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章 身世(2)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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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羿射日后,天地间逐渐恢复了以往的景象,人们的生活,也渐渐安定了下来。此时发生了天书之事,神水赤焰两大帝国也由此兴旺起来。
    这是山脚下一处幽静的所在,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从深山之中蜿蜒而来。时令已近暮春,积蕴了大半个春天的力量终于在夏天来临前得到完全的释放。阳光温顺地垂荡在天地之间,散发着让人昏昏欲睡的温度,小路两旁,则铺满了鲜嫩碧绿的小草,星星点点的野花撒在其中,作着最朴实的点缀。暖风拂过,花草摇曳舞清影,暗香袭人人欲醉。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有银铃般的笑语从小路的尽头传来,然后从树林旁的拐角处奔过来两个清新的身影,原来是两个女孩。跑在前头的女孩,手中拿着一朵刚采的百合花,紧跑几步,然后回过头,笑着向身后的女孩说了句什么,还把手中的百合花用力扬了扬,惹得落在后面的女孩满脸的不服气,也笑着追赶前面的身影。两个女孩,穿着一样的衣服,梳着一样的辫角,连容貌也长得一模一样,真是令人啧啧称奇。她们就这样笑着,闹着,撒落一地百合的芬芳和无邪的快乐,向远处一座绿树掩映下的屋子奔去。
    这座屋子搭在青山脚下,绿树身旁,虽然简陋,屋前空地上倒也收拾得干净整洁。跑在后面的女孩远远看见从屋子里走出一个人影,大声喊道:“伯伯,伯伯,姐姐欺负我——”稚嫩的童声在如水的蓝天中高高地回荡。而跑在前面的那个女孩,全然不怕妹妹找来的这个帮手,依然呵呵笑着直向那个人影奔去。
    石段站在屋门口,脸上含着笑,假装恼怒道:“紫嫣又欺负妹妹了?看我怎么教训你!”先跑来的那个女孩一脸委屈:“我明明是碧柔嘛,伯伯,你又把我认错了。”而后面赶来的另一个女孩,顾不上喘气,赶紧申辩道:“我才是碧柔呢,伯伯,姐姐他又骗你呢,好好教训教训她!”“哈哈!”石段忍不住笑了起来:“错不了,错不了,紫嫣的脖子里有颗痣呢!我来看看,是谁欺负伯伯我老眼昏花。”说着,石段抱起先到的那个女孩,往她的脖子上仔细看了又看:“死丫头,你明明是紫嫣嘛!看我怎么打你!”说着,石段轻轻放下紫嫣,一只手高高举起,然而还未等石段的手拍下,紫嫣“哧溜”一声从石段的臂弯下闪开,顺手拉住碧柔,躲到碧柔的后面,一脸坏笑地说:“来呀!来呀!”
    两串银铃般的笑声,又高高飘荡到天空,笑音里,夹杂着石段的一声嗔怪:“死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
    小路的另一头,又走来几个人影,为首的一个,面色红润,精神饱满,神态自若,闲庭信步,颇有帝王将相的气度,此人赫然就是洪炎。而洪炎身后几人,具是神色凝重,左顾右盼,小心翼翼,看样子,估计就是洪炎的贴身侍卫——负责保护洪炎周全之人。
    许是暮春的景色过于灿烂,洪炎倒也并不急着赶路,一边慢悠悠地走着,一边欣赏着路边的美景。帝国宫中,景致也是绚烂无比,但人工雕凿的痕迹太过显眼,哪里比得上大自然鬼斧神工之笔。洪炎一边心中万千感叹,一边把无边的美景尽收眼底。一行人,缓缓地向青山脚下的那间小屋而来。
    石段远远看见洪炎一行,心中微微吃了一惊,连忙喝住还在一旁嬉闹的两个孩子,紫嫣和碧柔看看石段严肃的面容,又看看渐走渐近的一行人,似乎明白了什么,懂事地退回到屋里。
    没有了孩子的笑声,天地间顿时安静了下来。
    未等洪炎走近门口,石段就恭恭敬敬地迎了上去:“不知君主前来,属下未能远迎,望君主恕罪。”
    洪炎看来心情不错,笑着挥挥手:“将军何出此言,我一时烦闷,出来转转。将军真是寻了个好住处啊,此番前来,景色竟比上次来时更具诗意呀!”
    “哪里哪里,属下只求一个安身之所,哪里去管什么景不景的,倒是君主数次远来,令属下蓬荜生辉。”
    君臣又几番客套之后,石段依然恭恭敬敬地把洪炎迎进屋中。
    洪炎的侍卫在门外列成一排站定,为原本温馨的小屋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倒是屋内洪炎和石段二人有说有笑,气氛完全不同于屋外。
    几盏茶过后,洪炎突然问道:“半年前听你说你收养了两个孩子,不知现在何处?能否与我见见?”
    石段心中一凛,洪炎此番前来,虽与石段聊了半晌,但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情,难道君主现在才进入正题?他要见那两个孩子干什么?石段的心中,微微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但君主的话就是命令,石段虽疑云重重,却也不敢造次。于是只得朗声道:“紫嫣,碧柔,快出来。”
    两个孩子从屋中快步走出,也许是第一次见到生人,脸上都有些局促不安,低着头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着两个孩子,石段的心中涌起一股爱意,温和地说:“快跪下向君主行礼。”
    未等两个女孩有所动作,洪炎就用语言制止:“不用了,又不是在宫中,这些礼节就不必了。来,抬起头,让我看看。”
    紫嫣和碧柔顺从地抬起头,洪炎看去,两个小脸蛋一样的聪颖和秀气,微微有些意外:“竟是长得一模一样呢。石段哪,你可真有福气,虽无儿无女,却收得两个孩子承膝下之欢……”说着说着,洪炎也许是想到了什么,竟一时有些伤感起来。
    石段听着洪炎的话语,心中已然明白,说:“君主虽至今未婚,但君主雄才大略,才智过人,创下了赤焰帝国,这份盖世功绩,却是谁人都不能比的。”
    洪炎点点头,不再说话,石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女孩也静静地站在那里,屋子里的气氛,一时竟有些压抑起来。
    仿佛过了许久,沉思之中的洪炎缓缓抬起头,说:“这两个孩子真是长得惹人喜爱呢。”说着,向其中一个女孩招招手,女孩怯生生地走到洪炎身边,洪炎抚摸着女孩的头,问道:“叫什么名字呢?”女孩轻声说:“我叫碧柔。”洪炎点点头,把目光转向石段:“我见这碧柔聪慧可爱,心中十分欢喜,想收她为义女,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石段大吃一惊,紫嫣碧柔二人,虽不是自己所生,但却一直视同己出,对待姐妹二人,也一直呵护备至。但洪炎此番说出如此之语,作为臣子,却是万万不敢违逆,虽然心中万分不舍,但也只好无奈道:“若君主肯收碧柔为义女,属下真是不甚荣幸,碧柔,还不快谢君主之恩?”
    碧柔年龄还小,哪懂得这些人情世故,更不知“义女”二字何意,当下依石段之言跪下,说:“碧柔谢君主之恩。”
    “哈哈”,洪炎的心情忽然好了起来,连忙起身扶起碧柔,道:“既然我收你为义女,你称呼我就不必用‘君主’,今后就改口叫‘义父’好了。”
    “是。”碧柔低低地答道。
    残阳已至西山,天边霞光灿烂如血。屋门口,石段与洪炎一行道别。
    紫嫣碧柔二人,各自站在石段和洪炎的身边,四目相对,却默然无语。
    稚嫩的心灵,还盛不下离别之痛,只是隐隐忧伤,还是流露在脸庞。
    风从天际而来,在两人对立的空间里盘旋,近在咫尺的距离,却感觉千里万里般遥远。
    晚风中,石段恭恭敬敬的声音传来:“君主慢走,恕属下不远送。”
    洪炎转身欲走,忽又停住身形,对石段说:“我看这两个孩子,资质都还不错,可传些神仙之术,将来也可为我帝国大业尽一份力。”
    石段低下头,答道:“君主说的是,属下将尽心传授。”
    洪炎点点头,这才大步向屋旁的小路走去,几个侍卫一如来时,紧紧跟在他身后。只是这一行人中,多了一个扎着辫角的女孩,像一只孤单的羔羊,小小的个子,在这行人中特别显眼,残阳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映着路两旁的花花草草,在这地面上不断地前进着,晃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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