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王子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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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不怕爸爸!天塌下来,有泊雁妈妈顶着!”我冲他做了一个大力士的动作,他又咯咯地笑出来,童声清脆,漾到我心里去了。
我几乎是睁着眼到天明的,这么舒服的床,我竟然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自从刚才做了那个梦之后,满脑子都是那个天使般孩童的笑声,还有他挥之不去的纯真脸庞。
显然,那个被孩子称作泊雁妈妈的人就是我,但我不清楚,这算是我以前的记忆吗?我以前是叫泊雁吗?还有那个孩童,他……是不是我的孩子?还是我在做奶妈?
我摸摸自己的肚子,确定这里没有孕育过任何一个宝宝,又看看自己的胸部,确定也没有做奶妈的潜质,却还是止不住的疑惑。
天才微微亮,我就顶着两只熊猫眼出门了,就算化了妆也看得很清楚,真是郁闷。我现在着是混乱死了,一件事还没结束,另外一件又来。
其实就这样一直想不起自己的过去也挺好的,潇洒自在地活我的,但心里总会觉得少些什么,现在却突然做了一个启示性的梦,要是去解嘛,又紧张,不去解嘛,又憋得慌,搞死了。
刚到前厅,就见到了我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凌月坠。
他左腿优雅地放在右腿上,黑色长靴一直套到小腿,粗糙的质感,单手撑着下巴,嘴角含着一丝笑,蓝色的眸子一闪一闪的,左肩上的一件羽白披风拖在光可鉴人的地面,斜靠着客厅里的大理石柱,毫不意外地看着顶着一头乱发进客厅的我。我想,如果这动作放在一长相龌龊的人身上,肯定是说不出的委琐,但放在他身上,就是说不出的美。但美归美,逃还是要逃的。
我迅速低下头,假装仆人了,随便扯了句,请慢用,朝他们鞠了一躬就走。
一个戏噱地声音响起,像是晚风轻曳着我窗下的风铃,说不出的动听,“雾遥姑娘,别走啊!”
我背着身,龇牙咧嘴了一番,小声说道,“阁下认错人了,我只是一小仆人。”
“哦?萧将军府上连个仆人都这么有型吗?”说罢就先咯咯笑了起来,肩头的一串蓝宝石挂坠随着他的动作叮当作响。
靠!还没喝水呢,先卡牙,认出就认出,我会怕你?
我随意撸了撸发型,指着他就道,“你丫的,当橡皮糖呐!还有型?”
他淡黛色的眉皱了皱,“橡皮糖?什么东西?”
我切了声,“找我何事?”
“隔姑娘,你昨晚放我鸽子。”他抱着手臂,歪着嘴匹匹笑道。
我立马就不高兴了,“美女姓萧,不姓隔,隔雾遥是花名,没见识,还有啊,我是妈妈,不是姑娘,想叫姑娘,去遮芳穹,熟人,打折。”
一旁喝牛奶的萧鼓阑憋了半天,最终还是把一口牛奶喷出来了,咳嗽了好一阵子,刚有点好转,就开始没形象地狂笑。
刚才在匹笑的凌月坠却突然不笑了,银色的发丝挡住了我看向他的目光,原本一直在轻轻晃荡着的左腿也不动了。萧鼓阑也意识到情况不对,立马收住了笑,端端正正地坐那假装喝牛奶,一小口一小口地抿,偷偷用余光扫一旁的凌月坠。
我悻悻地摸摸鼻子,转了转眼睛,“额,我的意思就是别叫我姑娘,你知道的,这个称呼……”
“我知道。”他淡淡地应了口,“我来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要失约。”
“这不是为你的名誉着想嘛,想你堂堂一王子,玉树凌风,风流倜傥,温柔多金,何必来我小小的遮芳穹卖笑呢,”我嗖地捂住了嘴,意识到又说错话了,果然凌月坠眉毛都挤一起去了,“额,不,是何必到我那工作去呢,如果被你父王知道了,我遮芳穹也别想继续下去了,是吧!”
“你想得到是蛮多的,昨晚的嚣张劲呢?”他知道了我昨天在乱骂人?
沈名楼这个……
他嗤笑了声,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又戚戚地笑了下,“为我的名誉着想?我怎么不知道原来大名鼎鼎地隔雾遥会为别人着想了?你遮芳穹那些人都是自愿的吗?”
我语塞了,只能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
他又继续说,“人前淑女,人后泼妇,这竟然就是约意之花的真实形象,真让人失望。”
我也火了,原本准备随他说两句,解解火的,省得以后纠缠不清,结果这小子竟然说我是假淑女,真泼妇!
“殿下你也是的,怎么和我这种乡野草民一般见识,我从小没书读,没人养的,粗鄙是正常的,说话不经大脑,可我就搞不懂了,难道你没娘啊,家教这么差!”
他脸色嗖地转青,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呼吸都不怎么顺畅,优雅地放在腿上的手紧握成拳,白皙的皮肤上骨骼清楚地显露出来,我甚至能隐隐看到皮肤下缓缓流动着的血液。
其实想我胆子也挺大的,竟然敢在约意唯一的王子面前骂他没教养,但话都说出来了,收也收不回了,算了,摸摸脖子吧!
一旁吃早点的萧鼓阑吞了一嘴食物咽不下去,脸涨得通红,见我丝毫要道歉的意思都没有,囫囵着就赶忙来打圆场,“呵呵,殿下,你勿与雾遥计较啊,舍妹就嘴坏,但古道热肠呀,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了,犹记得我与她初识,也常常被她气个半死。”
我抽搐了一下。
凌月坠像是没听到他说什么一样,眼睛眨都不眨,面无表情地盯着我。
输什么不能输气势,我义无返顾地给他瞪了回去。
许久气氛就这么僵着,和我斗了半天眼的凌月坠最终还是放弃了,笑着说,“我怎么会和她计较,不论她说什么我都不会和她计较的。”
萧鼓阑舒了口气,忙点头说是,凌月坠又不紧不慢地补了句,“要不就她昨晚那些话,你认为她能活到今天早上吗?”
萧鼓阑刚掉下的气又提上了,嘴角抖了又抖,连带着眉毛都在晃。
“你有什么目的就说出来,别尽装大尾巴狼。”我理了理我堇色乱发,拎了拎睡袍,嘭地一声把自己仍到客厅的沙发上弹了两下。
“想对你好。”他笑着朝我说。
这回我可真堵着了,一口气上不来,脸憋得通红。
就算不考虑我的身体情况,也看看你身旁的萧鼓阑嘛,他都要快口吐白沫倒地身亡了。
我赶紧抚了抚胸口,“我的爷哎,不带你这么耍人的好不好?”
“你看我像在耍人吗?”他坐得像慈禧,笑得像太监,“用萧将军的话说,‘早在你我初见面’,我就提出了,相信你不会这么健忘。”
萧鼓阑快速冲到我身边,揪过我的耳朵就套上来,小声说话,“愚蠢!凌月坠是何人啊!你竟然敢答应他如此要求!据约意媒体不完全调查,每年爬上他床的人数几乎等同于天数!你好歹也算是一小处女啊!荒唐!荒唐!”
瞧他那痛心疾首的模样,我真的很想告诉他,你太激动了,而且他一激动就喜欢用古文,况且……就算套着我耳朵,他也听全了。
凌月坠在那笑得一副狐狸样,修长的手指就在他颀长的腿上点啊点的,悠闲得很。
我尴尬地朝凌月坠笑了笑。
“萧将军,你的古文造诣真是出神入化,人神共愤,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啊!”凌月坠朝他点点头,轻快地说,“‘犹记得你我初识’,比起你的武艺,你的潜词造句更让我和我父皇惊为天人,血流成河!”他模仿这鼓阑的语气对鼓阑说,鼓阑脸都黄了。
我全身的血液都快倒流了。我转眼瞧瞧萧鼓阑,他也是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这约意的王子,成语怎么差到这个地步……
算了,幸亏我没高血压,不过萧鼓阑这下糗大了,平时他在家和我玩古文就拉倒了,在凌月坠这个成语狂面前还显摆,不过到是帮我报了昨晚一句“沈兄”和“吾妹”让我来了个狗啃泥的仇。
“我没想拿你家的小处女怎么样,只是单纯地想对她好点。”
我丢给萧鼓阑一个眼神,示意他,瞧吧!都听见了。萧鼓阑脸色已经从黄色悔成了紫色,这变得快的。
“殿下,吾妹……额,不,我妹妹我可以对他好,你不用担心,何况你瞧,你们也不熟是不是,你对她好,多不方便呀!啊哈哈。”萧鼓阑干笑一声。
“啊哈哈!”凌月坠将萧鼓阑的语气模仿得一丝不差,“萧将军说笑了,我特别喜欢越俎代庖,对别人的妹妹好,我对雾遥一见钟情,实在想长侍身旁,那样以后我和汝妹也熟能生巧了。”他姿势都不换,说着实在让人腰疼的话。
我今天才发现,原来做王子也可以做得这么有水准,瞧这冷场水平。
萧鼓阑实在是没法回答他那句“我特别喜欢越俎代庖,对别人的妹妹好”了,只好无奈地朝我耸耸肩,丢了个你好自为知的眼神,沮丧地坐下继续喝牛奶。
“可以告诉我,你一定要带我回家的理由吗?”
他笑着摇摇头,不说话。
“那我有权利选择不去。殿下请回吧!”我从宽大的沙发上手脚并用,怕起来,又被卡在夹缝中的头发拽回头,痛苦地转脸,瞧见凌月坠好象比我还痛苦的模样,我只好也“啊哈哈”一声,一把拽起卡在沙发缝隙里的乱发,撒脚丫就跑。
“你没有权利拒绝。”
我嗖地回头,爆炸式地发型跟着我嗖地甩过来。
哟!小样!今天遇到对手了!
他还是笑,英俊的脸孔上满是自信。
不过我怎么看怎么别扭。
“你也不怕面部抽筋,笑得像朵狗尾巴花似的。”我也对他娇笑一声,萧鼓阑立刻就缩起来了,闷头喝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