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五至七十六章晚镜的古怪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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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清瘦的脸庞,轻轻一笑,“梦中的话你也信?我不喜欢兰花,你可以不用那么辛苦地照顾楼上那盆花了。”
晚镜歪头靠过来,想了想,眉头一紧,说道,“都照顾了这么久了,也难为这盆花没死,还是养着吧!”
“你真的一个朋友都没有?”我还是觉得不太可能,但据我这段时间观察,晚镜确实在靠侍弄花草打发时间。“你在人间怎么说也活了快两百年,没女朋友已经很说不过去了,怎么会连朋友都没有?”
晚镜对着我一笑,说不出的温雅,玉白的面孔上露着些须晚间的红晕,灯光下淡淡地,但很好看,杏眼微微眯起,书卷气中竟也悄悄藏着淘气,他说,“那些朋友都带不回家,实在孤单的时候就去找他们玩玩,如果泊雁想认识,晚上就和我一起出去。”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张脸除了眼睛,几乎无一不是传自泓澈,极至的漂亮,极至的诱惑。甚至是语气,都和泓澈年轻时一样,淡淡地,仿佛波澜不惊,永远从容优雅。
“泊雁,你说怎么样?”
“都听你的。”
“那我们去烤面包,下午我带你出去溜达一圈。”晚镜似乎丝毫没注意到我的失神,依旧笑着。
“可这天气……”还下着小雨,看样子是不会停的。
“等我们出去的时候,天一定是晴朗的。”晚镜一脸肯定,信心满满地看着我。
我窝在沙发上不停地换着台,听着电视里难以入耳的鸟语,无法想象在这样的环境下孤单过活两百年是什么概念。厨房里快乐忙碌着的人就是如此生活着的吗?
如今的天气说不上太冷,但已经不算暖和,出了门都要武装齐全,不然像我这样的人难保不会僵死在路上。抬头看看窗外,果然,雨已经完全停了,露出了伦敦难得一见的好天气,晴朗得要命,阳光跟不要钱似地拼命乱洒,让人有一瞬间置身春日约意的恍惚。
望望那个背影,我开始怀念在约意的日子。在我还没有和泓澈分手的时候,他有时候也是会在水面上的小竹楼给我做烤面包,然后一起坐在蓝色的枫叶树上晃荡着腿,边吃着香喷喷的面包,边享受着冬日里的阳光。
所以说时光荏苒,一去不再。转眼都两百多年了,那个曾经金发飘飘,笑容温暖的男子已经有了能和他做相同事情的孩子,但那个曾经尊贵高雅得不容任何人亵渎的男子却变了。
揉揉靠得酸涩的肩膀,转头一看,晚镜已经抱着烤好的面包在收拾了,见我看他,晚镜笑着问我,“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我直白地回答他,“在想你爸爸。”
晚镜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接着又继续包裹好松软的面包,半晌才问,“想他什么?”
“想他的好,不好,想他的样子,想他的一切。”我故意略过他的眼睛,一寸一寸扫视着他的脸,甚至可以隐约感觉到这张清绝脸庞后的另一张笑颜,美得人转不开脸。
晚镜看了我一眼,使我硬生生别开目光。打量到即将被完全包起的面包,我一蹙眉,问,“晚镜你为什么不放奶酪?这样的干面包怎么吃啊?”
晚镜眼都不抬,手上动作麻利极了,“加了奶酪得多少钱啊!”
我额上青筋一跳,勉强忍住。
晚镜包裹好面包,又利落地装了一壶牛奶,只微微晃了晃便全部溶了,我强迫自己转过脑袋,不再看下去。
“想他有什么用,你们以后都不会再见了。”晚镜平静地说。
我心一凉,想反驳几句,但张张嘴最终还是没说。晚镜还真是心冷,这种伤人的话说了却连眉头都不皱,果然是泓澈的儿子。
“如果我不去想,我怕我会忘了他的样子。”我揉揉坐得发酸的腿,说,“到最后甚至模糊了爱他的感觉。”
他套上一件运动装,轻松将我从沙发上拉起,细心地为我穿上风衣,翻起领,眼神却一直避开我的,平静地问道,“你还没告诉我当初为什么他要将我仍到人间。”
我微微隔开他的手,自己动手整理衣服,“他自然有他的理由,泓澈不告诉我的事,我不愿意去多问。”
晚镜打开门,从车库里推出一辆车,冷然一笑,“爱情的力量果然是大,到现在你还在维护他。”
“我不是在维护他,我只是不想再怀疑他。”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晚镜,泓澈是你爸爸。”
“你以前怀疑过他吗?”晚镜跳过后面那句话,问。
他绝对是精明的,比起他的爸爸丝毫不逊色,总是能瞬间抓住重点,头脑足够冷静。
我看着他穿着运动服一身轻松阳光的样子,忽然就觉得如果换作是晚镜,他或许比泓澈还要冷情,当年的剖腹若换作他来,估计我在两百年前就死了。
但他是我的孩子,不是爱人,所以就算他冷情到谁也无法接受,我也会继续爱护他。
坐上他的车,微微拉着他腰间的衣服,手里抱着新烤的面包,徜徉在阳光下的伦敦,这种感觉不是一般的好。
微风拂面,带着雨后特有的清新爽利,郁结于心的东西仿佛也完全地消退了。
“以前一直怀疑。”我笑着说,“但等我回到人间,再重新审视这一切,才发现有时候他做的是对的。人不能太偏执,我被感情蒙蔽太久,失了好多东西。”
“那现在后悔吗?”不知此时晚镜是什么表情,但我总觉得他这话的语气很严肃。
“你卖后悔药吗?如果你卖我就买。”
他忽然轻轻笑了出来,声音清澈空灵。回过头来看着我时也依旧在微微笑,但说出的话却很坚定,“不卖。”
午后的阳光柔柔暖暖的,就像照在心尖上,晚镜黑色的瞳人显得很亮,满满的全是愉悦,那是全然的放松,及耳的碎发一飘一飘的,样子特别潇洒,偏偏这人还长了一副极度的好模样。
“晚镜,你可不能对你妈妈下手哦。”我朝他眨眨眼,戏谑道。
晚镜哈哈大笑。
“附近没有湖,所以我平时出来都是找片草地躺着睡午觉的,等天色暗了再回家,今天你要陪我试试吗?”晚镜指着远处一块不太大的草坪问。
视线非常好,极目是一片深浅不一的绿。
“我从小到大睡过无数的树,但没有睡过草,你看着办吧!”我一耸肩,摊摊手道。
“你这样到确实像欧洲人。”他指了指我的堇色长发和脸孔,“看到你的头发,我总是能联想到海藻,弯弯曲曲的落在肩上,阳光一晒就开心地手舞足蹈。脸也够妖媚,杏仁眼一笑,魂都尽跟你跑了。”
这次换我大笑了,拍拍他肩膀,坐在草地上,打开包袱里的烤面包,看了看丝毫没夹奶酪的面包,脸色有点不自然,瞥了一脸轻松的晚镜,分了一块给他道,“这点你到是比你哥哥诚实,他总是喜欢说我头发看起来慵懒自在,脸庞看起来清纯妩媚。”
晚镜咬了一口,转眼看我,上下打量了一番,“他在骗你。我说的是实话,不信你晚上看。”
我一挑眉,等待他的下文,晚镜却眯着眼看着远方,啃着面包,嘴角似乎在偷偷上扬。
“我哥哥叫什么名字?”晚镜隔了许久忽然问。
我一楞,犹豫了下还是说道,“凌月坠。”
晚镜轻轻笑了出来,“很好听,妈妈你起的吗?”
我觉得有点尴尬,他竟然丝毫不询问为什么他的哥哥姓凌,而他却没有姓。
“晚镜你怎么这么有钱?”赶紧转移话题。
晚镜骄傲地一挑眉,扬起头笑道,“因为我有才,而且是才华横溢,想没钱都难。”
“你除了在大学当老师,还有什么工作?”
“当几家公司的法律顾问。”晚镜笑着说,摸摸鼻梁,似乎是想推眼睛,但发现没有,又悻悻丢手。
“难怪你买得起莲花。”我闷声说道,“我开的车还是茉莉送的呢……”
晚镜却忽然搂过我的肩,松软的头发在我脸颊上蹭啊蹭的,抿着嘴笑,“我的车可不只一辆,如果你喜欢那辆莲花,那我送你好了。”
我惊讶地看着他,晚镜一脸认真的表情,眼睛却在笑。我忽然低头看了看手中没有奶酪的面包。
推开他的脑袋,我小声说,“这样有点丢脸,这么大人竟然要靠儿子养……”
晚镜却轻轻掰过我的脸,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嘴张了好几次都没说话。我奇怪地看了他半天,晚镜才挫败地低头在我额头轻轻一吻。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晚镜却撇撇嘴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干脆就亲你一下,你别放在心上,我的钱就是你的钱,我的车就是你的车,如果你真的特别特别喜欢,我所有的车都可以送你,真的。”
我看着晚镜明显心痛的表情,不禁笑出声来,一揉他脑袋,“我说怎么带我出来踏青,原来是因为不舍得花钱,打算用两个面包打发我。”我朝他晃了晃面包,“如果你真的这么想,下次可以给我加点奶酪吗?这样吃磕牙。”
晚镜样子有点尴尬,眼神左右飘了飘,最终还是定在我脸上,白皙的皮肤下却有点微红,“我是小气没错,但我对你绝对是非常的大方,我都说了,我的就是你的,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这番话说得还真有点气势。瞧着晚镜认真的样子,我忍不住抱住他的脑袋,也在他的额头上回亲了一下。
晚镜脸却红了起来,咬着嘴唇,样子别提多纯洁。
“晚镜没有恋爱过,所以连被我亲一下都会害羞!”我打趣道。
晚镜蓦地抬起头,吓了我一跳,他却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说,“泊雁,这话是你说的,晚上,晚上我就让你看看我会不会害羞!”
我一楞,想起了他今天答应我的事,不禁感到奇怪,晚镜他到底认识了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