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啥时候走的？”
    “顾白好像很不舒服，最后一节课没上就走了。”
    莫凡拳头攥紧，俩眼直喷火。妈的，意思是高一一放学顾白就跟着一块儿走了？！
    白麒麟下楼就看见莫凡对着一班的教室门练眼力，好奇地凑上前往教室里望了一眼，懵了，“顾白人呢？”
    莫凡咬紧了后槽牙，转身就走。
    俩人走出校门，白麒麟推着自行车跟在后头，发现这丫跟无头苍蝇似的乱窜，从这条街穿到那条街，从这个巷子绕到那个巷子，根本没个目的地。
    跟了好一阵儿，白麒麟忍不住说：“就你这样瞎找，找到天亮也找不着人！”
    莫凡根本听不见，满地扫雷，连路灯杆子后头都要探一眼。
    白麒麟掏出手机再给顾白打了过去，那头还是关机。他无奈地摁下挂断，这时，莫凡兜里的手机却唱了起来。
    “是我入戏太深，还是你演的太真，后知后觉的残忍，似幻似真，是爱你还是恨……”
    莫凡神速地将手机掏出来，脸上的激动却瞬间凝固成冰。
    他摁了挂断，手机却再一次唱了起来。
    暴躁地接起电话，莫凡冷道：“程冲，老子现在没工夫跟你BB，有屁就快放！”
    “我要是你，我现在立马道歉！”
    莫凡抬手就把电话给摁了，却在把手机放回兜里的时候顿了顿，重新拿起来，给程冲打了回去。
    “你说。”
    程冲乐得欢，“凭什么啊，老子现在什么都不想说。”
    “我道歉。”
    程冲默了半晌，道：“刚才让你道歉，你不道，过期作废。”
    莫凡喘气儿都粗了，一字一顿道：“你他妈到底想怎么样！”
    程冲哼笑一声：“叫一声爹来听听。”
    电话背景里顿时传来一片哄笑声。
    白麒麟在边上听得清清楚楚，立马儿骂了起来，“孙子，你他妈管谁叫爹呢！”
    “程冲，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开玩笑，有事儿说事儿。”莫凡阴沉着脸。
    程冲笑了一阵儿，说：“顾白被人绑了。”
    莫凡嗖地背脊冰凉，“他人现在在哪儿。”
    “你叫我一声爹，我就告诉你。”
    “程冲，你要是敢玩儿我，我有得是时间和精力弄你！”
    程冲冷笑道：“随你，别他妈后悔。”
    莫凡用力地握着手机，指关节泛白。程冲那边也没挂电话，两方就这样僵持了。
    白麒麟说：“莫凡，别搭理他，咱报警。”
    莫凡也不是没想过报警，可等警察来查，抓到人的时候，该出的事儿早出完了！
    “程冲，我叫你这声爹，行了吧！”
    “谁让你掺这么多废话了，一个字儿就成，叫吧。”
    莫凡拿下手机，狠狠地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冲着面前的路灯杆就是一脚。铁杆子嗡嗡地叫唤了两声，他重新举起电话……
    双手被绑在身后，双脚被捆在一起，顾白坐在高脚凳上，漫不经心地挨个儿打量过包厢里的几人，淡淡地叹了口气，那样子就像把他绑在这儿有多浪费他的时间和感情一样。
    “小子，你那什么眼神儿，再看一眼，老子把你眼珠子抠下来！”一尖嘴猴腮的男人龇牙瞪眼地大声道。
    顾白面无表情地看向说话那人，明明只是寡淡无聊的眼神儿，可落在别人眼里，就成了赤裸裸的挑衅。
    “妈的！”男人上前就是一脚，可脚尖刚撞上顾白的小腿骨面，他就抱着脚斗鸡似的满屋子单脚跳，嘴里嗷嗷个不停。
    另一人走到顾白跟前，蹲下身捞起顾白的裤腿一瞧，两袋军绿色的铁砂把腿缠得严严实实的。
    “这什么？”
    顾白良心解释：“练腿肌的。”
    这人顺手颠了颠，“这玩意儿真有效果？”
    顾白冲脚踝上捆着的绳子扬扬下巴，“你把我松开就知道有没有效果了。”
    “那不行，你是鑫少要的人，我不能动你，一会儿鑫少就到了，你也别急。”
    顾白还没说什么，他背后绑着的张梦雪倒是慌了，边哭边求。
    “李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就是想气气鑫少，我真不喜欢他，我……”
    “这些话你留着给鑫少说吧。”被叫李哥的男人说道。
    顾白在张梦雪断断续续的嘤嘤呜呜里冲李哥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手麻了，能不能先给我松开，一会儿鑫少到了，我跟他解释。”
    还在跳斗鸡舞的男人身残志坚地冲他嚷道：“我看你他妈知道得明明白白的！”
    李哥站起身，俯视着这个一点也不像少年的少年。包厢里光线昏暗，却将少年伪装在精致容颜下的硬朗给暴露了出来，这张平静无波的脸隐在灰黑的阴影里，任他怎么瞧也瞧不出半点端倪来。
    “我不能帮你，你要是自己能解开，我可以不管，但你不能出这个门。”李哥忽然说。
    有这一句，就够了。顾白动了动蝴蝶骨，直接画了个圆，把扣在背后的两个手腕拿到了前面，连个眉头都没皱一下。
    在几人的目瞪口呆之下，他不紧不慢地解了脚上的绳子，再用嘴扯开手上的绳结，三五两下，绳子哗啦啦全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