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三章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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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我准备把他晾到什么时候?他自己愿意等关我什么事?”我斜眼瞧了瞧月坠,嗤笑一声,“难不成你还支持你妈搞外遇?你不是刚和你爸和好嘛,这么快又关系破裂了?”
月坠似笑非笑地睨了我一眼,让我有一瞬的心慌,他不冷不热地开口,“随便你。”
随便我?一听这话,连寒香都尴尬。
泡泡耷拉着脑袋蹲在月坠肩头,小声嘟囔,“我喜欢大祭司,我喜欢……”
“喜欢大祭司你嫁他好了!”我凉凉地说。
泡泡全身一抖,刚准备反驳我,却瞥见月坠没有表情的脸,顿时歇了气,扭着腰说,“坠坠,坠坠,我不说了,别把我仍到人间去,别……”
我到是感了兴趣,拈过泡泡肥肥的身体,对着它大大的黑眼睛问,“人间不好吗?为什么不肯去?”
泡泡却说,“因为有人把我当妖怪……”
眉毛一挑,笑着问,“怎么说?”
泡泡挠挠脑袋,时不时拿眼角扫我,顺带注视着月坠的表情,见他并无不虞便说,“人类都很讨厌他们弄不明白的事物,所以当他们发现我会说话时总是要抓我,害我一直在逃跑……”
手僵住了,眼睛忽然很疼。我丢开泡泡,理理衣襟,拉开门向外走去。
那人还站在树下,静静地凝视着远方,身姿比那随风摇曳的叶还要美上数分,一身祭司外袍却被他穿得像霓裳羽衣般飘然出尘,风华绝代。
金色的发拂上我的脸,那人才回过头,初见我那一刹那似乎是欣喜,不着片刻便又恢复成恭敬,朝着我淡淡一笑,“皇后陛下你准备好了吗?”
我真想狠狠地给他一巴掌,拍醒着个混蛋。
“如果你告诉我那个孩子在什么地方,或许我们可以重新来过。”
泓澈的眼睛蓦地睁大了。
我刚准备再加一把火,却听他仿佛这林间空气般清新的声音说,“陛下说笑了,那孩子在人间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何谈告诉你,更何谈重新来过?”
怒火顿时就烧到了心头,甚至都没思考,便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几乎是咬着牙冷笑着说,“大祭司,你行!真希望你不要后悔!所有人都劝我与你和好,让我珍惜与你这段缘,可我出手挽留你的时候你做了什么?!”
“我原以为你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恶劣!我是什么样的性格想必你清楚,今日我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日后就算你求我至死,我也不会原谅你!”
泓澈捂着半边脸,还是刚才被我打偏过头的姿势,动都没动一下,金色的长发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
心痛到无以复加,冷声加上一句,“以后别让我看见你!”
泓澈回过头来,顺手拨开了遮着他脸的头发,映着和煦的阳光朝我暖暖一笑,仿佛刚才挨打的人不是他,清幽的声音甚至没有一丝不悦,“陛下,恕我不能从命。”
“什么?!”所有的怒气就像射到了虚空一样,顿时失了瞄准的方向,软软地没了着力点,气愤都输给了深深地挫败感。望着那张依旧倾城的脸,那张倾城的脸上绝色的笑容,我竟然笑了出来。
泓澈也是一惊,一下子不知道该什么办。
“大祭司,等我一下,我们一同出发。”静静地看着他,等到平静下来,我和气地对他笑着说。
他颇茫然地点头应下,难得木楞地见我转身离开。
一回首便见狭小的窗户那挤着两人一泡泡。见我眼光扫到,忙不迭地各归各位。
“妈,你竟然打大祭司?!”月坠一见我进门,嗖地冲过来,抓着我的手臂一阵猛摇,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轻笑一声,“如何?”
月坠点点头,又摇摇头,一会瞥我一下,“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转瞬又问我,“你知道大祭司在约意的地位吗?”
我皱了皱眉,摇摇头。
寒香看了我的表情也摇摇头。
月坠痛苦地哀叹一声,“天呐!”
任我再怎么追问都没了结果。
“雾遥你准备一下,我们该走了。”月坠明显是想转移话题,但问不出个结果,我也只得作罢。
出门的时候瞥见泓澈已经睡着了,就那么躺在樱花树下的长椅上,樱花漫天飘落,如同有着意识般温柔地围绕着他,那人安静地呼吸。忽然就想到了一句话,红颜独憔悴,卧笑桃花间,一江春水只为你搁浅。
潮起潮落,沧海桑田,缘起缘灭,轮回落凡间,天上人间醉无眠,是这人吗?
情丝如梦,愁断白头,花开花落,望穿多少个秋?
从少年时的相识,到青年时的相爱,再到如今的……爱过也恨过,这个人始终在心间。
我轻轻地走到他身边,拨开他散落在椅上的金色长发,恍然地抚摩着这张脸。时间久了,竟发现爱也不能,恨也不能。
像是着了魔,不想他醒,不想他见到我此时眼中满满的哀愁,满满的爱恋。
泓澈幽幽地转醒,一见我正抚在他脸上的手,竟猛地抓住,执在心口,眼波流转,喃喃地叫我,“泊雁……”
如梦。
“澈,该走了。”我朝他笑笑,不着痕迹地抽出手。
他先是惊讶,接着又是哀苦。扶着椅面站起,微微朝我躬身,尊敬地说,“陛下。”
长长的百合长裙在地上拖出沙沙的声音,简洁的线条模糊了光线。露出的肩头上明晃晃闪烁着的红宝石,灼伤了谁的眼,堇色的长发高高盘起,仅留下几绺,细碎地垂在肩头,似有若无地抚摩着那块痛处。
林荫树下漫道的是落下的花瓣,铺陈了整个小道,粉嫩的一层,隐隐露出原本的淡灰色,像是陈旧的记忆上鲜艳的伤口。
我不敢开口,怕一开口就打破这我与他之间许久不曾得到的和平。
有些人,即使有什么隐衷也不愿意说出来,宁愿一次一次地制造误会,生生地分开彼此。
有些人,即使知道那人有隐衷,也不愿意原谅一个一次一次骗她的人,生生地割痛彼此。
泓澈一挥手,一片淡蓝色的云彩罩了下来,朦胧地隔开所有人,一人守着一个角落。周围苍茫迷幻,隐约中一个人执起我的手,紧紧地收入手中,十指交握。
抬眼却看不清他的面容,只知道手心的温度舒适到我想落泪。
直到淡蓝色的迷雾散去,那人才松开手,分别站在三个角落的人仿佛谁都没动,静静的看着我。叹了口气,率先走了出去。
这里是凌思远的宫殿,全约意最豪华的地方。
此时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恢弘雄伟的宫殿矗立在眼前。没有金色的照耀却依旧散发着夺人的光华,雍容的气度像一个真正的王者,自然流露。飘渺的云层缭绕周围,盘旋不去,像是一跟乳白色的雾带,平添上一股子的柔美安宁。
一条淡金色的地毯从我脚下一直延伸到宫殿的尽头,衣着华丽的人们欢快交谈却自觉地不踩上那块地毯一片。酒水从错落着的小型瀑布上流下,汩汩交汇,最终流成一股,绕场一周,循环往复,不知疲倦。
月坠仔细地看了看我的脸,拱起臂弯,笑着对我说,“美女,有幸同你一起进场吗?”
我一笑,佯做郑重地点头,勾起他的手臂,昂首进场,寒香笑着摇摇头跟在身后。泓澈洒下隐身术,一言不发地默默走着。
月坠理所当然地要带我踏上那层金色的地毯,我却犹豫了。且不说这地毯从头至尾都没有人走过,便是这颜色,我就不忍心踏上去,从见它的第一眼起,我就想到那人的眼睛,那人的水缎般的头发……
月坠看出了我的犹豫,伏在我耳边小声说,“雾遥,不要拒绝,这是特地为你铺设的,你不走谁走?”
又是凌思远那个神经过敏的家伙?他到是有心。
“老爸不仅有心,还有爱。”月坠眨着眼对我调侃道。
白了他一眼,安心地踏上。刚走上两步便注意到不寻常。
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谈,眼睛像聚光灯一样打到我身上,让我尴尬了个通透。
一个窈窕的女人走到地毯边对月坠说,“殿下,就算这雾遥是约意之花,那也是不能踏上这地毯的,陛下说了,这是皇后一人的权利。”还时不时地瞟瞟我,不过是满眼的不屑。
周围人听了这话都开始窃窃私语,我无所谓地耸耸肩,不答理她。
那女人却像是吃了豆子一样地倒,“其实说好听点是约意之花,说难听点不过是个鸨妈,有什么资格站在尊贵的殿下身边,还不自觉地挽殿下的手,和他一起走皇后的道,你羞是不羞?”
我开始认为寒香临行前为我披上一条坎肩是正确的行为了,不然如何得见这些人的真面目?
月坠还是一言不发,任由那人说个够,但那女人却越说越过分。
一直隐身站在我们身后的泓澈却忽然撤了隐身术,平静地说了一句,“够了。”声音不大,却足以将所有人的目光调到他身上,顿时全场的抽气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