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本是数年后相逢感叹悲伤的时候却被人打断，声音从窗户那边传过来，隐隐约约地带了点不满，“可是江某打扰了？”
“拓璞阁有正门。”江子熙对着他又是另一副样子，眼帘半垂着目不斜视也不看江曜那边，“今儿拓璞阁不迎外人，您改日再来罢。”
江曜觉着听这孩子反驳他有趣得紧，越是拒绝反而越让人不愿服输，“那怎么他能来呢？”
“这是故友。”江子熙叹息一声却是不由自主地开始解释。
“我不也算是故友吗？”事实上这话任谁听着都觉着幼稚，但偏偏江曜就想看这孩子的反应，“凭什么我进不得？”
事实上江子熙的性子远比看上的要有趣的多，不像旁人觉着的那般温润无争，说是无争，其实压根就是懒得搭理。
江子熙冷眼瞧着，看了会儿就慢吞吞地起身走到窗户旁边，伸手解了帘扣放下。
当江曜压根就没来过一样。
“既也是朋友，那…”宁琛开口想要打个圆场，想着能这般和江子熙对话的人应该也是朋友。
“不是朋友。”江子熙回绝的干脆，斜眼看了下那人被窗帘隐约挡住身影面无波澜，“不熟悉。”
他还记着那天的事儿，是江曜救了他一命，却也不得不让人怀疑江曜的身份到底为何，江子熙不是讨厌他，只是本能地不想接近。
很危险。
宁琛端着茶盏送到嘴边，眼睛落在慢悠悠煮茶着的江子熙身上，眼睛里带了些悲伤。
这孩子看起来和原来太不一样了，他约摸能猜到江子熙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也道听途说了一些，可实际见到又是另一种心情。
江子熙看起来还是原来那般，眼睛总是清澈得让人无法对视，身子长高了些却还是有些瘦弱，偶尔露出来的表情和几年前没什么差别。
但就是周身的气场不大相同，江子熙现在身边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郁郁沉沉的，没什么活力和生机。
“我该回了。”宁琛搁下饮得干净的茶盏温声说着，眼睛匆匆略过江子熙干净的脖颈垂下眼帘，“时间不早了，回去晚的话巫师们又要担心。”
宁琛说完又歪头想了想，看着江子熙笑起来，“不过没关系，以后就住这儿了，常来找你。”
“好。”
送了宁琛走后江子熙打发走了下人，垂眼瞧着眼前被人收拾整齐的茶台总觉着有些恍惚，宁琛来的快去的也快，像是睡了个午觉做梦，醒了也便是醒了。
江子熙抬手覆上胸口，心脏跳得出乎意料的平静。
他坐在案几前发起呆来，坐姿端正，一动不动的好像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咳咳…”打破宁静是几声咳嗽，江曜不耐烦地掀开薄帘拧眉看过去，“这儿还有个喘气儿的呢。”
“…哦…”被打断的江子熙转头看过去，眼睛里带了点迷茫，唇瓣抿了抿才接着那声略带沙哑的应和声道歉，“对不起。”
得，真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