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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先生，我想跟你好好谈谈。”谈话有个起兴，这样听着会比较正式。
    林松得了足够的时间准备——第一道凉菜这就上了，一大盆托着冰块的刺身，伴着一堆的佐料；紧接着是第二道凉菜又上来了：凉拌牛肉。
    “吃吧。”陆海空拿起筷子，看着也拿上筷子的林松，“也不知道你爱不爱吃，试试，不喜欢的话以后我就知道你不喜欢这个了。”
    “噢。”林松乖乖地答应了一声，手上却没客气，让吃就吃。
    这些凉的东西对两个正心头呼呼冒火的人来说是很好的选择。
    “咱们就边吃边谈吧……”
    林松没说话，但样子明显是在听，而且也不反对陆的提议。
    “我会结婚，然后三年后离婚。”陆海空说得异常正式，“恢复自由身后我带你去国外，咱们俩结婚。”
    顺序好像乱了。人家答应做你男朋友了吗？人家说要跟你结婚了吗？这不叫开门见山，叫直接爬山上去了好吗？
    “只能委屈你，先做我的地下情人。”
    林松是长时间的，让陆海空度秒如年的沉默。可此时气氛已经到了临界点，如果林松说不愿意，陆非得死在这儿不可的样子——他明白是不接受拒绝的。
    第一道热菜上来：干煎松茸。林松不认识松茸，他在认真看它。
    “除了暂时不能给你名分，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我的人，我的心，包括我名下的所有财产。”陆海空看样子是豁出去了，眼睛都通红了。
    林松在认真吃松茸，风平风平浪静的样子看得陆海空直生气——因为他这个样子明显是身经百战，听过很多男人对他的表白。
    “所有答应你的这些我都可以签字画押！我选择结婚不是我怯懦，害怕世俗的眼光，虽然也有一点儿这些因素，但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因为我父亲。我是我父亲的长子，他辛苦了一辈子打拼江山，身体也不好，给他生孙子的义务我必须得尽……我这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我真的没有别的选择，希望你可以理解我。”
    林松还是低头吃菜，不说话。
    “如果现在不说，我怕错过你。林松，我真的等不了了……我看你的第一眼就喜欢，我每天都在考虑如何跟你表白。我知道你有男朋友，虽然这很折磨人但我接受这个现实，我给你时间跟他分手，但请尽快。”
    第二道热菜上来：火燎鸭心。鸭心很新鲜，酒香四溢，口味是焦香软嫩。林松细细品着味道。林松最爱吃鸭货儿了，可这么做的鸭心却是头回吃。
    “我知道我是以第三者的身份登场的，但请原谅，你的男朋友不是一个合格的男友，不管他容貌几分，什么年纪什么职业，他不合格。”
    这真是名正言顺的羡慕嫉妒恨，人家合不合格需要你的评判吗？或许有了前面这一大篇的铺垫，也可以的吧……
    “一个合格的男朋友不会让自己的男友拖着这样虚弱的身体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的，除非他比你更虚弱，否则不可原谅！”
    此时陆海空简直成了正义的化身了。
    “他不过是享受你，解他的孤单，这样的男人是自私的！”
    林松想把这个装鸭货的盘子往自己面前挪一挪，但他忍住了，毕竟不太礼貌。
    第一道大菜上来了：油烹干贝。
    “给我个机会吧，林松，让我照顾你，我真的看不下去你以这样的身体每天再干那些体力活儿了，我……我不允许你再做了。”
    “我不逼你太紧，一个月内，辞掉你手头的全部工作，我来养你。至于你的那个男朋友，我说你也别恨我，据我所知他根本没有对你忠诚，而且好像从来就没有忠诚过。你快点儿跟他分手，我可以向你保证忠诚，除了你我不会再碰任何男人。”
    林松还是不说话，就听着陆海空的独角戏。
    “林松，话说到这儿了，我也不瞒你，这些话我都想了很久，不是一时冲动才说的。你同意正好，你若不同意，我就再费点儿时间让你同意。你早晚是我陆海空的人，咱们已经说到这儿了我也不会放了你，请你有个思想准备。”
    真是的，还准备啥呀，你现在就是直接上，他也只会装着反抗一下了……
    第二道大菜上来了：暴炒甲鱼。
    林松低头吃甲鱼，他正在考虑甲鱼、龟，鳖之类的到底是怎样的亲属关系？可现在脑袋的颅压明显有点儿高，思想有困难。
    最后的汤菜上来了：乱炖杂鱼。
    “林松，你不喜欢我都没有关系，我会让你喜欢我的，我有这个信心。”
    “对了，你回头把在我那儿的工作跟龙哥交待一下，然后别再来了。我也明告诉你，我已经没法在办公室里保证对你不起念头了。我虽然不是什么君子，可那毕竟是工作的地方，咱们也不能太苟且了。”
    这话惹得林松腾地抬起眼睛来瞪了陆海空一眼，结果把陆给吓了一跳，一下子就缩了回去，转道，“还有请你尽快离开你的男朋友，如果成为我的男友后我是不会再让别的男人碰你一下了，算我求你，体谅我一下吧……”陆海空说着沉重地叹息了一声，目光迷茫，“我其实，一会儿都不想让你再回去了，想着别的男人把你抱在怀里……”陆痛苦地闭上眼睛，“心里跟油烹的一样……”这里陆海空用力搓了搓脸，恢复一下，“行了，就这么定了，你有什么说的明天再告诉我吧。明儿早上你来，我等你。”陆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你不会今儿晚上就偷偷消失了吧？”
    林松瞅了陆海空一眼，意思是“你有病啊”。
    陆这才又开始吃菜，“我说得嘴都干了你也不赏我一句，没关系，听你说话的日子在后头呢。吃菜吧，吃完了回家，果断点儿，收拾收拾你的东西明儿就搬出来，我给你找地儿住。”
    林松还是一句话没有，只是低头吃菜。
    陆海空不知道，林松此刻的心算是尘埃落定了。
    “你听没听着？”得不到林松的回答，陆不能放心。
    林松就低着头儿点了点，“听着了。”
    陆长长出了口气，“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