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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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海边的黄昏是异常美丽的。林松丢下手里的酒杯,凑到花丛那里去,赏玩了好一会儿。林松略有些摇晃地往外走,回头嘱到,“我出去走走,你们不要跟着我,听着没有?”
听着了就不跟了吗?陈设和迟军只能不太远地跟在后面。
林松有些醉软,但他头脑是异常清晰的。这时陈设拿了林松刚刚落在桌子上的手机跑了上来,递给林松,“你接电话吧。”
林松居然摇头,看着显示着陆海空的电话,对陈设道,“不接,我不认识他。”说完,转过身去接着走。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软禁,还打电话给我干什么?听得到声音,又见不到人……还不如不听。
陈设再次把电话拿给林松,“接电话吧,是陆总打来的。说两句,让他放心。”
林松就有些醉软地扶住手边的一块石壁,拿过电话,接通的同时示意陈设走远一点儿。陈设快速地向后退去。
“喂,谁呀?”说完又略有些踉跄地往前走。
“是我,怎么不接电话?”那边是陆海空颇有些责怪的声音。
“没什么。我正在更衣,准备下海裸泳……”因为喝了酒,林松有些酣热,就一只手撩起T恤煽动着,又故意地笑了,带着几分邪魅,“趁着天儿还没黑……呵……你猜我脱到哪一件了……”
没半分钟的功夫林松就被陈设和迟军强行架着往回拖。
借着酒劲,林松开始反抗,“放开我!我要报警了!你们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只可怜林松的小身体又是醉软着,哪里抗得住陈设和迟军两个大男人的强力,他的拳头和腿脚虽然都在反抗着,保卫着自己最起码的权利,却又显得那么无力。
忽然的杜云尘就从下面的台阶上绕了上来,穿着一条黑色的泳裤,一双黑色的拖鞋,光着膀子披着一件垂到膝盖的蓝色大浴巾,头发湿着,明显是刚在山下的海里游泳上来。
此时林松仍在手刨脚登地叫着,“放开我!你们这些人!给你们钱你们就什么都干吗!你们没权利限制别人的自由!放开我!我要报警告你们!”
这里林松乱叫着,忽然回头就看见了杜云尘,张嘴就道,“杜先生你救救我!我被他们绑架了!你快帮我报警!”
杜云尘站着,看着林松因为微醉而呈现着粉红色的脸,也看见了因为挣扎而露在T恤外面的小腹,还有半只肩。杜云尘就侧身背对着石壁,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看着,平静得跟潭积水似的。
这里陈设瞅了眼杜云尘,那目光,充满警示。这里陈设一弯腰,一下子就把林松扛了起来搭到肩上,像背个褡裢似的,往山上返。
被颠得一颤一颤的林松仍在手刨脚登,却勉强抬起冲下的头来,看着缓缓跟着上来的杜云尘,忽然地就笑了一下,然后就把头又耷拉下去,摇摇晃晃要掉下去似的,却不再有丝毫反抗。
林松再次见到杜云尘是大约七八天之后,却不是在别墅的海边,而是在从市里到海边别墅的公路上。这里是漫漫盘山路,除了汽车没有别的交通工具。
当时林松正跟陆海空呕气。林松说想家,想回家呆几天,然后再回来,可陆海空说什么也不同意。回头陆海空就给陈设打电话,叫他把他看住喽——这话林松听得一清二楚。当时林松刚从海边回来,坐着陈设的车子又往球场去,一听这话就忍不住烦燥,大声叫陈设停车,说要下车撒尿。然后林松就不上车了,就沿着无边无际起起伏伏的山间公路走了起来,一面走一面还委屈得掉了几滴眼泪。
结果陈设被为难得啥办法也没有,劝得嘴都干了林松也不上车,又不敢硬抱着他上车,只得开着车缓缓地在他的身后跟着。现在正值八月盛夏,虽然已经不是正午,但天仍热得人都快脱水了。车上有冰箱,结果陈设递林松水他也不喝,就跟个倔强的小孩儿似的一个劲儿地往前走,时不时的用胳膊抹抹额头流下的热汗。
就是在这个时间杜云尘驾着他的牧马人,已经都过去了却停下了车,在后视镜里看着低着头,满脸通红着全是热汗的林松。杜云尘把车往回倒了倒,停在了林松的身边,打开车窗,“林先生,发生什么了吗?你这是要去哪?”
林松已经在体力的极限,他看了看杜云尘,又回头看了看已经停了车正准备下车的陈设。忽然林松就对杜云尘道,“我上你的车,你能带我甩了他吗?把我送到火车站!回榆阳我请你吃饭!”
杜云尘轻就道,“对不起,我不能。我只能安全地把你送到海边别墅。”
林松沮丧地一跺脚,“不行拉倒!一点儿都不仗义!你走吧!”说完林松拔脚就走!
这时杜云尘的车门开了,“你上来吧,把你送回海边别墅之前我可以带你兜兜风。”
这句话果然说动了林松,他几乎是没有迟疑地上了车。结果一上车林松就不行了,一下子瘫在副驾驶上,脑袋发晕,要吐。杜云尘忙把一瓶冰过的水递给林松,“中暑了。”
林松一气灌下整瓶水,中间几次想吐。趁这个功夫,杜云尘用冰水把一方雪白毛巾投湿,递给喝水喝得换不上气儿来的林松,“快擦擦脸和脖子。”
这里林松强撑着,擦脸擦脖子,囫囵抹着。杜云尘放倒了林松坐的位置,“安静躺着,别说话了。”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折扇来,给林松轻轻扇着。
现在是让林松说林松也说不动了,他合着眼睛,脑袋仍一阵阵发晕,却比刚才安静了不少——现在谁让他离开这里就是要他的命。
而此时前面,陈设的车挡在了杜云尘车的前面。杜云尘下了车,走到也已经下了车的陈设面前。
“杜先生,拜托,让他下车好吗?”
“他中暑了。”
“多谢杜先生帮忙,但我的车里可以提供跟您一样的条件。”
“那好,你背他过去吧。”
林松见有人动自己,就睁开眼睛,一看是陈设,却一点儿反抗的力气也没有了,随后就把眼睛闭上了——爱把自己搬到哪儿就搬到哪儿吧,送火葬场焚了自己也动不了了。
陈设打横把林松抱出来,放到自己开的车的后面。整个过程杜云尘并没有动手帮忙,只是帮着把林松背的包包拿了过来,然后帮开了一下车门而已。
“杜先生,今天的事多谢了,是我失职。您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好吗?”
“好。”
陈设对杜云尘点点头,快速上车,然后启动车子走了。
林松在车上睡着了,被陈设晕晕乎乎地抱下车子,直接放到卧室接着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