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6 送这个只是顺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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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官媒。”落青梅走进温无倾书房,抱拳对他作了下揖。
温无倾打量了她一会儿,还真是剽悍,行礼也用男子的作揖。
“来此何事?”温无倾坐在椅子上,手支着一边慵懒地看着她道。
“我来给您道歉,昨日之事确为我之莽撞,未弄清是非,害您损了媒金,又…损了声誉。”昨天那闳员外那么羞辱他,肯定会损了他声誉,她有些底气不足道,“今特备了些赔礼之物,还请笑纳。”
落青梅将手上提着的几个盒子给温无倾。
温无倾坐着没接,卺酒站着也没接。
落青梅有一点尴尬,将盒子放到温无倾的桌案上。
温无倾看了眼那几个盒子,心里想一下给她扫下去,但还是罢了。他不跟钱过不去。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温无倾看着她道。落青梅发现,他声音还真有点好听。不过他怎么这么骚啊?
穿着个大红袍,绣面花里胡哨的。还有刚她在官衙外看到的牌匾——“扶郎花”。敢不敢再娘点?
“对不起。您能…”落青梅抬头看他,“原谅我吗?”
“哼!”温无倾猝然一笑,像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
“你觉得你坏了我两千两的媒金,又损了我常年大好的声誉,你一句对不起我就能原谅你?”温无倾坐起,伏向案前一手支着下巴凑近看她,“你是皇帝吗?面子这么大?”
“还是你觉得你是个大美人能吸引我,撒撒娇我就既往不咎?”温无倾说着又打量了下她全身,“瘦成这样,身无半两肉,就脸勉强能看。”
落青梅咬唇,心里瞬时窜起一阵怒火,但是低着眼没有反驳。
“您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落青梅低着眼问。
“怎么,被我说几句就生气了?”温无倾明显的感觉到她强压下的怒火,笑了笑道,“你可知昨日闳员外怎么羞辱我的?”
“就因为你这一次劫亲,闳员外就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对我这么些年来做的几百桩婚事全盘否定,我辛辛苦苦做了几百桩婚事得来的玉麒麟,却被他说成沽名钓誉!”
“最后他拿了一包茶叶当众扔给我,说这就是媒金。”温无倾凑近落青梅一挑眉,“你能体会我当时的感受吗?”
他宁可他什么都没给他,也比扔他一包茶叶当做媒金给他要好受得多。
落青梅听他这么说有些感同身受,心里生出愧疚,有些可怜他。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温无倾陷在昨天被羞辱的悲伤之中,落青梅等着温无倾发话。
等了有一会儿,落青梅抬头看了看温无倾:是不是我不说话,这货就能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
“咳咳!”未免沉默到天黑落青梅先出声了,看着温无倾问道,“您要怎么样才能好受些?只要你说,只要不伤天害理,我都答应。”
“那我要你做官媒。”温无倾抬起眼来,看着落青梅笑。
逃了四年官媒任命书,可见有多讨厌做官媒。
“这……”落青梅咬唇抬眼看向温无倾道,“我做不做官媒和让你好不好受有什么关系呢?”
“你不快活,我就高兴,你说你做官媒我好不好受呢?”温无倾嘴角上扬,“逃了四年官媒的落家大小姐,落、青、梅~”
落青梅眼眸一睖,未免发火上去揍他,她垂下了眼,道:“这件事不行,换一个。”
她逃了四年的官媒,就为哄他高兴就听他的要求去做了,那她逃得多不值?
“给我找桩两千两以上媒金的婚事。”温无倾也并不觉得她逃了四年的官媒会因他一句话就听话去做了。
“两千两的媒事……”落青梅捏了捏大拇指,微拧眉:很难啊……
听说平时媒婆做的婚事,媒金一百两都算高了,醍州不比京都,再怎么出名也不及京都的大户人家多。能拿一百两媒金都算富裕了,拿两千两的大户人家恐怕两只手就数得出,若是那样,又要考虑他们家是否有没成亲的,那能以两千两做媒的就更少了。
落青梅拧着眉没敢应下,只道:“我尽量…”
“嘭!”温无倾一拍桌,“尽量!?你劫亲那么痛快,怎么就没想想后果,现在叫你找桩两千两的婚事你不敢应了?!”
落青梅被他拍的声音惊得后缩了一下,眨了眨眼看向他道:“我对这事不擅长,找两千两的婚事对我真的很难…”
“你有什么擅长的!?”温无倾瞪着眼看着她,手还按在案几上。
我擅长很多,擅长武功,我能对你挥几下吗?落青梅撇嘴看着温无倾暗暗想。
温无倾见她不回答,后靠到椅子上挑眉继续道:“我不管你擅不擅长,总之从明天起,你就给我挨家挨户地上门问亲,直到你找到一桩两千两以上的亲事。否则——我是有权处置你半道劫亲的。”
在景页朝,只要关于姻亲之事,全部都归官媒管,甚至因姻亲发生的刑事案件官媒都有权管,若是处理不好,可向刑部修书援助。
“你要怎么处置我?”落青梅抬眼冷冷看他。那劫亲程度根本不至于追究刑事责任,他这明显就是公报私仇。
“看我心情。”温无倾小扇子扇着风,铐上二郎腿。
“你!”落青梅咬着牙,狠狠瞪着他,“你这是徇私枉法,不怕被越级状告吗?!”
“你连个九品官媒都不是还想越级状告我?怎么也得等你当了官再来说吧?又或你想直接告御状?你要不想还没见到皇上面就横死,我劝你最好还是别去。”
温无倾说的横死,是说落青梅告御状宫门侍卫大概率不让她进,连皇上面都见不到一面,就很可能被宫门侍卫直接刺死,但落青梅却以为是她要去告御状,他就买凶杀了她。
落青梅骤时就将他在自己心中的人品降为了零。
“好!我答应你!”落青梅不想再看到这个贱人,说了这句话就甩袖出去了。
温无倾看她这么怒气冲冲,扇风的手顿住,有点愣。想了想,觉得她或许是生气自己威胁她便没再多想,转头看着案几上的锦盒对卺酒道:“打开,看看都什么东西。”
他坐在案几前,一早就闻到锦盒里悠悠飘出的香甜,难道她赔礼全赔的不值钱的吃食?
卺酒小心打开锦盒,说道:“是葫芦形的玉壶,只有拳头大小。”
卺酒说完又打开另一个盒子,道:“是金圆筒做的占风铎(风铃)。”
卺酒再打开最后一个锦盒:“诶?”
卺酒看着锦盒里一个玉碗装着的,嫩嫩的乳白色胶状物体睁大了眼:“这什么东西?”
卺酒将锦盒拿给温无倾看:“无倾这什么啊?”
温无倾抬眼看去,观了几眼,看到碗下压着的一张纸条,将其抽出来看:这碗里的果冻布丁虽不值钱,但那碗是玉的。还有,这果冻布丁是吃的。
“哼…”温无倾忍不住一笑,“碗是玉的。”
卺酒看着他家公子白皙的脸,嫩红的唇勾起笑,那魅惑无双的眼也笑得眯起,如最魅人的幽月,心想:他家公子要不是老穿很娘的衣服,做很娘的动作,追他的人肯定排到醍州城外了。
不过他知道无倾不是装的,是真娘。
他爱用小扇子扇风,扇得很快,给他换大扇子不用。高兴了可以肆无忌惮地做很娘的动作,倒是不高兴的时候比较不容易娘。
温无倾在卺酒编排他的时候去厨房拿了个勺子过来,坐到椅上,手持着汤匙看着那果冻布丁想试试,又犹豫:她不会给我放毒吧?
犹豫了很有一会儿他还是下匙去舀了,他家是没有银针这种东西的,所以无法现在去拿根银针试,而他也不想拿个银首饰杵进布丁里,所以即便不放心也没检查。
温无倾将汤匙放入嘴里,一碰到那软软的布丁就颤了下,这触感,他没在任何食物上感受到过。
放入舌尖都是滑滑的,而且味道香甜而不腻,很是顺滑。虽并不是很让他惊艳,但他却吃得停不下了。
卺酒看着他吃得那么好吃的模样,暗自咽了咽口水,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出了声:“无倾…我也想吃。”
“自己去厨房拿勺子。”
卺酒一笑,立马转身出门朝厨房而去。而等他回来时,却看到布丁只剩一勺了。当即愣住,有些委屈地伸手去那碗中,用汤匙舀起。
温无倾叉着腰捂着肚子靠在椅子上,眼神闪烁的看卺酒。
他也想给他多剩点,但每想跟他“就剩这么多”时,又控制不住地看布丁一眼,看一眼就忍不住扣了一勺。
然后扣到他实在无法昧着良心,让他回来扣空碗时,他才停下。
卺酒本来是委屈地将布丁舀到嘴中,但舌头一碰到那布丁就一扫委屈,惊喜地看向无倾道:“这触感…这触感太滑了,吃着好舒服。而且这味道和触感结合,让整个食物的好吃程度都上升了两阶呢。”
“嗯。”也不知她哪买的,他这个尝遍醍州柃州美食的美食爱好者,竟也没尝见过这个。下次问问她哪买的吧。
哪买的?落家落青梅商店,只此一家,这个朝代别无分号。
她原是做给黄桃安慰她今天眼睛受伤的,做多了便想着顺便给温无倾一份。这送一份布丁还损失了个玉碗。她是很心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