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爻县县衙，到大堂相迎之人并非县令孙万，而是县衙的彭师爷。
    “孙大人仁孝，听闻祖父偶感风寒，便回去探望，明日一早回。”
    齐欢让阿金带着其他人去客栈歇息，自己和梁玉在县衙歇息。
    “王爷。”梁玉见齐欢打了个哈欠后准备去厢房歇息，叫住了他。
    齐欢揉了揉眼，“何事？”
    “可否和属下同去？”
    齐欢听完霎时精神百倍，完全不偷懒耍赖，跟梁玉一道去审这个车夫。
    “为何想要陷害小玉，还在暗中挑事？”
    这审人的法子，倒是保持着齐欢一如既往的风格。
    车夫根本不搭理他，而是虚弱地看向梁玉，“你不问吗？”
    “王爷问即可。”
    “当真？”车夫轻蔑地笑着，咳嗽了几声，“你不怕我说什么？”
    梁玉摇头，“若是怕，今日便是我一人前来了。”
    齐欢看着梁玉，从他请自己与他一道来此的那一刻起，梁玉便已做好让他知晓真相的准备。齐欢若是疑他，也是情理之中。梁玉能如此坦然，可齐欢此刻，内心却有些忐忑。
    我若说了，你在这废物身边便呆不长了吧！”
    “我从未害过他。”这句话梁玉说得斩钉截铁，至少从他成为门客到如今，他确实从未有过一丝伤害齐欢的想法。
    “你装什么清高？”车夫咳嗽了几声，“如今你我不过都是棋子，狗咬狗，胜了，又能如何？”
    齐欢面色阴沉地坐在闪烁的烛火旁，他听不得这些话，便说道：“他与你不同，他胜败皆是我齐欢的门客，不是任何人的棋子。”
    “棋子便是棋子，命不由己而由人。做你这个废物的门客，还不如做乖乖听话的棋子。他如今未曾害你，往后他会如何抉择，又有谁知呢？”
    “他不会，毕竟你那主人，不如本王。”
    那车夫被他这话逗笑了，简直不知天高地厚，“纵使他当真想不忠于主人，你又能护得了他几时呢？你自身都难保，又能斗得过谁？”
    “谁为尔主？”
    “问问你那忠心耿耿的门客。”
    齐欢见梁玉低下头，他知道梁玉此时心中定是乱的，其实纵使他不说，从这车夫的反应中他也能猜出一二，又何须再提及那令他不快的人呢？
    齐欢对那车夫说道：“我是王爷，你那主人除非是我父皇，否则本王不知这天下还有何人比我尊贵。如若不比本王尊贵，那你那主人也不过如此。”
    “尊贵？尊贵有个屁用，你无权无势又臭名昭著，空有个王爷的虚名。做你的门客，我看并非是为了帮你出谋划策，而是教习你如何挑美人吧！哈哈哈。”车夫说得有些激动，他又剧烈咳嗽了几声。
    齐欢走近了些，对他说道，“他起码还是个有名字的棋子，而你只是区区一个无名小卒。纵使本王确实见多识广，可还从未见过何人如此不把自己当人看之人。你句句都以狗自立，说出来的话亦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你是逼着本王不把你当人把你当狗看？”
    “你……”那人被他这番话气到了，吐出一口血来，“我也从未见过哪个傻子无故甘心被狗咬的，除了你这个好色无耻的废物。”
    齐欢也并未生气走到梁玉身边，将手伸到他嘴边，“看好了，全天下的走狗再多，能咬到本王的，也只有他。”
    “贱！”
    齐欢见他气得不行，笑着收回了手，“更何况他不是狗，本质与你不同。怎么，见他不听话，你主子又想让我替他管教，这才吩咐你暗中奔走。说到此处，本王不得不夸夸你，当真是条好狗，吃着本王给的骨头，还反咬本王一口，差点把本王吓死不说，现在又在这儿吠个不停惹人厌烦。你纵使死了，也只是具无名之躯，你那尸骨的恶臭味估计引得整个爻县的蛆虫前来，纵使是给你铺上几层黄泥，那臭味也难以掩盖。之所以如此，无非是因心太恶了。”
    “噗……”那人被气得又吐出一口血。
    梁玉怕他把人气死，“王爷，莫再与他斗嘴了。”
    车夫用手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用鲜血淋漓的手指着梁玉说道：“他……永不会听命于你。”
    “他是本王的知己，本王无需他听命于任何人。”
    车夫冷哼了一声，“说大话的本事，倒是令人吃惊。”
    齐欢说道，“啧啧，不愧是你主人的狗，说话和他一样难听至极，做事如他一般阴损，就连这阴阳怪气的语气都如出一辙。”
    “呸！你有何资格说他？你比他差远了。”
    “他何事能名正言顺地做事，而不是在背后耍阴招，何时才有资格与本王比较。”齐欢走到梁玉身边拉着他的手，“走吧！”
    “王爷……”梁玉甩开了齐欢的手。
    齐欢不想再听，他已知晓此人是谁，方才也只是想骂这个车夫，以解他伤了梁玉之恨。如今骂了个痛快，剩下的他也不想再听。无非是多费口舌且徒劳无果。齐欢有些委屈地说道：“我怕……他凶……”
    “属下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