事。不像某些人,除了会使阴谋诡计,就只会搔首弄姿自取其辱!”
不怒反笑,双眸半眯,我看着杜睿添,“你不是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错待我的人吗?”唇上的笑容漾到无可附加。我说,“哥哥,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平静的表情再无法维持,狭长的双瞳渐深。我笑了,踮起脚拍拍他的肩膀,“瞧给杜总为难的,我不过是说笑话罢了!”
撇下面目僵硬的杜睿添,我找到位置坐下,不一会儿主持人宣布即将揭晓标底。
没来由的我开始紧张起来,跟着便是一阵恶心头晕袭来。从包里翻出藿香正气片就着桌上的冷水吞下,还是觉得难受。
台上左一个领导右一个领导没完没了的发表着感想;我强忍了一会儿,然而实在挺不住了,只得在众人一片惊异的目光中“嚯”的站起来,直冲向洗手间……
吐光了胃里最后一点食物残渣,我只剩下靠在墙边喘气的力气。门口传来小夏担忧的声音,“叶小姐?你还好吗?”
我心里一惊,知道结果已经出来了,立刻撑着身子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赶出去,颤声问,“出结果了?是谁?”
他笑。娃娃脸上充满喜悦,“我们!是我们得到了!”
长舒口气,整个人跟着放松下来。然而这一放松就再撑不住,双手无力扶着墙壁慢慢下滑的瞬间,我瞥见那个由远及近的身影。
淡淡的冷笑浮上唇角:于他无伤?
无伤吗?!
被杜睿添强抱着塞进车里拉到医院,直接送急诊。
从内科到妇产科,40几岁的女医生板着脸,“怀孕三个半月,有轻微流产前兆。母体贫血,还有点营养不良。住院吧!”
我惊讶到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您的意思是说,我——怀孕了?”
不以为意的看了我一眼,“不想要?已经超过六十天了,要做只能人流。”
双手紧紧护住小腹,“要!当然要!”
异样的思绪将我包围,然后,我笑了——孩子,这是凌柯的孩子!
慢慢转过头看杜睿添,我脸上的笑越来越灿烂,“我终于再也不是你的了!再也不是了!”看着他的表情逐渐变得冷凝如铁。慢慢的,我说,“哥哥,还有什么比这更能打击你的吗?”
深深的看着我,终于,他双手成拳,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