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 直道相思了无益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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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峰不算是臣子,故而选了一个偏殿接见。
按约定,我站在屏风后面,看着峰走近,心里涌起浓浓的眷恋,这便是我要托付一生的男人啊,这般让我心动的峰。
“朕喜欢琴儿,听说你们要定亲了?”
“是,草民与琴儿早就心心相印了,只要她一回去,草民便与她成婚。”不知怎么的,听他自称草民我很是不习惯。我总是记着他那清冷的气质,那独立于世的傲视一切。
“那么,朕要你放弃她。朕将捧你为全国最大的绸庄,每年朝廷所需的绸缎都由你一家提供,怎么样?”
“彩蝶绸庄已是江南第一,毋需皇上帮忙草民自信也能做到。”
“那么?你的条件?”
“世袭爵位,封草民做王爷,否则免谈。”
“朕答应你。”
这还是我的峰么?我胸口一紧,一口鲜血喷出来,点点鲜红溅在雪白的屏风上,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琴儿!”奔过来的,不是峰,是皇上。
“不要碰我!”我后退着挡开他伸过来扶我的手,“原来,从头到尾,我才是最傻的那个人。”
“别胡闹!”皇上有些恼怒地过来捉住我的双手,“来人快传太医,都愣着干什么?快去收拾房间!”
“不用了,让我和他谈谈吧……谈谈就好。”我渐渐地平静下来。
“朕……好吧。”
峰走过来伸手,顿在半空,收回。
他的眼神里有着明显的心疼,我知道,他还爱我。
“峰,告诉我为什么?”
“你不是都知道了么?”他闪躲着我的眼神。
“我不信,你根本就无心于这些仕途官宦,我知道你不在乎,告诉我,告诉我真相!”
“琴儿,你冷静点听我说。得罪皇上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简单,即使皇上现在放过我们放过我们的家人,可是总有些心腹之臣会寻了别的理由对我们下手。我不想……所以情愿要高官厚禄,来保护你,你一个人在宫里,若是没有什么势力,很难立足。”
“你想的还真是周到啊……”又是一口鲜血,“我,我一直相信我是那个会让你变得温情,会让你感情用事的人,现在想想……从第一面后你离我而去,从你为生意推迟提亲……我后悔没有早点看清楚……”
“琴儿!琴儿,你不要紧吧!”
皇上一直等在里间,听到峰的呼喊,一下子推门进来,接住我要倒下的身体,“谈妥了?”
“嗯,”我早已一点儿力气都用不出了,“谢主隆恩。”
“皇上与郑姑娘大喜之日,草民将以今年全部二十匹蝶栖花和曼舞彩翅作为贺礼。草民告退。”
“你从来都不知道我要什么!你从来都给不了我要的!”我冲着他的背影喊出了这几句话,就眼前一黑,毫无知觉了。
醒过来的时候,不在太后娘娘那里,而是在容儿的寝宫——雪珊宫。
“姐姐终于醒了,”容儿轻轻地扶我坐起来喝参汤,“若是今天还不醒,皇上怕是要气得将我这雪珊宫拆了去,连带着一群太医都……”
“我睡了多久?”我打断她的话,不想听这些皇上是如何如何重视我,我应该如何如何感恩戴德之类的话。
“两天了,太医说姐姐是急火攻心,一时来得有些迅猛,加上姐姐又受到了打击,”她顿了下,又接着说,“本来姐姐醒来了好生调理着便也好了,只是姐姐迟迟不醒来,皇上他……”
“琴儿醒来了?!”皇上风风火火地掀了帘子进来,“可好些了?”他很小心地坐在我的床边,生怕压到我。
“民女谢皇上关心,已经好多了。”我低下头,不想看他的眼睛。
“民女?马上就是朕的女人了,还自称什么民女?是告诉朕你多么不愿意么?!”他狠狠地抓住我的手腕,我几乎痛的要叫出来,“那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凌峰从来就是个有野心的人,也不奇怪他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你,朕会好好待你的。”说完,他就松开我,转身离去,从头到尾不曾看过容儿一眼。
歇了一日,我心里空空的,大夫人来看我,她拉着我的手,“越想逃开却越是逃不开,琴儿,还是看开些吧。这些,你也不要怪凌公子了。”
“娘,女儿早就不怪他了……”我凄然地笑笑,“他什么时候都太过理性,重来不会一时冲动,总是想清楚前前后后的事再做决定;是我,是我太傻,太天真……”泪水还是这么不由自主地落下,原来,我没有想象坚强。
我决定去面见太后娘娘,作最后一搏,毕竟她老人家曾经要收我为养女的。
“琴丫头,既是皇后托付的,哀家便会帮你。”老太太的眼睛里透着洞悉一切的了然。
“琴儿多谢太后娘娘。”我福身出去。
身子并未好全,这么出来吹了趟风,有些头晕,我便斜斜地倚在软塌上,闭目小憩。
只听得“嘭”的一声,皇上踹开房门,怒气满面,看到我愣了一下,却又毫不迟疑地冲上来,“你到底要朕怎么做!朕,为得到你一个女人,答应你提出的一切条件!朕第一次,这么真心待一个女子,可你呢?你还是想着法子离开朕!”
“民女……”我想挣开他的双手,然而这于我们,绝无可能。
“给朕闭嘴!朕从今往后不想从你嘴里听到‘民女’这两个字!”他突然打横抱起我,走向床榻。
“不要!皇上,求你了!不要!”我绝望地乞求,但,正处于盛怒之中的他,又如何能听得进去?
“不要?这可由不得你!这是你欠朕的,朕现在就要拿回来!”
我闭上眼睛,放弃了挣扎,眼泪静静地淌过,“做完你想做的事,然后放我走。”
他停住了怒吼,动作轻柔地解开我的衣裙,“琴儿,朕真心喜欢你,不用怕,朕会好好待你的。”他还是不肯放弃么!
罢了,本就是一场彻彻底底的败局,就让我来承受我必须接受的结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