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凭君一回顾,思君朝与暮  47.浮沉中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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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重要吗?!”她却不以为意,天真的眸子也全然坦诚,半分不假。
    “公主跟奴婢说实话,你可是告诉过太后奴婢的身份?!奴婢是绪方人,却藏身于安府,云锦朝堂要是知道,安府就是要深陷舆论,稍不留神,王爷就要担上收留敌将,意欲谋反的罪名!你可知?!”公主听罢却是一个踉跄,脸色变得如同死灰般,她根本没有想过那么多,她只想有太后做中保,让她不要有利用她,欺凌到她头上的心思而已,根本没想过她说的这些!这要给他带来麻烦?她不敢想,沉色连忙同她道:“没有!我同太后什么也没说。”
    “那就好,希望公主之于我的身份日后只字不要提。”她镇定说着,脑海已经转了千百回,看她恍白的神色,她也不由得起怜,谁让公主无端卷入,也不过是她于墨宁的事做过了头,让人不得不对她起疑,公主单纯无心,却受尽她摆布!
    “暮锦,如此说来我看你就不要进宫了!”公主忽得却步了,同她道。
    “不可,太后传召却不听令,却亦是有罪,反而让人起疑,更加要探究我的身份,宫城无论如何还是要去的…”她沉声有些无奈道。
    “这件事还是要知会王爷,我们不能擅自作主!!你我于帝君太后如何隐瞒?!重则是欺君!”公主连忙止步于理智。
    “绝不能让王爷知道!若是他知道公主无心在太后面前提及我,倒不会怨公主,只是要让他知道我若进宫,他定会觉得是我在谋算什么,陷安府于不义,他要真出来阻拦我,只会让事情闹得更加大!”她却惊了得似叫住了她的念头,与那镇定自若的她截然不同。
    公主怔愣听不明白她的话,却也想起和他说起的她,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心思,或是谋逆,或是其他,公主的脑海根本负荷不了这些,只是觉得被她牵着着走,不由凝眉生了恼意,不悦得望着她不语。
    然而,她却不瞬将她看穿,道:“公主又怕自己深陷我的算计?公主想一想千军胜,得利的不是我,是云锦还有公主的名声,我却要拿自己的安危做赌注,如今深陷这般进退两难的境地,却是为何?”
    “为何?”公主还是不能明白却是问她。
    “你以为我真算的那么周全?千军孤立无援,王爷非但没有出兵相助,却勒令停止兴桥造船,成心让我陷入绝境。夕颜他望而不得,却命人烧了碧云殿,逼我拱手相让。公主以为我是步步为营,却被王爷玩弄与股掌之中。公主难道不信我只是为苟活罢了?”她笑笑,所有轻描淡写却是锥心刺骨。
    “是吗?”公主却是将信将疑,她不能分辨她说得每句真假。
    “公主不信我也罢,只是如果我能试一试让你和王爷早日得愿,是否就会相信我于你无害了?”她笑着心头有一刹如刀割,好像想就此放下,让人看不出她一丝难堪。
    公主一听讶异得望着她,道:“父皇都不答应的婚事,你能有办法??!”
    她是有多大的能耐??
    “不试就一分胜算都没有,只有试了才知道不是吗?”她却笑着侃道,却是没有几分胜算,只是同她说的一样,想去试一试,想着如此便至少不被他所厌恶。
    公主一听却是红了脸,却口是心扉道:“你丫头怎知我非嫁给他不可?!”
    话罢却见她望着她出神,却不知她在想什么。而她则是想着,她渴望有日风雨落幕能和她一样天真纯粹,不必如此心累。
    她本断不可将所有事扛在自己身上,只是到了这般境地,也是她一手造成,如若她不将身份掩去,受累的一定是安府和他…
    公主的马车载着她回了一趟安府,这回匆匆和夫人先打了声招呼,为避免她再次担心,说是同公主同游晋城,特意避开洛凝丫头,而她这回估计还在等她回来。
    只是夫人心头却尽藏了不安,不知道何时暮锦和公主有了这么好的交情?!公主可不是好惹的主,之前在殿试比剑分明还为难过她,今日的关系非同一般?
    夫人的不安是对的,因为太后却不是普通人能与之对弈的,连安王都想避开,她却要只身入这虎口…
    这是暮锦自年少离开晋城后,回来第一次入这云锦宫城,她的身份本就尴尬进不得这里一步,而此番一进来就担上了欺君之罪。她知道这事有些严重,只是她身不由己。
    她手里抱着夕颜,束发为云冠,着戎甲踏入了凤宫,太后早在帐后等她,却是先支开了公主…
    “纤若,凌木来了使者,你先去好好收拾下自己,他们说指名要你招待他们…”公主一头雾水,并不知太后的话为何意,却被丫头们拥着离开了殿厅。
    殿厅只剩一时的静默。
    “奴婢,参见太后。”她先将礼行过。只是太后却不发话,沉息带咳喘喘。
    “没有想到哀家活到这把年纪,居然能遇上女中木兰。听千军将首说你一人敌百?你倒跟哀家说说你出身何处?”
    “奴婢叫暮锦,是前墨宁水师总督护卫的女儿,在墨宁偶遇公主,却是一拍即合,借公主千军征战只为完成父亲遗愿。墨宁百姓遭贼人践踏,意欲图谋不轨,难忍其恶,若不一处为快,会成云锦大患。”
    “只是丫头只身一人带着千军仓促入战为何?明明天下第一庄陇月命人已经在平墨宁的水道,还差一半的工期就成了,却不多等些时日,你这么等不急犯险以陆兵敌水军,却是有急于求成的意味……若是墨宁贼军强不可遏,怕是丫头你今日不能站在这儿了…难道你对自己就这么充满信心?”太后淡淡说着,让她心狠提,太后身在帷幕后,将千里外的墨宁之战看得比谁都透彻!
    可是她身在墨宁却没人同她说陇月在默默平水道,只需等待几日,也不必身陷险境,她只知道他勒令陇月不予她兴桥造船!
    “太后所言甚是,只是奴婢侥幸,帝君的云鹰曾经是云锦的领头雄狮,奴婢相信的是他们。”她一番话却是说得太后再不得追究,好一个伶牙利嘴的丫头。
    “那你可知道今日哀家找你来做何?”太后沉息笑笑,却寒人心骨。
    “不知。奴婢和公主只是一面之缘。”她淡淡回道。
    “呵呵!一面之缘会知道帝君赐了云鹰军于她?!”太后冷笑,她居然一下猜出,她怕她算计公主。
    她心忽滞,她知自己说错了话,不知即将惹来大祸。
    “你到底是谁!接近公主何意?!”太后忽的发怒于无时,没有耐心再听她的话里藏话。
    “太后息怒,奴婢把公主当成朋友,从没有要对她不利!”她立马俯身求了软,可是太后哪里是普通人,她到如此位置,惩治有心人却是有她的一套!她怒意未歇,却是立马唤来了人,不由分说将她绑得动弹不得!
    这回她真的是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心慌无用,眼怔怔见人拿起了如同手掌粗的长鞭,将她双臂缠绕,却是命人一人一边,像外走,这架势是要用撕裂极刑,逼她说真话。
    她心头沉至谷底,却是狠得闭上了眼眸,什么也想不了。
    看她好似不太害怕,她却忽得命人退下了!却是一字一句道:“这法子让人死的太快,若是你不说实话就死了,那就得不偿失了,咱们换一种方式…”
    这话落下,惊得她脸色发白,她全然没有想过太后是个以武力治人的人!也不知她的凶狠冷辣至此,她暮锦再是会算,却也算不到今日。
    她忽的命人抬来了一个大缸,缸里有什么她不知道,却是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她才知眼看心下再无力承受,却依旧之字不言。
    只见大缸里漂浮着蛇虫鼠蚁的各种死物,却还有依稀活物吸血绝虫在动,侵蚀腐烂的尸鼠!下人们都不敢靠近,只是听她命道:“将这丫头拖入缸里,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看她如何在哀家面前放肆!”
    她已被恶心得接近晕厥,被人不瞬生生拖入缸内,一丝逃脱的余地都没有!恶臭扑面而来,莫大的恐惧占据了她心。身着戎甲虽是大大保护了她,而她露出的素手却被尸虫盯上了,锥心的疼漫上心头,脸色瞬然如纸白!这回真是无力回天了。
    然而,此时她却万般幸运,不知是那人早已等候多时,还是巧遇,忽得有人走进了大殿,缓缓沉声响起,却阻拦下太后的怒意…
    “平墨宁之乱的丫头而已,母后何须动怒?来人将她拉出来!”从身后忽然出现了替她解围的人,抬眼心惊,万万没有想到是帝君。
    帝君站立落定离她几步,黄袍威严历历,苍老容颜,却依旧透出当年风华,只是他的历眸藏鹰却让人不由觉身陷更深的泥潭!
    “母后,如此心急做何?你看她带了这夕颜大礼来必定是有事同母后相求,你要沉不住气怒意横生,吓退了她,还怎么看她作奸?!”帝君一番话沉声却听不清其情绪。
    她还是欠历,在云锦至高尊容的两人面前,只身入宫落得一败涂地。
    她手已经被尸虫沾染了毒素,双手红肿已然失去了知觉,幸而只是半分,入缸不过一时,全身湿透发臭,细思极恐,让人不敢近她身半步。
    她的脸色已经白如纸,神眸不再通来时那般坚定,已经成了空落绝望,却也不向他们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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