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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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发生了什么?记得自己本打算在哄秦逸轩睡着之后,就去后院打探情况的。可是为什么会睡着了?
苏灿醒来天已经大亮了,感觉这一觉睡的很沉,好像是把去夜城的那晚给补了回来。
“啊——”院子外面早已乱做了一团,有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和丫鬟的惊叫传了进来。
苏灿正疑惑着闲梦居外发生的事情,只见秦逸轩却似乎被外面的动静给吵醒了。
“怎么回事?”他揉了揉眼睛,一脸睡意。就像是做了一个冗长却又很模糊的梦,梦醒,万分缱绻。
“不知道。”苏灿温言,难得早上能与秦逸轩和平共处。两人穿好衣服出来,这才逮到了一个满院乱跑的小丫鬟打探原由。
“不好了,死人了!”那姑娘惊慌失措,被苏灿叫住的时候甚至都忘了行礼:“就在后院那边,井里,对!小翠打水洗脸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一具尸体!”她哆哆嗦嗦,像是亲眼见到一般。
而这时候,孟习从隔壁厢房开门出来,听到这话已经变得脸色煞白。苏灿与秦逸轩相视一眼,这才一同往出事的后院赶。
他们来到后院,发现井边已经围了几圈的丫鬟、下人。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小声议论,更有甚者已经躲在人群后哭出了声。
“好了,好了!大家都让一让。”看着面前的这一干人等,孟习率先站了出来,接着就在现场挑了几个身强体壮的家丁,找来工具帮忙将尸体打捞了出来。
好不容易近距离查看,苏灿却有意挡在了秦逸轩的面前。今天的事情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好在对他的计划并未产生什么影响。
这是一具女尸,从发型衣着来看都与昨日鸾珮的装扮如出一辙。只是仔细观察才能发现,这人身高实际要比鸾珮矮上一截,五官面颊被水泡过,竟然是在闲梦居平日伺候的双儿。
站在人群里的阿芝眼神略显呆滞,似乎很难相信这个不争的事实。昨日双儿的气色才有些好转,晚上睡觉她只说有事出去一趟,却没想到整宿未归。也怪自己太困了没守着她回来,也是自己大意了她说没事竟然就相信了。
在认清了死者的面貌与身份后,孟习这才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什么都清楚,却还是不由为她担心,甚至害怕那井里的尸体是她。于是便着急让人打捞尸体确认,直到知道她没事才肯放心。
死人了。这是王府第一次发生命案,就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水中,漾起了多圈涟漪。以鸾珮的武功的是绝不会出事的,却不曾想今日死掉的竟然会是双儿。那鸾珮又去哪儿了?一时间各种疑问萦上心头。
东方玄明,薛素琴还未来得及悉心打扮,便被人叫到了前厅。只见,原本空旷的大堂中央有一尸体陈列在草席上,表面还覆着一层厚厚的白布。府里的下人们差不多也都到齐了,这会儿竟都围在厅里等着苏灿发话。
到底是名义正妃,这一点便是薛素琴做不来的。她姗姗来迟,却见那高位上,苏灿正一脸不悦的看着她,而秦逸轩坐在近旁也是一副谄媚的殷勤样子,让人好不痛快。
“姐姐这儿是发生了什么?”银环引着薛素琴在下侧位上落座,而她细细打量,见到此番情景也只是明知故问。
“我房里的丫鬟死了。”周围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面色凝重,似乎都被这死亡的氛围给笼罩。许久,苏灿开口说道。
“昨天夜晚,就死在后院的水井里,薛妹妹有何高见?”他这话说的阴阳怪气,虽然叫的亲昵,可还是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苏灿分明是在责问她。薛素琴与刘昊对视一眼,既然她敢做自然是想好了全身而退的法子,倒也不怕苏灿以王妃的身份刁难。
“都是妹妹的错,不该重罚这鸾珮的。”她拿出素帕惺惺作态:“许是太晚了天也黑了,她才会不小心失足栽入了井里。”
“是吗?”苏灿反问,秦逸轩也附和着点头,却是十分配合薛素琴的表演。
“可我好像并没有说这溺死的人是鸾珮。”苏灿双眸狭蹙,薛素琴一惊,下意识的看向刘昊。事情好像和预计的不太一样,这刘昊又究竟是在搞什么鬼?
而刘昊也是不明所以。天那么黑,自己只是依稀看到了鸾珮的背影,便也没想太多就把她给推进了井里。哪儿曾想这掉下去淹死的却是旁人?
“这人是在昨天夜里溺死在井中的,这么说来我把她当成鸾珮,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薛素琴笑的无辜。此番解释合乎常理,况且苏灿本就没有打算依靠这个来扳她一局。
“但话说回来,那鸾珮呢?”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想来却是恍然大悟。如果躺在这里的不是鸾珮,那真正的鸾珮又去了哪儿。
“……主子。”苏灿还未回答,只听到门口有一声略显嘶哑的声音响起。众人齐齐望去,来者正是她们要找的鸾珮。
只见她此番回来随便穿了身粗使的衣服,颧骨轮廓消瘦,眼神冷漠至极。孟习看着她,此时的鸾珮与之前判若两人,他突然发现自己几乎都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鸾珮默不作声,只得苏灿开口询问。那人依旧是以前的样子,只是他还不确定在她身上发生的变化。
“鸾珮不知。”她眼底一暗,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但又很快否定。
“之前在雨庐那晚我就已经被地牢里的人留了下来,后来死里逃生在他处养伤,今早才回了这靖王府。”鸾珮娓娓道来。明明是万般凶险的境地,但她却叙说的一脸平静,眼底尽是波澜不惊。
“所以,那日被带回来的人其实是本该被关在地牢里的傅奇贤,江湖上以易容术著称的天下第一神偷。而他此行的目的想必是为了窃取府上的重要宝物。”
闻言,秦逸轩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脖颈,而一直以来自己贴身佩戴的那颗凝水珠却不见了踪迹。霎时,他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异色,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什么。
“那依你所言,这傅奇贤是易容成了你的模样来王府盗宝。今日溜之大吉,想必是东西已经到手。”苏灿细细整理着这一堆的信息:“这么说来,他定是抽出了昨日夜里的时间动了手。如此,被罚的那些衣服找双儿帮忙浣洗便是再合理不过了。”
“那双儿为什么会帮他?就算是这傅奇贤易容成了鸾珮的样子,但这种苦差事怕是没人会傻到去顶替别人。”薛素琴不禁疑惑。
“那如果是威胁呢!”孟习抬眼看着这薛素琴,便也将自己的想法提了出来:“如果我记得没错,那日我背他回来是双儿帮他换的衣服。而且有一日我路过下房,屋子里傅奇贤好像是喂了什么蛊丹给双儿并以此要挟。”他顿了顿,继续补充道。
“之前我还以为鸾珮办事是受王妃指示,如此一来他的目的便是昭然若揭了。”孟习噤声,苏灿却不免一头黑线。无故背锅,自己也真够委屈的。
“顶替这假冒鸾珮的傅奇贤受罚倒在其次,关键是双儿的死当真只是个意外吗?”苏灿瞥向下侧位的薛素琴,而后者脸色一僵,这个问题无疑直戳要害。
秦逸轩若有所思,直到现在只有双儿的死在他料想之外。不过现在看来他的目标却是苏灿无疑,事到如今他是得给那些人点颜色看看了!
“是不是意外妹妹不得而知。不过昨日素琴早早就睡下了,还真没有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薛素琴神色从容,她所言皆实却无半分心虚。
“就是。”银环不忘佐证:“昨日是我服侍娘娘入寝,等到侧妃娘娘睡下,我才熄灯离开的。”
她们主仆一唱一和,似乎真以为自己的说辞天衣无缝。却根本没想到,那离开后的这段时间谁又能保证薛素琴从未离开这端云阁?
苏灿嗤笑万分。当然,这薛素琴若要处理一个人,又何需自己亲自动手?而若假借他手,这刘昊首当其冲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只是苦于自己没有证据。本来打算诱敌深入,可却先把自己给睡倒了。而作为自己第二道防线的鸾珮,自己竟然也没有发现早已被这傅奇贤给冒名顶替了。
这件事说是自己大意,还不如说是自己太过提防鸾珮。身为北褚皇室安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自己好多事情都尽量避开了她,除非是不涉及利益冲突,否则自己必定亲力亲为。
“如此一来,双儿遇害的间接凶手的确是这傅奇贤不假。”薛素琴借机转移矛头:“至于双儿的死则纯粹算是个意外了。”
她扼腕叹息似乎悲痛不已。秦逸轩面露菜色,这薛素琴的话明明都是辩解之辞,可偏偏句句属实让人难以反驳。
于是,此事只好作罢。虽然苏灿尽是不甘,但是空口白牙没有凭证,靖王府上下这么多双眼晴,也不可能就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傍晚。乌云压顶,霞光消散。
傅奇贤亦如竞技场那日般穿着一身青灰色的道袍、面贴胡须的走在街上。凝水珠已经到手了,但他却没向秦逸臣复命。像那日自己回答仇霖的一样,多谋一条出路总是好的。
自己被仇霖抓到的消息,想必秦逸臣是有耳闻的。而秦逸臣是个多疑的人,既然他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信任,那么稍稍的背叛,便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想到这里,傅奇贤再次叩响了雨庐的木门。按照约定仇霖会派人在此与他交易凝水珠,而作为报酬自己便可以得到这仇丞相的一个承诺。
这是在外面,他似乎都想得到自己被关在地下水牢里的画面。倔强、倨傲,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吱呀。”沉重的木门从里面打开,傅奇贤抬眼便迎上了一双冰冷的眸子。而这人正是他的老主顾秦逸臣。
(本章完)
作者闲话:
你们猜猜傅奇贤的下场是什么?(。❛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