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红颜独憔悴,莫笑桃花劫 32.不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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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锦今日悔悟也不算迟,我凌木的条件如此封厚,难有人不动容的。”凌箫凤得逞放肆得笑,望着安王的眼眸多有不屑。
“如果你还是凌木的皇子,我还能信你几分,只是如今你身后无人,就不要说什么狂妄大话了。”她不由得嘲道,抬眼看却安王的神色如同修罗般,不忍再看。
“谁说我身后无人,暮锦忘了你放过的天山凌木大将是我皇弟。”他狡黠一笑悻悻道。
“他有几分能耐你我皆知,他从来可不曾听过你的话,不能指望他。”她淡淡说着,脸色苍白有点累倦,语气无心。
“那你完全不用担心,只要你今日交出夕颜。至少我凌箫凤不会伤了你半分,到时还能给你足够的兵力复兴绪方。”凌箫凤笑意深藏。
安王从始至终未发一言,只是反应过于激烈得是刑天,难以置信得望着她,颤然道:“暮锦!你知道你今天在做什么!”
她是胆大至此:公然要在王爷面前同凌木勾结?!
“刑天,你不是怀疑我有贼心,你便就看看清楚。”她却是冷笑道,没人知道她要如何。
“带我离开这里,我告诉你夕颜在哪里。”同刑天说完,却转而对凌箫凤一字一句淡道。
刑天睁大了眼眸,万没有想到她真的会答应凌木人的要求,却是毫无顾及王爷在场。
她心塞满苦涩,别无他法,有些事要解释不一定有用,索性让它败坏到底,才能真相大白。
她决然转了身提步急走,不想从殿门外闯进来了慌乱无措的侍从丫头们,她还没弄明白,看殿前出现的女子墨发如瀑凌乱,身旁还有人搀扶着她,口里喃喃道:“那丫头不是住这里吗,我要饮她血,我太难受了,你们快给我去找。手下的人无措,道:“她定是躲在里面了!”
是大夫人!而女子一对上她眼眸,脚步急快向她奔来。
辰时才镇住她,为何到了晚上却又发作了?!庄主为何没有命人将她看牢?
大夫人的病比她想象得还要严重,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形踉跄无路可退,瞬间背抵厅柱,手上寒剑倏然掉落,说时迟那时快,大夫人执剑就要向她挥去,寒光就要掠及她眉眼,却不想一声怦然,箭矢正中将其击落。
她心惊回眸,不过是须臾的瞬间,看却俊逸眉眼执弓于几步外伫立,夜风扬起他襟袍借走风华夜色,冷眸如夜霜,这番眉目是她梦里同征的模样。
大夫人失心发怒,却是倾身便就按住了她,她颤然回神,臂上瞬间传来麻木,大夫人身形重骨,压迫她身,已经是躲避不及,她心头沉沉,看却他再次拉弓张弦瞄着她眉心,大夫人扯了她手上的绷带,张口就要咬去,她敛眸咬牙再不挣扎,知道这次必然躲不过。
然而,她的齿牙才抵上她纤臂,却是瞬然倒地,箭矢入她肩骨几尺穿透,血色潋滟她眉目,神色苍白如纸。看他箭法如神,于千钧一发之时,丝毫不差,箭峰力道若要再一寸,便也能入她心…他从来镇定自若,无人知晓他心是否波澜起伏。
大夫人睁眼惊望回头几步开外执弓的男人,疯癫狂笑,却是忽得踉跄起了身,徒手拔过箭矢再次渐血四周,就是向着安王狂奔而去。
“暮锦,你看看,走啊!这可是绝好好时机!还愣着做何!”凌箫凤见势连忙拉起望着不远处发愣的她就走。
殿外忽得闯进凌箫凤的悉数护卫,一帮人马将他们全全掩护,她的脚步重负千斤,却是心海沉然,此时眼看另一帮人马却是向安王发起了团围,她再看不见他的身影。
一看就知凌箫凤早是有备而来。
刑天怒气更甚就要提剑产奸除恶,道:“暮锦,你给我站住!”
不想却是听了主子,淡漠一句道:“让她走便是。”
让她苟活,安府围困她多时,这绪方大业要让一个女人来承受过于沉重…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毫无情绪,就是半分怒意也没有,却是让她心落海底,因为这般生疏远离就是要和她划清一切界限,也似是他不愿为着奸臣牵动半分情绪。若是怒意和怀疑才是他的在意,他的放手宽怀是真正的不屑和冷落。
她好似听得万分清楚,只是脚步已经被凌箫凤的护卫推着走!回头望进他眼眸,心沉至谷底,眼看大夫人执箭向他心刺去,他却立定不动,只听到刑天唤喝一声:“王爷小心!来人!”
再之后,她已经被带离,便再不知殿里发生了什么,只有心鼓沉沉,喉头酸苦。
大夫人将他伤到了?!
刑天身后援兵到,殿里一片厮杀。
安王望着殿外离去身影,却根本不知大夫人已执箭而来,直刺他心口…刑天就要出剑,他没见过王爷竟如此失神,竟还让人近身伤到!只是他还没出剑,箭破他衣襟时,他才恍了神来,勾唇大掌便扼住了她的喉咙…
“请王爷手下留情!全怪老夫大错疏忽,没看住大夫人!”恰时庄主匆匆赶来,神色惶惶。
“陇月的侍卫真得没半个顶用,连个人都看不好?”安王深眸淡漠却是松了手,襟前微血暗涌。大夫人骤然如折翼倒地,却是还有着微弱的气息,喃喃道:“杀了我吧,杀了我痛快。”
周身一片血海忽得没入静默。刑天带着侍卫三两下将凌箫凤的人给解决完毕,第一侍卫的武艺是没人可质疑的。
“王爷,全怪老夫,那些都是贼人一等一的高手,夫人是被贼人放走的…”庄主解释。
“大夫人的病怎么回事,怎会中绪方之蛊?”安王不追究她伤了他,却是忽得问起原因。
庄主不回答,却又见他执起落地的箭矢,问道:“看来陇月和绪方有不少渊源,这绪方的箭矢,陇月怎会有?听闻庄主二夫人是绪方人,和曾时绪方大将军任氏有何关系?”
庄主身形一顿,反问道:“王爷何出此言,任氏是谁?”
安王将箭交到他手里,“庄主仔细看看。绪方有几个任氏大将军?”
箭峰上清清楚楚刻着一个任字。
庄主被问得无处可躲,连忙同安王请罪,道:“陇月是生意世家,对于政事一概不掺和。实不相瞒二夫人是绪方大将军的妹妹。二夫人来了陇月后,就和绪方亲友都断绝了来往。二夫人几年前病故,如今的陇月和绪方实在没有太多关系。”
“绪方国破,大将军不见踪影,他可曾是来找过庄主?听闻庄主白手起家,于云锦和绪方边境做来往贸易,凡是云锦输送绪方一切物资,赋税极高,没人能因此不亏损,反倒是陇月异常,自二夫人进府后门面忽旺,若不是有人于绪方关商从中做手脚?陇月可曾是有什么绪方大官庇护贸然走私?”安王随之直言逼问。
“陇月早些年做来往贸易,这些年已经侧重云锦内贸,再和绪方无瓜葛。”庄主神色惨白,掩下心波正色回道。没有想到安王来陇月没几日,不动声色将陇月查得够透彻,从来没人知道这些。
“陇月倒和本王的属下一样,这忘恩负义的性子如出一辙。”他勾唇轻笑,望着庄主深眸藏怒。
庄主神色慌张,他知道说的是谁,难堪至极,还是回了道:“早些年陇月是受了不少绪方大将军的好处,只是国破他失了势,却还真没找过陇月。”
“本王倒希望你说得是真话。陇月昨日刚去墨宁村寨输送物资,听说是月行例事,也不见陇月救济边城百姓,唯独对绪方旧人情深义重?”一番话落下,庄主肩颤踉跄,哑口无言,他什么事都瞒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