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心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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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将小鬼安排在最靠近我房间的那间房,小鬼进去收拾好东西后倒在床上,侧过身,背对着我,自顾自地睡。
我顿起无名火,我招惹到他了么?不就把他安排在我旁边一点么?他就这么不愿意,还怕我半夜爬起来把他上了不成?我看起来有这么讥渴么?(作者:你说呢?)
说实话,小鬼难伺候得很,要生气也是我生,花这么多钱的又不是他。哼!
在公司碰了一鼻子灰,到了家还要受这等鸟气,还让不让人活了。我是这么好欺负的么?
我也冷了下脸,径自关门,倒头睡下。躺了老半天也没睡着。打开电脑,搜到葡大的青莲记事,平日里最喜欢葡大了,超喜欢金子,原子也不错。这会全没了兴致。关了电脑继续睡。
猜不透这小鬼为何能如此轻易地挑动我的情绪,真见鬼了。我不是很能忍么?就是和风扬在一起时也没这样过。
结果到了第二天也没想通,郁闷了整晚。小鬼倒恢复了原样,依旧笑嘻嘻一副单纯样,我看了更郁闷,心里严重不平衡。照了照镜子,黑眼圈都出来了,还明显的很,不满地斜了嘴。还好公司今天放假,乐得窝在床上补眠。
思绪昏沉之际,门被咚咚敲了两声,无意识地喃喃道,“进来。”
门被慢慢推开了,厚重的眼皮微微撑开,扫描了门口一眼。哦,是小鬼。他手里好象端着什么东西,是给我的么?
“吃饭了。”他的声音带点怯。将盘子置在我床前的雕龙案上,他的头低得很低。
“哦。”看他一眼,不满道。头低这么下干吗,谁给你委屈受了。说话之际,慢慢挪动身体,被子从身上掉落。
小鬼现在的姿态算是平视我了,只是他的脸怎么这么红,活像染了血的蔷薇。身上一阵凉嗖嗖的,神智也清醒了些,猛然想起自己是裸睡的,手不自觉地抓起被子裹到身上,脸颊火烧似的滚烫。强硬地扯出抹笑容,笑得尴尬至极。心中暗骂自己,又不是清纯玉女,脸红个什么劲。我是怎么了?对方是毛孩子,毛孩子罢了。很努力地,我这样安扶自己。
好在小鬼也在害羞期间,谁也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异样。尴尬了一番,小鬼关了门出去,只是这门关得很急很乱,是……欲念动了么,还是想起什么从前的不堪?
摇了摇头,不再想。裹好被子,吃了他送来的粥和几样小菜,依旧睡下。不明白为什么同样的粥,他做和我做就差这么多呢?造物主很是不公平。真的饿没法比,但是,我需要自卑么?我总有胜过他的地方,不是么?要不只剩下一个结论,他是怪胎!抗议无效!!
竭力催眠自己,发现睡意早跑光了,在床上躺到中午,继续奋斗,愣是睡不着。
穿好衣服,习惯性化上淡淡的妆,从柜子里翻出他送我的那只镯子,戴上手腕,恩,满沉的。环视了下客厅,不在。径自走去他的房间,为了避免早上的尴尬,特意敲了下门。门被打开了,露出一张秀美绝伦的脸,唇角带了点慌乱,虽然他在极力掩饰。我呵呵直笑,也不拆穿他,“不欢迎我?”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语气的亲昵,唇不自觉靠近他微红的耳,嘴里吐出的热气喷在他的颊上,轻咬他渐渐红透了的耳。看得出他很紧张,而且随着我进一步的动作更紧张了。好吧,我是故意的,我承认。他红透了的样子实在有趣得紧。算了,看他小嘴撅的那可怜样,不闹他了,不过……飞快地在他娇艳的唇上啄了一口。嘿嘿,一时没忍住。悠闲地绕他房间晃了一圈,简简单单,没多少布置,但是让人感觉很是清雅素净。主色调是浅青,如果在窗那边种下片竹林子,感觉一定更棒。这话有没有说出口我是不记得了,也许有吧,我情愿是这样。
绕了半天,绕到一架古琴前,摸了下,应该是乌檀木吧。什么时候买的饿,我怎么都不知道?(作者:你应该事事知道么?)刚才他在试音吧,难怪有奇怪的声音传出。不通音律的我也只能称之为奇怪吧,最多再加个定语“好听的奇怪的声音”,我这可不是嫉妒,绝对不是。
“你会弹琴?”废话,自己都想打自己嘴巴。
“恩。”他淡淡应了声,显然对我方才的色狼形迹心有余悸。
本想附庸风雅让他给我弹上一曲,看他那幅我欠了他五百万的表情估计不大乐意。咱不勉强他。
饶有兴味地继续踱步,眼睛被某样东西死死粘住。那不就是古时女人常做的刺绣么?现代也兴,只没见哪个大男人这样绣。眼疾手快地抢过压在他枕下的那幅,细细地看,已经绣了很多很多,好象是洛神赋,图呢?找了半天,只发现一幅整图,没有任何操作指示,而且还只是一本书里的一页插图。天,他就对着这个绣,不晓得他还有这本事。把绣图翻过来更觉吃惊,两面居然一摸一样,连个线头都找不大出。不是说双面绣很难么?他竟也会,而且他什么时候绣的,就凭这两天的时间?现在告诉我他是天下掉下来的我都信。(作者:人家本来就是)
“想听琴么?我弹给你听。”忽然,他闷闷地吐出一句,搬了椅子,坐下。他想掩盖什么,一定是。
放下绣图,另搬一张坐到他对面。试了几个音,他弹起来了,渐渐闭上眼,琴我听不大进去,一双眼睛粘在他身上,脸上,一直盯着不放,试图从他神色的变幻中找出点什么。
他的指灵巧地在琴弦上跃动,奏出一去流畅舒缓的乐段,宛如流泻在荷叶上的月辉。我心奇迹般地安静下来,他的发随着风轻轻飘扬,衬着他白皙的面庞,闲适的装束,让人觉出一种逍遥仙子般的幻想。
“铮”地一声,一曲终了。他睁开眼,与我对视,眼睛洗过般透亮,再无半点怯意。
“我来自另一个世界。”他缓缓吐露,那双眼睛流动着逼人的灵气,我呼吸一窒。“一个与你们完全不同的世界,那个世界……”他顿了下,似是说不下去了,嗓音渐渐有些艰涩。
我记起他曾说他的世界要求男人从一而终,我当时全当玩笑而过,但这次,被他这样看着,我一点也笑不出来,他说的是真的,绝对是真的。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让我信了,仿佛一切本该如此,就是这样,很简单啊。只是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属于自己?迟早要回去?所以让我不要招惹他?对,招惹?我为什么要招惹他?是天生犯贱么?胸口有什么东西扑通一声,我听见自己的心,乱了。
“所以呢?”我笑得很吃力,真的很吃力,很吃力。
他的目光落在我手腕的镯子上,他的唇紧抿,不动。
什么意思?后悔了?想收回?我心一冷,欲摘下,发现镯子攥得很紧,很难摘下,拼命扯了下来,顾不上被扯得剧痛红肿的手腕,抓过他的手,摊开,置哂纳感镯子,不去理会他的错愕与慌乱,转身离去。
被人拉住衣角,顺势停下,听到他狼狈的辩解,“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他不断重复这句话,音颤抖,面色青白,先前的灵气全然不见,真的很狼狈啊。
顿了顿,拉掉他的手,故作平静,“我明白。”说罢,关掉他房间的门,装作没有看到他失落的神情,逃回房间。说逃一点也不夸张,此刻我的心很乱,再待下去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有种恐惧感攫住我的饿心,而且越来越强烈,强到我无所适从。
打开电脑,屏幕上跳出一首歌,是蔡依林的那首天空,蛮悲的基调。
我把音调到最大,躺到床上,试图掩饰某种即之跃出的心情。听着听着,心中慢慢浮泛起某种冷冷的虚,力气全无,软骨动物般趴在那里。
我想我需要休息,只休息一会就会没事。因为我的心,从来不软。
夜,就这样过去了。
仿佛一切悲伤,也可以,就这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