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一章平安夜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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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镜,门外是谁啊?”辛可在厨房里唤了声。
    “不认识,不过他说是来祝我们平安夜快乐的。”晚镜缩了缩肩,回过头来冲厨房道,眼神一瞄到我还在笑的脸,立刻又低了头转了回去,问道,“先生您还是进来坐吧!”
    我坐在钢琴前聊赖地用食指按着键,听着清晰的哆来米发,渐渐笑了开来,止不住嘴角要上扬的趋势,索性趴在钢琴前笑个够。
    有人剁了剁脚上的雪,进得门来,深呼了一口气,立即冒出一团白雾,僵硬着手指换上门边的鞋,乐呵呵地朝我们走了过来。
    晚镜关了门就赶紧跑到我身边的位置坐下,呵呵了气,又不死心地将手放在我腿上,顿时隔着厚厚的裤子传来一阵凉意,他就冲我眯起眼无声地笑。
    茉莉一见来人就笑开了,“艾弗,我以为你消失了呢!”别扭着在椅子上转过身对厨房里的辛可喊道,“思想者,你老哥们来了!”
    那个名叫艾弗的高大男子一身黑衣,包裹得严实,头发已经花白,跨着大步走到陷在宽大舒适的椅子里的茉莉身边,吻了下她的手,笑道,“亲爱的茉莉,你还是和年轻时一样美!”
    思想者刚从厨房里出来,几乎是小跳着跑到他身边,用力一拍艾弗的肩头,瘦小的身子冲他哈哈一笑,“你终于知道回来了!”
    艾弗抱住辛可,高出辛可一大截的脑袋非要在辛可脸颊上蹭上一蹭,孩子般地笑着说,“今天是平安夜,我当然要回来看看你们!”
    场景一看便知是怎么回事,晚镜目不转睛地瞧了那个叫艾弗的人一会儿就觉得没劲儿,收回一直放在我腿上的手开始弹琴。
    他的指节修长,白皙到近乎透明,往琴键上一放,黑白称得非常好看,手面上的皮肤更是细嫩到无法想象,光线好的时候,我甚至能辨别出手面下细细的血管。
    钢琴应他的要求,无限制地往壁炉靠,暖暖地,熏得人直打哈欠,茉莉他们那边聊得不亦乐乎,估计半天上顾不上我们的,我瞧了瞧,也就专心看晚镜弹琴。
    他用手肘拱了拱我的腰,示意我再往那边去去,好让他靠壁炉再近一点。
    我瞥了眼这个贪得无厌的家伙一下,无奈地和他换了座位,他才高兴地抿着嘴闷头笑。脱了外衣,晚镜穿了件黑色的高领毛衣凝神坐了会儿,这才缓缓伸出手摸上琴键。
    我瞧着他一副大钢琴家的模样便觉得好笑,一听才知这家伙原来不只会装样子,他的钢琴弹得真不是一般的好。
    转过脸来看他,晚镜却冲我得意一笑,扬起下巴,露出一口细玉的牙,煞是漂亮。视线渐渐向下,我一楞。他脖子上挂着那块泓澈送我的玉,玉面光滑平整,颜色剔透,静静地坠在他毛衣外边。不自觉地就伸手摸了摸那块玉,眼前立刻就浮现出他说的话,他的表情,满心温柔。
    晚镜看着我的动作,没说话,低头弹他的琴。
    “茉莉,他是你什么人?”那个叫艾弗地人忽然问道,我一抬头,恰好对上他看着晚镜惊艳的眼神。那人见了我也是一楞,复而一笑。
    我没理睬他,松了手便转过脸去。
    “他是年轻的孩子。”茉莉说。
    “年轻?”
    “就是坐在他身边的女孩呀!”茉莉抬起下巴,指了指我们这个方向。辛可也冲他笑笑。
    “她的孩子?!”艾弗一叫起来,“你没搞错吧?!我以为他们是恋人!”
    晚镜却骄傲地样起头,眼神够挑衅,一直按着琴键的手还抽空在我手面上一捏,结果被我一瞪,却哈哈笑了出来。
    “年轻确实如她名字般年轻,艾弗,你无法想象她的年龄。”茉莉在椅子上晃了晃,十分得意。
    艾弗张着嘴,花白眉毛下的眼珠瞪得溜圆,许久才干笑两声,继续和茉莉辛可说笑,不再谈论我们,只是不时瞟过来的眼神总是怪怪的。
    晚镜停下手中的活,附到我耳边一笑,轻声说,“泊雁,这是第多少次别人把你当我女友了?”
    我一拍他脑袋,笑骂道,“你怎么一天到晚没个正经?弹你的琴吧!”
    晚镜又磕在手背上哈哈大笑,肩膀一颤一颤的,玉石的结扣也跟着上下移动,好象都很开心。
    约莫一个小时后那个艾弗要离开了,茉莉与辛可尽管努力挽留,他仍旧要走。
    晚镜看着三人在屋子里拉扯着,忽然发话了,“艾弗,或许你可以试试思想者的火鸡。”
    艾弗刚才还在牵扯的动作停住了,眼神直发楞,看着晚镜半晌才说,“不了,外面在下雪,我还想回家。”
    我没弄懂下雪与回家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索性还是保持沉默,睁着眼看着就好。
    晚镜一耸肩,“那就不挽留了,希望你在家也能吃到好吃的火鸡。”
    艾弗有点尴尬,告别了就要走。
    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晚镜忽然这么执著于火鸡。我趁着大家在忙着送别,便问晚镜。
    他却一皱眉,想了想,特认真地说,“因为我之前没机会吃,所以想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吃,一定是很好吃。”
    我只有凭空翻白眼的份儿,他那哪是没机会吃啊,完全是没舍得吃嘛,明明那么有钱,还抠门抠得要死,真搞不懂他是怎么生出来的。
    思想者送走了艾弗,有点兴奋也有点失落,嘟着嘴却细眯着眼往厨房走,晚镜一见他进了厨房也小跑着跟了过去。
    我只好坐到被晚镜焐得热乎乎的一边继续弹琴,虽然说有点像在制造污染。
    没足半分钟,晚镜出来了,手里还端了杯牛奶,站在琴边冲我温柔一笑,那张脸别提过俊俏,十足的风神如玉,淡雅如菊,细瘦的指节绕着透明玻璃杯身,抱在黑色的毛衣前,清澈着声音说,“给你喝的。”
    我感叹地端过杯子,笑道,“果然是大孩子了,知道孝敬妈妈了!”
    茉莉一听到我们谈话,立刻哈哈大笑,“刚才艾弗还小声问我,你们真的不是情侣吗,那个叫年轻的女孩怎么看怎么觉得才成年,哪里会冒出个这么大的儿子?我说,那是他小儿子,没把他给惊死,哈哈!”
    晚镜也哈哈一笑,“也不看看是谁的妈,我这么俊,她哪能丑?”
    我刚准备喝牛奶,一听这话乐了,点点他心口问道,“我是你妈,还是你是我妈?”
    晚镜一副惊恐的模样,跳了三尺远,连连挥着手道,“我生不出孩子来的!真的!”
    我将牛奶送到他面前,“或许喝了就能生了!”
    “那是补脑子的,不补生孩子功能!”晚镜说着笑倒在长沙发里,半翻了个身侧卧在那闷声死笑。
    我刚想去扭扭他耳朵,告诉他,你妈妈的不缺脑子,也不缺孩子!可一想这似乎像在说脏话,什么叫你妈妈的。摇摇头又算了。
    门铃又响了。
    茉莉一拍笑道想就地翻滚的晚镜,“晚镜,想开聚会过两天,别再翻筋斗了,先去开门。”
    晚镜这才拉拉一直爬到腰部的黑色毛衣,整理了仪容,咳嗽了声,款步向门边走,又是一派儒雅端正,绅士作风。
    这回轮到茉莉笑倒在椅子上了。
    晚镜一皱眉毛,边走边说道,“一定是那个叫艾弗的家伙想吃火鸡!”样子特认真。
    我只好颤悠悠地从钢琴上爬起来,躲到厨房去,免得死于晚镜的火鸡论下。
    思想者在往高压锅里放作料,见我来了,就说道,“年轻,去让茉莉帮你把头发扎起来,一团糟,蓬得满屋子都是。”
    我张口结舌。我是新做了发型,可那也是工作需要嘛。晚镜不是说像漂浮在水底的海藻吗,怎么会蓬得满屋子都是?这也太脏了吧?
    “快去!快去!鸡都被你吓跑了!”
    我看了看那只蜷缩在高压锅的巨鸡,顿时有点额头冒汗,悻悻地逃走了。
    晚镜还缩在门口与那个叫艾弗的人交涉,样子似乎有点麻烦。
    茉莉也在那边。我有点好奇,那艾弗难不成真对这只火鸡奶奶动心了?
    “晚镜,茉莉,你们不让艾弗进来吃火鸡吗?”我看了看门外下着的大雪,想起了艾弗的奇怪思路,又问,“门外在下雪,艾弗不回家了吗?”
    晚镜转过脸来,脸色却是煞白一片,目光有点冷,拳头也紧紧握着。
    茉莉叹了口气走进了厨房,当走过我身边时,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抱着我的腰道,“年轻,你该去看看。”
    我疑惑不已,顿了顿脚步想往门边走,却见晚镜被人大力推倒在地上,咬着牙看着门外的人。
    我急匆匆地跑到晚镜身边,刚想冲那人吼,就见推到晚镜的人冲了进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我顿时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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