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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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之义无可奈何叹口气,“唉!不好找工作呗,我想去的不要我,要我的不想去,再有,我有点不想进入社会,人情世故、生活压力,太累。考研,先缓冲一下,没准我吉星高照就考上了呢?”
杨果发现新大陆似的看着他,“你真自信,好好学吧。”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你又不爱学习,考研纯粹赶鸭子上架,喏,也不对,是鸭子自己赶自己上架,累不死你!可这样嘲笑张之义就显得太没良心了,于是补偿性地又鼓励了一句,“那祝你成功吧。”
张之义嘿嘿了两声,“尽力,尽力。”
“你想好考哪个学校,哪个专业了吗?”
张之义吃饱喝足,抹了一下嘴,靠在椅背上,“我们学校不是什么热门学校,本校学生应该占点优势,另外,在这里习惯了,我也不想换地方。你呢?毕业有什么打算?”
杨果也擦了手,“我已经找到工作了,我爸联系的,公司还不错,面试什么的,大概走个过场就行。”
张之义有点着急,“你要离开这里吗?”
“不,还在这儿,我爸妈不想让我离得太远。这离我家比较近,回去方便,近几年这里经济发展也挺快的,是个不错的选择。”
张之义听了松了一口气,“啊,那挺好,我要是能考上了,咱们还能经常见面。”
杨果瞧他一副石头落地的安心模样,心里好笑,“放心,我跑不了的,我还欠着你钱呢。”
张之义赶紧摆手,“我不是那意思。”
杨果觉得看张之义着急挺有意思的,继续半真半假地逗他,“那件事,我会找个时间告诉我爸妈的,这是迟早的事。借你的钱,他们要是给我买单,就能早点还给你,如果……”
杨果故意只说半截话,瞧着张之义的反应,发现他只是懵懂地看着自己,没有想象中的焦急和紧张,无奈地一摊手,继续刺激张之义,“他们要是生气,不理我,那你只能等我工作以后,攒够钱了,再还给你。”
张之义压根没往那上面想,也没有催他还钱的意思,杨果提了,他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不着急,你啥时候有钱啥时候还,不急。”
杨果笑了起来,虽然是逗他,张之义能这么说,心里还是感动得热呼呼的,现在看这个人,还真是有点意思呢。
快毕业了,有些欠的钱不能再拖了,三头五百的已经还得差不多了,除了张之义,还剩下两份,杨果已经身无分文。思索再三,还是得求助组织,另外也该向组织坦白交代了。
可想而知,杨果的坦白象凭空的一颗‘二踢脚’,杨家一贯的平静生活顿时炸开了锅。向同学借钱还好说,关键是杨果脑袋短路,跑去借高利贷。而且,而且,竟然是为了一个男人!说什么因为喜欢。杨爸气得失了平日官场上的沉稳,发起狠来要抽他。杨妈妈看着杨果眼泪哗哗的也不心疼了,连威逼带利诱的让杨果纠正思想。可杨果要死要活的说改不了,天生的性-取向。
能怎么办?当爹妈的还能把他掐死?或者团吧团吧扔回肚子里回炉再造?唉!人生真是无奈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还好,杨果的大哥杨国骁知道了,特意抽时间回家一趟调解矛盾。杨国骁有知识有文化又年轻,对小弟的坦白很快接受,并查找了很多的资料给父母。他一边压制杨果胡闹,一边劝父母多了解和理解。有了大哥的承上启下,杨爸、杨妈最后只好无奈地接受了。至此,杨家鼎沸的一锅四溅乱粥,终于不再冒泡。杨果如愿以偿出了柜,欠各路人马的钱也全部还清。一身轻松地入了职。
张之义、杨果又恢复了联系,QQ每天挂着,时不时地聊几句。不是张之义不想多聊,而是真没多少时间。辅导班的老师客观地帮他分析了一下当前形势,最后总结就是,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艰难的。别人考研的征途顶多是曲折,他就是蜀道难。张之义要心想事成,那就得比别人多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因为他的底子薄。
就这么一个巴掌,一个甜枣的,忽悠得张之义每天写写算算直到凌晨,眼睛血红,熬成了大白兔,肿成了烂核桃。好在一番心血没白费,打了鸡血的张之义还真学出了点门道,让他觉得自己多少还是遗传了些老爸的学霸基因。
虽然骄傲的杨果遭受了一次众望所期的打击,心力憔悴。但他还漂亮,还年轻。那些到处寻找机会的仰慕者,都十分乐见杨果恢复单身,名草没主之前人人平等,这些仰慕者们又一股脑地蜂拥而至。
杨果也慢慢地从丘比特折翼的沉痛中恢复过来。人生还很长,不应该因为一次的跌倒就匍匐不起。何况他青春正盛,没理由辜负,只不过关系到以后的幸福,更审慎、更仔细就对了。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杨果的裙下之臣被他筛来选去,最后他惊奇地发现,每次剩下的两三个人中,始终屹立不倒的都有那个他想作为一生朋友的张之义。
奇了怪了,杨果是知道张之义的意思的,明明白白的告白都经过几次了,但杨果不确定张之义的真实取向,如果他是直的,真谈起恋爱来,会很可怕的,因为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若他不是直的……
杨果想起之前自己为了确定张之义的取向,而偷偷做的一个小测试。
在餐厅的靠窗位置上,两个人吃得差不多时,展开了各种傻缺的讨论和闲聊。杨果曾指着窗外的行人打趣张之义。
“这个好看吗?”一个清秀的长发女孩在窗前路过,杨果马上指给张之义看。
“挺好看的。”张之义中肯地回答。
“那这个呢?”杨果又指着一个身着职业装戴眼镜的胖女孩。
“不好看。”只搭了一眼,张之义就撇过眼睛。
窗外一个高个子帅小伙走过,杨果特意指给张之义,“这个怎么样?”
张之义顺着杨果的手指,“哪个?”
“那个个子最高的,腿那么长。”杨果啧啧称赞。
“切!我腿还长呢。”张之义不屑一顾。
杨果眨眨眼睛,“你不觉得他很帅吗?”
张之义摇摇头,不以为然,“没看出来,男的有什么好看的。”
杨果板起脸,“我还是男的呢。”
张之义立刻心虚地堆起笑脸,“你不一样。”
杨果很想问一问哪里不一样,却见窗外又过来一个戴着墨镜,御姐范儿十足的大波浪美女,张之义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追随了三、四秒才收回目光。
杨果的心往下沉了沉,出口的话不自觉带上山西老陈醋的味道,“她那么好看?”
张之义楞了一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没你好看,真的。刚才我纯粹是出于对美的事物的欣赏。”
杨果从来都对自己的长相有信心,回头率绝对百分之九十九,当然仅限爱美人士,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没自信的是,他的追求者从第一眼到审美疲劳会需要多长时间?他想要的是两情相悦、天长地久的生活。所以他认真,也希望别人认真。
那次测试的结果,就是杨果惋惜地将张之义仍划到‘只做朋友’的范畴。可他又不那么坚定,张之义就这么不屈不挠地晃荡在‘良人’和‘友人’之间。
时间过得真快,距离考试时间不到一个星期了。很长一段时间,杨果不敢打扰张之义学习。一个人上班,回家,两点一线。他时时感觉浮躁,不想参加聚会,不想打游戏,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生活过得单调无味。
有些天没见到张之义了,杨果百无聊赖。这天突然想起长兴街新开了一间酒吧,也许应该去坐坐,听说张之义参加的辅导班也在附近,运气好的话,没准还能碰见。
下班后,杨果在步行街转了一圈,吃了点东西,看看手机,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圈,已经快到八点了。出了步行街,招手打了辆出租车,杨果去了那家酒吧。
杨果站在酒吧前,看到酒吧里出来进去的多是男人,杨果眼尖,发现有几个女人竟然也是男人异装。杨果很好奇,这是家什么酒吧?
走进酒吧,杨果吓了一跳,比菜市场还要热闹嘈杂。音乐很大声很激烈,人们也都在很大声地交谈畅笑,不少人抽烟,有些人穿着暴露奇异,这些因素放在一起,酒吧里就显得很有些乌烟瘴气。
杨果是醒目的,他一进来,就引得人纷纷侧目,好奇而放肆地打量,交头接耳地谈论。虽然杨果对陌生人的打量已经习以为常,没什么感觉了,但有些视线还是让他谨慎起来。
杨果的耳朵里灌满了电子音乐的鼓点,他径直走到吧台前,找了个高脚凳,要了一小杯酒,有点冷傲地坐在那里。也就这样吧,这种环境不适合自己,喝过这杯就回去吧。
刚坐了不到三分钟,就有人大胆过来搭讪,很直接的419。刚见面就提这种要求,杨果很反感,神情冷淡,委婉地拒绝了几个人。该回去了,杨果放下酒杯正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