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 阳春一曲和皆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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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如此说,当然就有十足的把握,对于自家王兄的个性,龙天毓也是清楚至极。“王兄,想要拿下一个国家,不是只有打仗这一办法。臣弟在回北川前,已经秘密打听到了一些事情,大致如下……”
一深一浅两抹人影,在宫灯的烘托下显得那么不真实,然而他们口中所谈论之事,却会在不久以后的将来,真实的展现在这个世界之上。
待龙天毓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后,龙湛逸才起身走到门边,看着广阔的天际喃喃道:“很多时候放弃一样东西并不是因为不喜欢,也不是因为舍得,只不过是两害相权的较量,是孰重孰轻的衡量罢了。”一声叹息,却夹杂了浓浓的倦怠与不舍。
在通往毓麟宫的路上,龙天毓恰巧碰到了落痕,旋即向其打招呼道:“落痕,你怎么会在这里?莫不是来找我的?”
“天毓,你是否已倾心于慕容若无?”落痕果然不是平常人,说这话的时候竟然毫不避讳。
饶是性子再过柔和,龙天毓也禁不起落痕这句话语的惊吓,只感觉一群乌鸦从头飞过,他赶紧上前拉着落痕,把他拖往静谧之地,有些迟疑的问道:“落痕,你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你应该知道,她是……”他的这位朋友,实在是一鸣惊人啊!
“喜欢就是喜欢,你管她是什么人。就算是她是北川的王妃,那又如何?对于其中的内情,难道你还不够清楚?”落痕就是这么一个人,他不受世俗束缚,潇洒恣意,却又懂得把握一定限度。
看了看眼前的挚友,龙天毓略带无奈的转身,望着那片已有春日气息的树林,低声说道:“落痕,就算我可以逍遥江湖,却依然是北川国的王爷,有些责任,是我无法抛弃的。”自从他回到北川,听闻这些事后,他就已经知道,自己离那片逍遥之地,其实已经越来越远。甚至,已有些遥不可及。
只是,如若可以,他愿意拿一切来交换。交换那片广阔的,满是纸鸢的空天。
“天毓,既然你能从小逍遥江湖,为何现在却放不下了呢?”难得的,落痕竟然没有甩手走人,而是婉言相劝。
似乎带着一丝逃避,龙天毓没有回答,反而是岔开话题,说道:“对于那些密报,你是怎么看待的?”
“如果轩辕离足够聪明,他就不会在暗中派遣探子跟随慕容若无回国。但是,假设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的话,那这次的御国之行,怕是充满危险。”
世界上的事情,都是有正反两面的,不论如何,都必须选择一面去面对。
“那对于王妃的事情,你又有何想法?”
落痕有些不以为然的提了下配在腰际的宝剑,淡淡的答道:“既然相信,就不需要去多虑,更何况是无谓的猜测。”停顿了下,走到龙天毓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道:“永远不要给自己后悔的机会。”说完,人影一闪,便消失无踪。
随手攀落一株梅花,龙天毓似笑非笑的低喃道:“不要给……后悔的机会是吗……”花瓣翩翩纷飞,空气中只有一句话依然盘旋。“假若尝试,即便失败了,我也依然可以微笑吧……”
北川十七年春,由北川王龙湛逸率领的使者团正式向御国出发。随行人员不多,却个个身手不凡,就连一般的内侍,也身负武艺。而王妃慕容若无,则是成为了此次御国之行的主要风云人物之一。
“大王,大约还有两日便可抵达御国王都。”骑马随驾在旁的落痕,很是尽责的完成着自己的任务。
龙湛逸掀起帘子一角,看了看外头的天色,说道:“落痕,吩咐下去,加快速度,尽量赶在两日后的正午进入御国。”
会如此说完全是出于安全的考虑,如若按照现在这般前行速度,那抵达御国的当日,必定是夜晚了。话说夜黑风高,还指不定会出些什么乱子。
御国王都,耀日城,城楼之上。
“禀告大王,北川王一行车马已抵达我国边境,您看我们接下去该如何做?”一将军模样的男子跪倒在轩辕离身前,恭敬的说道。
此时的轩辕离身穿纹龙黄袍,甚是气宇轩昂,只听得他说道:“继续派人监看,确切回报。”既没说要如何迎接,也没说要如何对付,这御王的想法果真有些怪异。
“是。属下遵命。”待那将军抬头,才发现原来此人竟是御国赫赫有名的“阎罗”将军,秋无水。
秋无水离开后,轩辕离便命人去王宫把慕容雪菡接到耀日诚,说是一同迎接北川王与慕容若无。可事实是否又真是如此呢?
派去北川的探子,大部分是没有见过慕容雪菡的,但他们都相信那“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于是乎便觉得,即便慕容若无再美,也终是及不上慕容雪菡。
“赵炎,吩咐你的事情,准备的如何了?”轩辕离回身询问着身后的贴身侍卫。
“启禀大王,一切都按照大王您的计划顺利进行,只等北川王一行人到来便可。”
被夕阳染色的双眸,流转着一股摄人的华光异彩,轩辕离走到城楼的最北面,抬手触摸着御国大旗,喃喃说道:“不出许久,本王便会让这片疆土,插上我御国之旗!”
古来战争起因,皆为一字而起,那便是:欲。
欲之所为,往往被人遗忘。
欲之后果,却总被历史铭刻。
眼前是繁华的都城,眼外是黄沙包裹的尘世,而尘世之外,则是北川国的大片疆土。眺望远方,轩辕离的嘴角逐渐上扬,浮现弧度……
黄沙之中,尘土飞扬,几辆豪华的车马却恣意驰骋,几支明黄大旗随风飘扬,宣誓着主人坚定的信念与不可抗拒的力量。
“落痕公子,你可知现在御国的情况如何了?”慕容若无独自坐于车架之内,寻声问道。
拉着缰绳,迫使身下的马匹放慢速度,落痕靠近车窗,答道:“御国暂无动静,但听闻慕容越苍已被人请入宫中暂住。”
慕容越苍,乃是慕容雪菡与慕容若无的父王,当今御国唯一的异姓亲王。
“那我姐……雪妃她……”明知不该问过,却还是忍不住,血缘的羁绊,真的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忽视的。
“断了线的纸鸢,为何还要想念那片禁锢自己的天空?难道充满自由的世界,不值得去任意翱翔吗?”
如若不是因这几天的相处,使得落痕对慕容若无有了些许的了解,他才不会对她说如此之话。
听了落痕所言,慕容若无一下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在出发前,自己明明已很是肯定的想清楚了道路,然当真正踏上这方土地时,竟又开始踌躇。而今若不是落痕这一句话,想必她的坚定,又会被一些事情所动摇吧。
“落痕公子,这个世界上的事,究竟有几种?”
“两种。”
“哪两种?”
“做,或不做。”看了慕容若无一眼,落痕简短却是干脆的答道。
掀着帘子的手,有些不稳,慕容若无的视线定定的停留在落痕身上,仿佛在寻求答案一般。
“不管如何考虑,如何犹豫,终究还是要在做与不做之间做出选择。所以答案只有两种。且对于落痕来说,这个世上并不存在逃避一词。”
清泠的眸子逐渐散发奕人的光彩,樱红的薄唇带起弧度上扬,慕容若无笑道:“看来若无当真是庸人自扰了。”
这个世界上,自寻烦恼之人何其多。
然而,能跳出世俗,坚持己见,却是难能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