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哥儿行 第十一章:再遇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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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板查看貔貅的时候,陶染一直盯着对方的表情看。
那老板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灵气逼人的貔貅,趴卧着的貔貅每一处都精致细腻,虽然玉料选材一般,但其雕刻的手艺堪称大师级别。
那老板又看了一眼陶染,心想着这孩子恐怕是哪个大家族出身,但因为某些原因落魄了。不过这样更好,这玉貔貅虽然玉料普通,就冲这手艺,也要低价留下。
玉石那老板轻咳了一声,将貔貅放在柜面上,眼神睥睨的看着两兄弟:“你这玉料太普通了,顶多给你二两银子。”
陶染一听,顿时知道对方打的什么注意。
他上辈子混迹玉石界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师傅该交的都交了,他该看的也都看了,这玉貔貅虽然是青白底,玉料也普通的多,但就是雕刻手艺就很是难得,何况陶染对自己的雕刻手艺很是自信,他不相信只有二两银子。
二两是多少?
一两银子用现代的计算法,就是31。25克,虽然每个朝代的购买力都不一样,但陶染也观察过这个时代的生活水准,差不多是华夏的明代,那个时候的一两银子差不多能买两石米,差不多是现代的五百多块。
而一块玉件无论是放在现代还是古代,其价钱也不仅仅是二两,何况做工这么精细的,怎么也要五两以上的银钱,要知道就算在现代,买一块玉石挂件也需要万元以上。
这个亏陶染可不想吃。
想了想道:“老板,你给的价钱太低了,不如……我还是去别家看看吧!”说完,将貔貅拿在手里,拉着弟弟转身就要走。
陶玉完全是听个热闹,他甚至不知道银子长什么样儿。
老板是没想到一个半大的孩子竟然这么不好搞定,见陶染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就打算走人,顿时有些急了:“小兄弟,你先别走啊!你这玉质确实不怎么好,哎!算了,看你们两个的衣着,就知道是困难的,不如这样,我再加一两。”
老板一副‘我给你很大便宜’的模样,但陶染还是摇摇头:“算了,爷爷说这块玉怎么说也要五两银子的,我们还是去别家看看吧!”陶染装模作样的和陶玉说,换来陶玉迷茫的眼神。
老板一听,五两?
那玉件确实也就值这么个价钱,如果他再说道说道,勉强能卖到八两,也算赚了三两。
价钱不贵,这少年看着也不像个懂玉行的,如果放这样的便宜跑了……
老板转念一想,有了注意:“……小兄弟,不如这样,我给你五两,哎!虽然玉质普通了些,可做工确实不错,我看你们两个可怜,就五两收了吧。”
说着,老板继续叹道:“这玉,也就这样吧!我也不赚什么钱,这是银钱,如果你同意了,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果你将来打算赎回去,我们就签一份单子作保。”
陶染想了想,那貔貅虽然不止五两银子,可要价太狠也着实卖不出去,五两,已经是最良心的低价了。
想了想,陶染同意了,并且表示不打算赎回去。
一听到不打算赎回去,老板一阵窃喜。
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甚至老板还一副大度的样子送了他们一个布袋,用来装银子的。
正愁没兜的陶染接过沉甸甸的布袋谢过老板,装好了银子就出了典当铺。
出去后,陶染对陶玉小声道:“我们一会儿去买东西,不过还要先逛一逛其他的店面。”安全起见,他们要装出一副没卖出去的模样。这样才能避免被人盯上。
在逛了三家当铺后,躲在暗处的视线终于消失不见了。
陶染松了一口气,这才心满意足的带着陶玉先去了成衣店。
花了一贯钱定做了四套过冬的衣服,四套现在穿的衣服,正好兄弟两个一人四套。
陶玉还是第一次见到新衣服,进店后眼珠子都要粘到衣服上去了。
定做完衣服,一两银子剩下五百文(一两银子=1500文,一千文钱为一贯),陶染又用两百文买了一人两套的成衣,一人换了一套后剩下的打包带走,至于定做的,就要过十天后来取了。
和老板约定了时间,陶染带着剩下的四两银子三百文钱以及一包衣服离开了成衣店。
两人虽然穿的不是绫罗绸缎,但麻布柔软舒适,正适合两人平时穿。
穿上了新衣,陶玉的面色红润,一路上也没来的时候那般拘谨了,反而叽叽喳喳的拦着陶染说这说那的。
那模样就像刚出笼的麻雀,别提多活跃了。
买完衣服,就是买鞋,鞋子倒是不贵,尤其两人脚小,仅仅花了三十文就买下四双草鞋,陶染觉得草鞋不舒服,那之后又花了八十文买下两双布鞋,全部打包带走。
出了鞋店陶染不得不感慨古代的物价,简直好便宜。
现在零碎的银钱只剩下一百九十文。
两人逛了有一会儿,陶玉突然说饿了,然后两人又找了一家面馆,点了两碗面,花了十文钱,考虑到陶玉无肉不欢的个性,又花了十文点了一盘羊肉,羊肉足有一斤,也是够实诚了。
陶玉吃的满嘴流油,一边吃还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面和肉都很好吃。
陶染无奈的摇摇头,心想着一会儿要不要去买点盐巴香料回去?吃过餐馆的肉和面,以前的味道他还能吃的下吗?
答案肯定是不能,所以吃过饭,陶染又带着陶玉去买了盐。
古代的盐都是很贵的,尤其是细盐,不过古代的细盐和现代的细盐还是有很大差别的,陶染看不上,自然没买。他想着所谓一个现代过来的人,如何将粗盐加工为细盐还是清楚的,于是买了一袋五斤重的粗盐,还花费了他一百文。
剩下的七十文买了四斤的栗米,二两八角,二两陈皮,二两香叶,还打了一些酱油和醋。
然后……
然后陶染发现好像买多了,这……要怎么拿回去?
后来陶染无法,只能将剩下的四两银子拿出一两来换成一些碎银子和一百文,花费了十文买了一个背篓,这才将东西都背了回去。
好不容易到了破败的院子,已经是下午了,好在陶家每天只给他们一顿饭,还是晚饭,两人离开丝毫没引起别人的注意,这也算是好事了。
陶玉中午吃的有点多,回来的时候路过糕点铺子还奢侈的花费二十文买了一些糕点,没吃过糕点的陶玉表示晚上就吃糕点了,因此陶染也没去打猎,啃了两块糕点后让陶玉呆在房间里等着下人送饭过来,就背着背篓再次上山了。
陶染告诉过陶玉是为了不让别人来抢他们的肉,而视肉如命陶玉哪里还管那么都,一听别人知道后可能抢他的肉,就毫不犹豫的按照陶染说的撒起了谎来。
所以在陶家下人的印象里,他们依旧是吃不上饭的小可怜。实际上,陶玉最近两个月已经胖的十多斤了。
陶染这次上山还是为了玉石,他这次只打算带走一块大一点的玉石,准备雕刻一个摆件,摆件的样式他已经想好了,一颗发财树,发财树上可以点缀上铜板,看起来就高大上。至于玉料可能剩下的部分,就做一些小件。
打定注意,陶染这次挑选了一块重约十斤的玉料。
去了外皮,只剩下八斤半,篮球大小,够用了。
而且这玉料上青下白,正和了他做摆件的意思。
将玉料带回去,陶染没急着雕刻,反而是拿出那块黄玉细细观察了一下,最后将成人巴掌大小的六厘米厚椭圆形玉料分成了五片,每一片大约有一厘米,这五片玉料,他都打算做成玉佩。
在古代,玉佩几乎每位有钱人的标配,根据市价估算,陶染觉得以他的手艺,再加上这块黄玉的成色,每一个玉佩都要卖上十五两到二十两之间。
所以说做玉石生意的,无论是在哪里都是暴利的。
现代社会就不用说了,一块软玉雕琢而成的挂件起步价就要一万,成色好的十几万都有可能,翡翠就更不得了。
所以有了身后的玉矿,以及自己的手艺,如果再勤快一点,短时间内攒够一百两不是问题。
有了钱,他们就可以离开陶府,之后天高任鸟飞,凭李氏再狠毒,找不到他们也发挥不出来。
他们可以找一个远离陶府视线的地方住下,比如听说隔壁的丰县就是个不错的地方,虽然没有容县这么繁华。到时候如果缺钱了就可以回到矿山带走一两块玉石维持生计,或者他可以找一个雕刻的工作,就以他的手艺,相信无论哪一个做玉石生意的店铺都能聘请他。
至于变得有权有势?不好意思,多少年不念书了,科举就算了,锻炼锻炼将来考个武举还是有可能的。到时候就是陶玉和自己的读书习字问题了,不过还没离开陶家,暂不作考虑。
陶染将未来规划的很好,也正向那个目标一步步的前进。
从上次去西市后陶染就一直呆在院子雕刻,来送饭的下人习以为常,谁让这位染哥儿不喜欢见人话又少呢?据说还得了病,得病的人都晦气,因此下人送来饭也不敢进来,转身就走,生怕染了病气。
这倒是方便了陶染了。
陶玉无聊了就去山上抓抓兔子,下河捞捞鱼,不过天气越发冷了,陶玉也不太喜欢冷冰冰的水,所以撵兔子的时候居多。有时候实在是无聊了,也向往外面的美食,陶玉就会拿着陶染给的铜板去外面的集市买些吃食回来,除了西市如意街里面的店铺外,距离西市不远的水荣街临近河流,贯通东西,那里小摊贩特别多,还有许多乡下来的农人猎户贩卖农产品,兄弟两个能吃,这一买,就是成斤的装,闹到后来不少小摊贩都知道了陶玉。
后来他怕陶玉太张扬被陶府的下人看到,就勒令他少出去。
失去了乐趣,陶玉有些蔫蔫儿的,可哥哥的话他也不敢反驳。
十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如意街那里订购的衣服应该做好了,所以一大早,陶染就让陶玉看家,自己一个人去了如意街,虽然陶玉十分不愿意,可陶染虎着脸,陶玉也不敢再嚷嚷了。
清晨的气候微凉,陶染只带了一些碎银子,其余的银子都放在家里藏起来了。
紧了紧衣服,衣服中被布袋包裹了两枚玉佩,一块是第一次雕刻的没打算卖出去的双鱼玉佩,一块是黄玉雕琢的鲤鱼跃龙门的图案,寓意一举成名,这两块玉佩一块男女皆宜,一块学子专用,简直不能更完美。
陶染因为最近吃的好,也时常上山有意锻炼自己,腿脚很快,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西市。
他先去与上一家不同的当铺将双鱼玉佩典当,换了十两银子,这才打算去距离西市不远的私塾蹲守学子,去那个方向需要经过一条花街,所以陶染就闹不明白了,为什么私塾的不远处就是花街呢?
不过这不是陶染该想的问题,他也不会知道古代有个名词叫附庸风雅,而这风雅嘛……
自然不必说。
陶染快步走向私塾的大门口,此刻不是下学的时间,距离下学的时间怎么也有一个时辰,陶染也很有耐心,到了私塾前面的茶馆找个好的包间位置坐下,一边喝茶一边看向下面的私塾。
茶馆酒楼这种地方,通常都是八卦的集中地。
他刚坐下没一会儿,就听到旁边的包间内传来了八卦之声。
“这通判已经来了十日了,也不知到底要收多少粮食离开?我爹与我说,这次通判来是代表了上面的意思,南方地震,这粮食嘛!自然用来赈灾。”
另外一个声音继续道:“也就是空手套白狼罢了,雷兄,你家的意思可是要捐献粮食?”
那人叹息一声:“可不是吗?我爹说着是个大好的机会,要是能得了通判大人的青睐,日后商途自是不必说的。”
另一人感慨了一句:“不过如今的容县谁人不知陶家财大气粗,还与县令是姻亲关系,只是靠我等这些散户,恐怕难得通判大人青睐。”
“说起来倒也是,最近我听说啊!这通判大人所到之处都有陶家那位的身影。”
“可不是?人家有门路靠近通判大人,我等有什么?嗨!也只能远远的看一眼罢了。”
陶家?不正是原身的生父吗?
如果陶父真的和通判看对了眼,恐怕日后总是个麻烦事儿。
陶家现在在容县已经如日中天,如果势力再大几分,想要给陶父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一个深刻的教训,恐怕就难的很了。
陶染摩擦手中的茶杯,眼眸晦暗,原身受过的苦,不可能一点都不怨恨,而如今这个身体是他的,他自然不会再让别人伤害一分一毫,至于原身的那一份,他也会想办法讨回来。
隔壁没人再说话,看动静,是打算要走了。
那两人一边走还一边道:“最近听说通判大人总是来花街这里,不如我们去碰碰运气?”说话的人笑嘻嘻的。
而另一人也哈哈一笑:“那就走着,我也是好久未去,也不知红云姑娘是否想念我了。”
“还想念你?做梦去吧?”
两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茶馆,应该就是去他们口中的花街去了。
陶染坐在远处,双眼依旧盯着下面的私塾,但心中对花街却十分好奇。
至于那通判经常去这种地方,陶染并未放在心上,是男人,都喜欢女人多的地方,而陶染上辈子加这辈子长了这么大,没有一个能入的了他的心的,如果这辈子真的能找一个共度一生的,不管男女,也是一件幸事。
他虽然对通判的爱好不予评价,但这倒是一个机会。
也不知陶家和这通判有没有搭上线,如果没有,他倒是可以试一试。
陶染心中有了计较,却没有急着实施,怀里的玉佩还没卖出去,卖出去了再去花楼一探究竟。
而此刻,正被陶染计划要套近乎的通判正和县令在私塾内走动。
“通判大人,容县这一年的学子都是出类拔萃的,想来今年的科举,应当可以博得一个好成绩。”
李县令跟在通判的身后,一边小心陪着,一边极力推销容县的学子才人。
那模样谄媚至极,但刘能也是习以为常。
“是不错。”刘能淡然道。
他见过的有才学的可一点都不少,就是他的那群师兄师弟们,随便拿出来一个就有治国之才,而容县的学子……在刘能看来也就那么回事儿,不过为了给李县令留一些薄面,他这么说也只是客气客气而已。
倒是李县令一听可乐坏了:“多谢通判大人的夸奖,要是学子们听见了,一定非常高兴。”
刘能没接话,反而到:“大人体察民情,友爱学子,我想容县日后定能出个状元郎。”
李县令被说的满脸通红,十分受用。
刘能看他的表情,道:“如今看也看过了,还是莫要打扰学子们学习的好。”
李县令赶忙道:“对对对,大人这边请,百花楼那里,我已经给您定了最好的席面。”
刘能面上甚至满意,内心却觉得腻歪,心说这容县的花魁也就那样,庸脂俗粉而已,没一个看的过眼的,也不知这李县令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他一定能喜欢,而且在这里快半月了,不是花楼就是酒楼,着实腻歪。
不过刘能却没有拒绝,明日会在天凤酒楼着急商户募捐钱粮,有这县令在,倒可以省下一番功夫。
刘能内心打着用完就扔的心思与李县令一起出了私塾,刘能一个二十来岁的高大男子,脚下如风,身后的李县令颤着一身肥肉紧追而上,看着倒是有几分滑稽。
不过刘能走的太快,刚出私塾,迎面就撞上了一人。
作者闲话:
今天发晚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