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之缘 11 接近云涓(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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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星斗,桃花浪漫。
在一颗矮脖子树下,两个俏丽的姑娘,正闹着高兴呐。
闲悠:“不对不对,这个音色不太准。”
云涓极其认真地拨弄着琴弦,荡出几个音调,道:“这样对了么?”
闲悠:“呃,相近了,但是还是不对……我再哼一次你听吧。”
云涓,云三小姐兴致高昂,非要将那首《水调歌头》谱成琴曲,还说闲悠唱得奇奇怪怪,非要自己亲自谱曲不可。可是最后,不知不觉变成了闲悠一遍遍地哼唱,云涓一句句的弹奏出来。没用多少时间,居然也学得有模有样了。
想不到小丫头的古琴造诣很高,弹出一曲韵味十足,闲悠深深被她打动。就这样,富有情调与意境的夜里……
“咕咕咕咕!”闲悠一脸的哀怨,快丑时了吧,肚子好饿哦。小丫头居然取笑她,嘻嘻笑个不停。
“咕咕、咕咕咕……”这次换成云涓的肚子在叫了。她脸色一红,害羞地低下头去。
眼波滴流地一转,闲悠站起来掸了掸尘土,决定去厨房“偷”,哦不,是“借”点吃食出来。
云涓:“哦,那我在这里等你,你快去快回。”
闲悠挑眉,“不,咱们一起去。你还没到过膳房吧,小姐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怎样,要不去看看?”
“我当然去过啊!小时候我常常偷跑过去……啊!”小云涓突然捂住嘴巴,一脸的戒备。呵呵,小样儿,被诳出来了吧。
“那我们再去温习一下……好了,别瞪我了,跟我走,快被饿死了!”拉过云涓的小手,拖着她就走。出了花园,绕过二个院子就到了黑糊糊的厨房。
窗沿处放了火折子,偷偷摸摸、轻手轻脚地溜进去一看,找到了不少好吃的。
“哎呀!!!!!”云涓突然尖叫,闲悠吓得“咣当”一声砸碎了手中的盘子。
两人对望一眼,闲悠大喊一声“快跑”,抓过云涓的手死命带着她跑出去。可怜的云涓,只怕是许多年都没有这样跑过了!
拖着云涓逃回了那颗矮脖子树,云涓早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她的一张小脸涨得红扑扑地,煞是可爱极了。
闲悠和云涓面对面喘气,大眼瞪着小眼,噗嗤一声也不知是谁先开始的,两人“哈哈哈哈”笑过一阵,真是畅快极了。心里涌起一阵欣慰……云涓她,终于有了一个小女孩,该有的“活力”啊。笑容,让眼前的这个粉妆玉琢的小姑娘,花儿似的娇美,活泼而充满生气。
闲悠慢条斯理地从衣襟中掏出鼓鼓的汗巾,打开来里头是些精巧的糕点。可是匆忙间,糕点全都压坏了。硬塞给云涓一块,见她一脸不敢苟同的样子,也不勉强她,闲悠津津有味地吃下去。
“这也能吃?”小云涓一脸鄙夷,居然抬手要将糕点全都扔掉!
“你敢!……好好,别生气,先尝尝看,不是饿了么?是自己那么辛苦拿出来的东西哦,虽然样子不成,味道倒是挺香的。试试看!?”云涓脸色难看极了,一脸的不甘愿……可还是慢慢把吃的放进嘴里。
“很难吃!”云涓的回答还颇为认真。
“不是味道,是感觉啦!像刚刚那样……很刺激吧?闲悠笑盈盈地看着她,“自己亲手找到的食物,意义是不一样的哦。”望着小云涓勉强咽下一块桂花糕,闲悠忍笑道:“对了,刚刚你为什么叫得那样大声?”
“有蟑螂啊!!”小丫头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不怕不怕,没事了……”闲悠哄道:“对了,今晚觉得不觉得很开心?”
只见云涓犹豫了一会儿,扬起一抹笑容,坚定地点了点头。漫天的星辉下,闲悠感觉眼前,有一朵芙蓉花静悄悄地绽放。
一个美丽的夜晚过去以后……第二天清早,闲悠被叫到大厅,要接受严厉的惩处!
原因是:三小姐云涓,高烧不退。
病因是,感染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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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
闲悠被推进了一间暗房,紧接“哐当”一声房门上锁……除了一道小小的天窗,四面冷冰冰的石墙。
——禁闭室。
七日,必须在此接受惩处,整整关上七日!
草席沾满露水,湿漉漉的好不难受……闲悠趴在草席上,人已经像滩烂泥一样,根本不敢动弹。刚刚,她挨足了十个板子,只要一动就会疼得钻心!
因为她已经不是“初犯”了……耳朵里嗡嗡响得厉害,眼睛里全是泪水,脑袋眩晕。想上一次害得云涓发高烧,自己罚跪了三个时辰,又去做了十天的苦活“以示惩戒”。
而这一次,居然真的用刑!好压抑,人快要窒息……
眼前忽然浮现出可怕的影像……一会是爹爹的惨死……一会是夜枭般的狞笑……倒影中自己苍白得像鬼一样的脸孔……不,不!!闲悠试图清醒,闲悠拼命驱赶它们。就在这幽闭的空间里,漆黑一片间,记忆中那些可怕的片段一幕幕被彻底释放。
不!!!!!!
实在太高估自己了……现在才知道,自己在蔚云庄里不过是个奴婢、丫头,一直都是!虽然上次被警告,不许再接近三小姐,她怎么还敢带着云涓四处乱跑呢?闲悠不在乎身份,可是所有人在乎。自己根本没认清现实,没分清自己的地位跟身份!
好冷,全身冰冷,从皮肤渗透到骨头里,又从骨子里透心的凉出来。只有臀上火烧一样地烫。时间开始变成煎熬……呜,好想家。再也不呆在这里了,她真的真的好想要回家啊!
“不要!!!!!”
闲悠终于挺不住……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