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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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泯然在椅子上坐着,等着里面的人冲完冷水澡出来。他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给他一点惊喜。这其实并无所谓,似乎是过了那个什么都想要尝试,分辨不清事情好坏的年纪。以前向往那些刺激,呼朋唤友的场景,在这个年纪都已经成了云烟。真奇怪,几年前他竟然会觉得那是一个男孩子所向往的成功生活。他为这个幼稚的想法感到可笑。
桌上有几本杂志,印着美女的图案,坐在草地上,身躯往前探,身材诱人,月匈部饱满,纤纤玉手搭在修长的腿上,眼睛大而灵动。这是很多男人的幻想对象吗?不然为何能印在封面上,肯定是有很多潜在购买客户。
可是望着这么火辣的身材和美丽的面孔,他内心毫无波澜。他往下翻了翻,看到另一本杂志,跟刚才那本主题完全相反,封面上主打猛男,肌肉壮汉。健硕的身材,肌肉块垒分明,只穿着一条四角短裤,做着大伟雕塑的姿势,身体线条极富有张力和野性气息。喜欢吗?欣赏的那种喜欢,并无邪念。
手指捻着光滑页面,却并没有往下翻,他注意到下面还有一本科技杂志。这个宾馆可真是贴心,什么种类的客户都想好了相应的主题推荐。他饶有趣味的翻开书页,想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感兴趣的内容。是一些无人机领域的最新研发结果,看起来很不错,他看的津津有味,直到袁狄喊了一句他的名字。
“泯然,我们该走了。”袁狄从洗澡出来就见孩子在认真看着杂志,估计又入迷了,他常常那样,只要碰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总是很快进入状态。这时候谁也不要去打扰他,不然脾气就会变得很臭。
直到换完衣服,才开口提醒了一句。他们该走了,很遗憾今天没有发生什么酒后乱性、荒淫无度的事情。
黄泯然觉得自己又回到了过去,在内心构筑了一个无人打扰的空间,又像是在森林深处的一个木屋,除了眼前的知识,不需要在意任何东西,内心安宁祥和。那记忆遥远不可及到让他感到如此悲伤。
直到那句喊声将他拉扯回现实,黄泯然看着袁狄,目光复杂到难以理解。
“走吧。”
对方朝他笑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袁狄总觉得刚才那一眼富有深意,等自己再想去细想追究时,那人已经往门口走去了,他赶紧跟上。
这是一家琴行,袁狄跟老板关系还不错,凑巧的是,这位老板刚好就在店里。
“张姐,好久不见。”袁狄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张老板是个中年女性,打扮低调奢华,言行举止优雅自如,学音乐的自身都带着一种文艺气质,很容易辨别出来。
她的嗓子如同大提琴一般低沉优雅,笑容温和“小狄啊,怎么想着今天过来了。那么久不见长高了不少啊。”。
“我今天带朋友过来练练琴。”
“今天琴房都满了,不如就直接在这里弹吧,大堂的琴还是不错的,HARRODSER,原装进口的,前段时间刚到。”
“怕你见笑了,那我不客气了,哈哈。”袁狄知道,自己那水平只能勉强拿出手,不过反正是弹一首就走,本就脸皮厚,加上知道泯然小同志不懂音乐,所以倒没什么羞耻心。
张姐看着他,目光慈爱,自己儿子也跟他同岁,不过对钢琴确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袁狄坐在黑色的钢琴面前,挺直腰背,如同一个矜贵的公子哥,教养良好,礼仪达标。黄泯然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他,身体深深陷在里面,观察着眼前这个大帅哥。目光从俊美的侧脸到挺直的腰背,再到修长有力的十指。以前怎么没发现呢,这样的手适合弹钢琴,忽然联想到了什么,脸上泛起薄红,那手指曾经给他带来的快乐不止一点点。
第一个音符落下来,张老板惊讶了一句“竟然谈这首。”,“怎么了?”黄泯然问道。她坐在黄泯然旁边,朝旁边的男孩解释道:“这首你应该听过。”,“好像在哪听过,但是不知道名字。”,“帕赫贝尔的卡农。”,“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接着她解释道:“这首音乐诞生于三百多年前,作者是约翰·帕赫贝尔?,为了悼念亡妻所作。卡农并非特指一首曲子,其原意为规则,同一旋律以同度或五度等不同的高度在各声部先后出现,造成此起彼落连续不断的模仿,一如人世间至死不渝的爱情,相爱的两人生死相随。”。
音乐声飘扬在空气中,那双手指在琴键上跳动飞舞,好看极了,袁狄放松的表情和享受的状态令他感到痴迷,他有一个很好的男朋友,为什么还要去怀念以前的日子呢。张姐看了一会,点评道:“还算可以,技艺有点生疏了。我忽然想小霜了,不知道这次怎么没一起过来。”。
黄泯然收敛起脸上的微笑,将刚才沉浸在音乐中的自己拖离出来,问道:“他以前经常跟女朋友一起来吗?”,“是的,俊男靓女,他们真的很般配。”。
说不定这首曲子还是他前女友教的呢。黄泯然默默的想着,颇有点讥讽的意思。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袁狄起身将钢琴盖放下,转头去看黄泯然。只见对方微笑的看着他,夸赞道:“弹的很好听。”。
“嘿嘿。”他走了过去,跟张老板道别。
“今天只是心血来潮过来弹一首,我还有事情,下次再来看你,张姐再见。”
“你们去吧,有空多来玩,拜拜。”
他们回到了袁狄的别墅,黄泯然有些累,倒在沙发上不愿意起来。袁狄进了厨房,估计在琢磨着晚上做什么菜。
他闭上眼,思绪纷乱,为什么谈恋爱那么麻烦。当你越发在意一个人时,对自身的影响就会越严重,失去对自己情绪的控制权。对方的行为不在你的预期范围内,情绪也被拉扯着走,这很糟糕。更不用说还要担心大概率的分手可能性,这种高风险的东西,为什么人人趋之若鹜?真是奇怪。
不知道什么时候,袁狄已经出来了,黄泯然闭上眼睛装睡。他感到一只手碰到了自己的脸,从眉眼到鼻梁,再到脸颊和嘴唇,就像在细细描摹着一张经典的作品。耳边传来一声叹息声,接着身体被抱了起来,移动到了房间里柔软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