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一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00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天祯被管越抱了回去,向骏转身准备回屋,却瞄见了柱子后面躲藏的黑影。向骏抱胸立在原地,无奈道:“出来,鬼鬼祟祟干嘛呢。”
周锦泰慢慢从柱子后面挪了出来,尴尬地笑嘻嘻叫了声哥。
向骏踱到他面前,挑起半边眉道:“不是闹困了吗,这会儿又精神了?”
周锦泰挠了挠头,略显扭捏道:“我也睡不着,你怎么不哄我……”
向骏翻了翻眼皮子,“是不是要像哄天祯那样把你抱怀里,最好再来个睡前故事?”
周锦泰立马咧开了嘴,扑闪着期冀的长睫,语气是难以抑制的愉悦,可以吗?他不确定的问道。
向骏伸手又是一记毛栗子,“睡不着就看看书,保证你睡得死死的。”
试过,没用……周锦泰小声嘟囔着。
脑子少想着东西,怎么会睡不着?向骏说着往卧室走去。
你又不是东西,周锦泰嘴皮子动了动,声音很轻,仅限于他自己能听见。
“嘀咕什么呢,还睡不睡了?”向骏径自走了半天,发现周锦泰杵在原地纹丝不动,他头顶正好有根灯柱,借着光,向骏看见小孩腮帮子动了动,不知道在说什么。
“哦……来了。”反应过来周锦泰当即撒丫子往向骏的方向跑去,运动鞋和粗糙的水泥地摩擦出沙沙的声响。
回到房间,向骏随手拿了件衣服就要去洗澡。好歹是夏天,白日里陪院里的孩子们玩游戏出了不少汗,不冲个澡再睡觉浑身不自在。
向骏长腿迈向门口,周锦泰叫住了他,“嗯?”向骏不解地看向他。
周锦泰告诉他一个多小时前停水了,冷水热水都没有,让他别洗了。
向骏把手里拿的干净衣物搭在肩上,皱眉立在原地,这荒郊野岭的,停水停电都说得过去,他也没有洁癖,冬天还好说,可现下白天冒出的汗液粘腻在皮肤上,让人不甚舒服。
哥,我不嫌弃你的。周锦泰理了理被子,自己先翻上床,对着旁边的空位拍了拍,示意向骏。
向骏环顾四周,发现柜子旁边有几壶热水,登时心情愉悦起来,兴奋过后又想起不仅是停热水,连凉水也没有。他烦躁地坐在床边,蓦地脑海里浮现出不久前才见过的清瘦身影,他飕的一声从床上弹起来,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就没了影儿,“你上哪去!”周锦泰扯着嗓子吼道。
“借水。”向骏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房间,被风吹散了些,有点飘。
周锦泰数到第两百九十九秒的时候,向骏拎着桶水出现在了门口,还好管越有先见之明,提前接了几桶水,倒也是,这里电路水路都不发达,也只有他们这种一年来不了几次的人不知道未雨绸缪。
向骏试了试勾兑好的水温,扔了根毛巾浸在水里,准备好一切后他抓起两边的衣角往上带了带,撩到露出大半个腹部的时候向骏突然停了下来,扭头就对上周锦泰直勾勾盯着他还来不及收回的视线。
不准看,向骏撂下这么一句,又接着撩起脱到一半的衣服。
偷瞄被逮了个正着,周锦泰窘迫地缩进被窝里,身子侧向靠墙的一边,正对斑驳的水泥石灰墙,身后是水沥沥与肌肤相触的声音,哗啦啦时大时小。
洗的差不多了,向骏拧了拧毛巾,顺着脖颈细细擦拭着挂在光滑肌肤上的小水珠。
周锦泰想是听到了他拧水的动静,凸起的喉结向下滑了滑,他动作极其缓慢地想转过头,趁向骏不注意偷偷瞥一眼,可身下的木板床有些年头了,腰部稍微一动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不敢动了,保持着向后反转的动作。
向骏听到刺耳的声响,周锦泰的小动作他尽收眼底,白炽灯的开关就安在他旁边的墙上,向骏伸手摁媳了灯,睡袍往身上一套,上了床,动作干净利落。
“偷摸着看什么呢?”向骏头撑在手上,侧向周锦泰问道。
周锦泰动了动,又是嘎吱嘎吱的床响声,他转过身面朝向骏,深邃的眸子泛着幽光,他凝着向骏,说,看你,哥,你真好看,从小就是。周锦泰的嗓音比以往低沉磁性。
向骏愣了愣,他比任何时候都清楚的认识到——他的小孩长大了,向骏哑了声,周锦泰继续道:“哥,我长得还成吧,”周锦泰摸了摸自己的脸,“最近我有在认真学习,效果还不错。”他自言自语道:“我们认识七年了,这么算的话我这大半辈子生活都有你。”他轻笑一声,“如果说是我爸给了我第二次生命,那我生命的阳光都是你照亮的。”有点肉麻是吗,我不常讲这些的,向骏又听到小孩轻轻的笑了,他抚上周锦泰的小脑瓜子,有些心疼,他说:“你可以常讲,我们是家人。”
“哥不要总把我当小孩子,我已经长大了,会有很多想法。我希望你能把我放到和你同等的高度上对待,像对待一个正常的成年人。总把我当小孩的话,我会不想长大的。”
“哥,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你说。”向骏收回手,周锦泰的瞳孔里有让他无法忽视的认真与执着。
“我喜欢哥,很喜欢,非常喜欢,非哥不可的那种喜欢,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知道原因,非要说的话只能怪哥太优秀了,长得好看,成绩好,人很好,对我也很好,我很享受当哥的弟弟,但又不想永远只当哥的弟弟,我想哥只对我一个人好,想永远和哥在一起。”周锦泰深吸了口气,这么一大段话他说的既紧张又急切。
向骏没有打断他,他又继续道:“我本来没打算现在说的,可是我太笨了,不小心露出了马脚,被哥发现了。”
虽然昨晚已经隐隐预料到点儿大概了,但听到小孩亲口说出来又别有一番复杂滋味在心头涌动,他嘴唇微微翕动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唉,难搞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