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寻找 第四节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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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第四节若只相遇
    如果破茧只为了绚烂的蝶衣,那也是好的。
    偏偏却又恋上嚣张妖娆的火
    这就像是劫,你逃不脱的,即使可以逃脱,你也不愿意。
    仿佛那灼热的光明是今生誓死追逐的风景
    这就是宿命,你千心万苦想得到的,总是被阻隔。
    伤痛与生命一起轮回。
    于是,逃不开。
    “安,晚上有空么?我为你做草莓奶油蛋糕。”女子在电话那头询问。
    “华华,你得等一下。我这边还有点事。”在喧嚣的酒吧,叫安的男子把手机抵在腮帮与肩膀间,一只手端着酒杯,一只手搔着金黄色的头发。他是一个不喜欢被拘束的男人,即使爱上某人,也不轻易改变他放荡的性格。他没有什么固定的喜好,有时候,喜好固定了,就多了规则。所以他自己定的规则,宽容却致命,似做人,可宽容却不软弱
    “好,我等你。”她挂掉电话,他总是叫她华华,身边的朋友也随他这样叫,连她自己都快忘记自己的本名叫“华女”。爱上一个人,便会忘记那些曾经立下的规则,而订立新的规则。这就是爱上一个人后要承担的宿命。
    她把长发绾成髻。租屋简陋,没有供暖设备,她穿着白色羽绒服,戴一个碎花围裙,一双素色拖鞋温暖着她的脚,就像爱情温暖她的心。
    她喜欢在闲暇的午后,虔心制作蛋糕。她喜欢在那复杂的程序中让自己心神宁静,她喜欢在复杂的过程中表现自己的有条不紊。无论是做蛋糕,或是生活。
    这让别人以为她是个极其理智的女子。
    首先是准备材料,烤盘,草莓,香草精,鸡蛋,白糖,鲜奶。低筋面粉,玉米粉,苏打粉,鲜乳酪,薄荷叶。
    然后按以下的步奏去做:
    1)将烤盘纸铺在烤盘上,放入烤箱预先加温至18度。
    2)将奶酪除去些许水分。
    3)将蛋黄,砂糖倒入干净的钢盆里,以隔热水加热的方式打发至稠状。
    4)将低筋面粉,玉米粉,苏打粉各自过筛后搅拌均匀放置一旁待用。
    5)加入鲜奶以及步骤4处理过的材料,搅拌均匀。再倒入烤盘里,以180度的温度烤12分钟。
    6)蛋糕凉后从烤盘取出。
    7)将鲜奶油以隔冰水降温的方式的打发至发泡。之后将砂糖慢慢加入打发均匀。最后加入香草精搅拌均匀。
    8)把洗干净的草莓去蒂头,作装饰。
    9)步骤7处理过的鲜奶油均匀的抹在蛋糕上,并铺上去蒂的草莓。
    10)放置在冰箱20-30分钟后用剩下的鲜奶油装饰蛋糕表面。铺上草莓和薄荷叶之后再送进冰箱20-30分钟,即可完成。
    她从书上学来这一套家庭蛋糕的做法,辛苦做了几个月家教,才买到一个烤箱。没有冰箱,她便将蛋糕端到房东家里,借用冰箱。
    当然房东每次都收取一定的费用。肥胖的老太太还不停对着她抱怨:“你也知道这物价疯长,电费也贵着哩。”
    在做蛋糕之前,她便将银耳,红枣,构,冰糖放在电饭褒你熬汤。
    她从房东那里把蛋糕取回来,放在桌上,等安。
    爱上一个人,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竟可沉浸在自己臆想的幸福幻景中无法自拔。甘心为他做一个小女人,熬一锅汤,做一个香甜的蛋糕。
    她等待着她爱的人,轻轻呼唤:“安,安……。”
    安这个字代表平安,安生。多好啊。可当这个字被轻轻唤出来,就像是在叹气。一遍一边的呼唤,便像一次一次遵循不可改变的东西。
    钥匙转动门锁,发出“喀嚓“的声音,黑暗中的静寂被撕烂。
    “华华,我来了。”安进屋将房门关上。
    “来坐下,外面定是很冷。”她起身将男子按在座位上,复坐下来搓着他冰凉的手指。安抽出一只手,揉揉她的长发。微斜着身子,亲吻她的额头。如此没有温度的嘴唇。
    她闻到安身上浓烈的烟味,以及香水味。
    她进厨房端出两碗银耳粥,发出“吧嗒”、“吧嗒”的脚步声。
    她切一小份蛋糕放在碟子里,插上小匙,递与安。
    “十分美味!”他抿着小匙露出极其享受的夸张表情。
    她会心的笑,有人说抓住男人的心得先抓住男人的胃。可是眼前这个男子并不喜欢甜腻的食物,却硬是不皱眉地吃下她亲手做的蛋糕。
    她想,至少这一刻,她是抓住他的。
    “你可找到工作?”女子抬起头道。
    “还没哪,哪能那么快啊。我都不急你急什么?”他只是埋头吃。
    “我只是随便问问,我向学校递了留校申请。”
    “哦,当老师也是不错的。”他仍是漫不经心。
    她明白他被冒犯,他从不需要别人操心,否则会觉得伤自尊。他脾气好则好,不好则即打又骂。
    片刻,安的电话响起。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喂,谁啊?咋那么吵?”
    “有好玩的?真的?”
    “好,好,我这就过来。你小子可别蒙我。”
    他挂掉手机,放回裤兜。
    “华华,我有事,就不陪你了,啊。”他站起来,俯下身吻对面的她的嘴唇。
    他走到门口,又折回身。“把那个剩下的蛋糕给我装好,我带回去吃。”
    明明知道他在撒谎,她还是按照着做。用塑料饭盒将蛋糕小心装好,再套上一层塑料袋子。这蛋糕他会送给哪位性感的女子呢?安这样的人,极能讨女孩欢心。
    他拿在手里,轻轻拥抱女子。吻她漆黑而卷长的睫毛。
    她忽然想到,一本杂志写道,喜欢吻对方睫毛的人,是最易花心的人。
    而安,喜欢吻她的睫毛。
    桌上的银耳粥未曾动过,她将碗里的同锅里的一起,倒进垃圾桶。熬粥只为博他欢心,他若不在意,留着无用,她也断然不会喝。更何况,这次的粥熬得不过好,一是电饭煲不好控制火候;二是她将红枣,与银耳一起下锅,熬出来的粥颜色偏黄,红枣因熬得时间太长,变成黑枣。
    他们不住在一起,她说自己需要自力更生,而他亦需要自由。
    他匆匆行走,冬日的寒意冷入骨髓。
    远处角落似乎有个人影,他并不在意,这样的人,到处都有。走近,竟发现是那个卖艺的女子。紧紧抱着猴子,眼神依然寂寥。
    这些日子,他总是看到这个组合,女子抱着一只瘦小的猴子,猴子戴着那顶灰色的破旧帽子。她抱着它穿梭在茫茫人海,她冷艳的脸庞不曾哭,不曾笑,不曾惊慌。微卷的长发凌乱地搭在胸前。她像是遗落在尘世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她修长的身材略显单薄,背微微驼。眼神空明澄澈,仿佛沉浸在一段瑰丽的记忆中不能自拔。她与猴子便这样依偎着取暖,生存,穿过城市的繁华与冷漠。他被这个女子神奇吸引,在她卖艺的时候,若无其事的走近,丢几枚硬币或几张纸币在那顶灰色的帽子里。
    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她因为未完成的梦想而跌落凡间。
    他靠近他们,俯身凝视着她,他好想抚摸仙子的容颜,感觉她皮肤下的温暖。
    猴子从怀里挣脱,护在她前面。对着他龇牙咧嘴,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它把他当作坏人了吧。
    他笑笑,打开塑料盒,奶油蛋糕在昏黄的灯光下泛起一层银白的光。两颗草莓依偎在蛋糕上面。香甜的味道散逸开来。
    她的身体开始颤抖,眼睛里洋溢着亢奋。她捧过蛋糕,苍白的脸颊印出两朵红晕。
    她急促地喘息,喉咙里发出“呼呼”的声音。
    终于找到了那个人。变化太快,她瞬间不能适应,不能适应她们离得很近。
    她把蛋糕递给猴子,猴子埋头吃。她紧紧拉住他的手,他感觉到她皮肤下汹涌奔腾的血液。但是他看不懂,她急切询问的眼神。
    她闻到蛋糕上关于那个人的浓烈的气息,。
    他看不懂,她亦说不出。猴子吃着蛋糕,陷入安静。不是蛋糕堵住它的嘴,是哀伤窒息了它的心灵。有一道暗伤,不断在皮肤下溃烂,一天盛一天。有的人,即便倾尽一切只为在某人心里烙下印记,而终其一生,只是一个小角色,一个不起眼的过客,而已。
    “外面冷着呢,住我那里吧。你找到工作就可搬出去。”他对她言语,“可听得懂?”
    她点头,抱着猴子跟在他身后。猴子的四肢,在曾经不停逃命的生涯中,受尽摧残,如今只能勉强站立,却还要在耍戏时卖力讨好观众。
    她只知道,她离不开它。它亦不能离开她,他们为了生存而结合在一起。
    他安置好他们,便急着出门玩。他离不开的只是酒精,香烟,美女。这些都不需要支付感情,只需一次一次透支自己的身体与金钱。
    他走出门又返回来,从衣柜里找出华华的衣服,让她洗澡后穿上。他之所以带她回家,而且还附带一个拖油瓶,全是因为那张绝色的面容,以及沦落街头骨子里却始终透露着的骄傲,冷漠。
    “你叫什么名字?我很好奇。”他睁大眼睛试探着问。
    她望着他,无法回答,又不曾识字,写不出来。呆在原地。
    “喂,我,我没别的意思。我叫安。”他慌忙解释,又想到底叫她什么好呢,他搔着黄色的头发。
    “要不就叫你‘锦’?对,就叫锦啦。”他第一次见到她,便是在锦河旁的小广场上。
    安离开后。她搂着猴子在卫生间洗澡,把穿了数日的黑毛衣和牛仔裤扔到一边。温热的水从头顶的花洒倾泻而出,
    她合上眼享受这一刻的温暖,她的身体布满疤痕,那些疤痕像大朵大朵的的菊花,那些靠汲取身体里的汁血而存活的菊花。那些疤痕在片刻间适应不了温暖,开始猛烈地抽搐。
    猴子用湿漉漉的头蹭着她修长的腿,开满菊花般的疤痕的腿。
    她的皮肤下,没有温情,只有化脓的伤。不曾愈合。
    16岁那年的记忆,瞬间复活。如此鲜明的在她面前再次上演。
    她被凉城里的女人赶出凉城,她赤裸着白皙的年轻的身体。那些女人在她身后用用荆棘条抽她的背,手臂,腿,她的每一寸肌肤。那双赤裸的双脚踏过荆棘从,踏过坎坷的山路,鲜血淋漓。直到她被驱逐出凉城的境地。满身的血。
    她倒在繁花似锦的草地,疼痛得翻滚。细碎的花瓣,草叶,松针,被鲜血粘在伤口。她有一刹那的痛恨,她痛恨又可怜这一群人,憎恨他们的懦弱与愚昧,他们抛弃她,任她受尽屈辱,疼痛。
    16岁那年,她第一次开口说话。
    “上天,将我变成一条蛇吧,离开这尘世纷扰。”
    她向上天祈祷。
    她感觉到身体在变化,麻醉的酥意,她闭上眼睛等待苏醒,等待蜕变。
    她成了一条蛇,五彩斑斓,粘着伤口的那些细碎花瓣,草叶与鲜血一道化为斑斓的蛇鳞。
    洗完澡,穿上他放在沙发上的衣物,是那个女人的,她寻找的那个女人。墙上的大黑白相片里,她穿一袭米色长裙站在怒放的樱花树下,长发微卷搭在胸前,微微上扬的嘴唇,绽放着浅浅的笑容。
    她与猴子睡在床上,盖同一床棉被。她紧紧抱住自己,拥抱身上的衣服。她又沉浸在记忆里不可自拔。
    有谁被遗忘了。
    是的,它被遗忘。
    直到清晨,安才回来。手里提着面包,牛奶,还有一串香蕉。
    他有些须懊恼,他昨晚不曾问他们是否饥饿。
    他又反过来安慰自己,收留他们已算仁慈。
    进门,一阵寒意伺机钻进屋里。他脱掉白色羽绒服挂在门后的衣钩。双手拉了一下黑色毛衣的下摆。
    走到床前,看到她与猴子各自蜷缩着身体,背对而睡。
    租屋很简陋,被一分为二,一边作卧室一边作客厅,带一间狭小的卫生间。没地方做饭。
    当然,他也不会做饭。
    “喂,锦,起床啦。”他拍着床唤他,他还记得叫她“锦“。
    猴子“嗖“地从被子里弹出来,眼神敌意又戒备。
    安望着那双灵气生动的眼睛,突然心生厌恶。那样的眼神,应该是人的。
    她从被子里缓缓撑起身子,双眼蒙胧。瘦削的美人骨从白毛衣的敞领里露出来。
    “锦,吃饭啦。”他看着她,指指桌上的食物。
    她听着他唤“锦”,竟有片刻失神,然后掀开被子,抱着猴子离开床。
    “锦,我先睡了,晚安。”这个黑白颠倒的男子钻进温热的被窝,朝她挥了一下手。
    她点头示意,把猴子放在椅子上,自己坐在一边。剥开香蕉递给猴子。
    她小心拆开面包精美的包装,一层一层,像打开精美的礼物。
    他们将食物吃得丝毫不剩,曾经的艰辛让他们舍不得浪费。以前,只有在赚了足够的钱,老人才会带他们住进有电视,有舒适大床的旅馆。
    这样美好的早餐,是男人赐给她的?还是上天赐予她这个男人?
    她走到床前,为安盖好被子。开始收拾杂乱的房间,她将窗帘拉开,竟有微薄的阳光穿透玻璃,洒进房间,落在她单薄的身体。
    有细微的尘粒在明亮的光线里静静舞蹈。
    她将卫生间里,昨晚卸下的衣服鞋子,同安堆积的衣物,仔细洗干净,晾到外面的阳台。
    猴子一直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对着21英寸的彩色电视舞来舞去,神色悲哀,无助。不知是因为电视里的画面还是因别的原因。
    她扫地,拖地,把灰暗肮脏的地板拖长明亮的雪白,可以映出自己的落寞。
    忙完,她关掉电视,抱起猴子走出门外。
    她不急着去找那个人,她怕突然见到那个人,她会兴奋得死掉。
    而且,还有别的原因,她不能离开猴子。
    她抱着猴子,猴子搂着她的脖子。即便被人收留,她还是要去卖艺。本是为了追寻而漂泊,而现在竟害怕离开这样的生活。
    更何况猴子亦是喜欢这样的生活。
    她在围观的人群里寂寞起舞,发丝飞扬,遮住她略微驼起的背,什么时候,骄傲冷漠倔强的她,已开始驼背。
    每一个轻盈的旋转,浅褐色长裙散开大裙摆,旖旎万千。黑色的细跟皮鞋在裙裾下时隐时现,细碎的舞步有条不紊。
    像一朵素净却又不失华丽高贵的兰花。
    那双黑色亮漆皮鞋,是她在床下搜罗出来的。那个人的鞋竟适合她的脚。
    今日,她婉转的哨声异常明亮高亢。
    猴子在一旁拿着破帽子要钱,点头哈腰的样子,让她想起曾经那个农夫,为了将一条蛇卖出好价钱,不停地称卖艺的老头“大老板,”而“大老板”其实比他还穷,但是他竟舍得掏钱买下她,也许应该是救下她。
    猴子的身体经过长期的劳累与寒冷的侵袭,已经不能够再翻跟头,逗观众乐。
    女子舞蹈,猴子收钱。这个奇怪的组合。仿佛是猴子主宰这个女人。生活让人说不清是谁主宰谁,只是让人明白只有相互扶持,才能生存下来。
    直到曲终人散,她捏着那把零碎的钱买了一大袋苹果,抱着猴子会安的房间。
    “砰、砰……”她一手敲门,一手抱着猴子,猴子抱着一口袋苹果。
    过了许久,门才“吱呀”一声裂开一条缝,探出一张俊美的满是睡意的脸。
    “我还以为你,”忽又看见她怀里的猴子,安又改口:“以为你们不辞而别了呢。”他打开门,伸手掩嘴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锦,快进来。”
    “买了苹果?怎么又去卖艺了?”
    “为什么不给我买份炒饭?”她望着安,有片刻惊愕。这男人对她如此随意,仿佛她是他的一部分。
    她只记得把挣来的钱买苹果。
    她只记得猴子。
    猴子在慢慢离开她。
    “厕所里的衣服呢?锦。”安在卫生间里大声问。
    外面一片安静,他又忘记锦不会说话。
    “衣服呢?”他掩好厕所门,向她投来询问的目光。
    她抬起手,指向窗外。
    他看见衣服被洗干净,规规矩矩地晾在阳台上。
    “你怎么可以洗我的衣服?”
    “洗得皱巴巴的,怎么穿出去?”
    “那是要送去干洗店才可以的。”
    “女人真是麻烦!”
    “还有你,这只怪猴子。只知道吃。”
    他在房间里大吼大叫,双手挠着金黄色的头发。强烈的虚荣暴露无遗,如此心浮气躁的男人。
    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安静。
    她面无表情。
    猴子将吃了一半的苹果砸在他的肩膀。
    屋里的空气凝滞。
    他觉得快要疯了,如果长期和一个哑女,一只鬼异又随时充满敌意的猴子住在一起,他一定会崩溃。
    “抱歉。”他还是说了一句道歉的话语。他无法明白自己如何加入了这个奇怪的群体。
    “你们看电视,我还得睡一会儿。”他打开电视,将遥控器塞在她的手里,便躺到床上。
    手机铃声响起,他不耐烦地从枕头下摸出电话。
    “我要睡觉。”
    “睡醒了打给你。”
    “还有什么事情啊,烦不烦啊?”他拖长长的鼻音。
    她却飞奔过去,抢过安手里的电话。女人温柔的声音如同清甜的流水淌进她干涸的心灵,眼里拥起一层暖意。
    “我明天就去学校上课了。”声音里带着略微的惊喜。
    “我签了一年的合同。”
    “安,你怎么不说话?安……”
    她听着想念已久的声音,却无法回答。
    她跌坐在床上,她明明听出声音里的渴望与寂寞。
    安抢过她手里的电话挂掉,不明白她的举动。猴子钻进她的怀里,用毛茸茸的脑袋蹭她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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