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三十】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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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遍寻不见叶寻微的下落,那边安国使者要在苍沂山上的行宫设宴,郑重邀请魏安慊。
在此怪诞丛生之际,严清瑜设宴邀请,魏安慊也察觉出其中一丝丝不对劲。他考虑再三,还是决定赴宴。
宴中,严清瑜在大殿里当着天宸文武百官的面,不卑不亢地谈起天下局势,他分析的头头是道,慷慨激昂,其中还道出他自己的见解。
他推崇顺应祖制,强者为尊。
魏安慊一开始还沉溺在他的言词里,一听到这八个字,顿时清醒了,不由地用审视的目光重新打量严清瑜。再回顾周围人脸上的神情,他倒抽一口冷气,所有人已经完全被严清瑜蛊惑,跟着他的思路走。
到了此时,他也不得不承认严清瑜的确是带着目的出访天宸。
他背后的安国怕是也坐不住了。
待严清瑜说完后,人人都对他赞不绝口,魏安慊见此一幕简直都快气得七窍冒火。恰好此刻一人喝醉了,晃晃悠悠站起来,忘记上面坐的是一朝天子,竟大声夸夸其谈前朝旧事,把前朝皇帝的丰功伟德夸了一遍。
座中喝醉的人嬉嬉笑笑随声附和,没有喝醉的都低着头噤口不言。
他们的心思全都被魏安慊看在眼里。
魏安慊怒极反笑,扬手一扫将桌上的杯盏尽数打落,“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一声怒喝响起,给所有人当头棒喝,喝醉的都清醒了。
“你们是哪朝臣子?侍奉辅佐的又是哪任君王?”
方才说的得意忘形的几人脸色一白,立马跪下来,伏在地上死命地磕头求饶:“臣、臣知错了,一时贪杯胡说八道。”
魏安慊看着他们,“今日我才知道自己竟然养了一群前朝臣子,既然你们觉得前朝皇帝好,不如朕送你们这帮忠心臣子下去服侍吧。”
随即不顾他们唉声求饶,让侍卫把人拖出去斩了。
口谕一下,所有人都吓呆了,大气都忘了出,殿上众人都人人自危。只听门外刀刃破空声响过后,紧接着又是鲜血喷洒的声音,他们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严清瑜面不改色,仍端坐在席位上。
斩杀几人后,魏安慊仿若没事人一般坐下来,命严清瑜传舞姬们上来跳舞助兴。
众人正惊恐地欣赏舞蹈,突然有刺客从房梁上面跳下来,直言要取天宸国主的性命。魏安慊急忙伸手探剑,身边却是空空如也,这才记起赴宴前将剑遗忘在了宫里。危急时刻,他奋力朝旁边一躲,长剑划过手臂带起一串血花。幸好只是皮肉伤,没有伤及性命。
云菎听见大殿里乱哄哄的声音,赶紧冲进来,抓住了刺客。刺客不愿束手就擒,于是咬破牙齿间藏着的毒药,倒地身亡。
魏安慊按住血流不止的伤口,狭长冷酷的眼眸注视着站在人群前的严清瑜。严清瑜面有愧色,屈膝跪倒在地,语气里满是惊慌道:“都是清瑜一时失察,让刺客混了进来,害皇上受伤,恳请皇上降罪。”
魏安慊收起怒意,不再去看严清瑜而是转身对云菎道:“你去查清刺客到底是何人,为何混进行宫刺杀朕。”
云菎:“是。”
魏安慊冷冷地环视了周围那群废物大臣,重重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再看严清瑜一眼,任由他跪在冰冷的地上。直到所有人都离去后,严清瑜仍跪在原地没有起身。
刺客是前朝党羽,和严清瑜没有关系。
魏安慊心思弗沉疑惑不断,却又找不出实质证据证明安国包藏祸心,此事至此也就只能作罢。
然则令他没想到的是伤口出现恶化,原来刺伤他的剑上面竟被涂了毒药,他的性命危在旦夕。
十五传来消息后,叶寻微刚毅果决地动身返回京城。他和盛玄玑、十五来到城门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打开石壁上设置的机关,从之前挖好的地道躲进了第一楼。
余歌把他们藏在暗室,并将自己从宫中打探的有关皇上的消息告诉了叶寻微。皇上毒发后,瑢灼进宫医治,众位御医在旁协助,折腾了一夜才保住了皇上的性命。不过毒药霸道十足,又延误了治疗的最佳时期,损伤了脏腑,最终还是留下了病根。
叶寻微:“我夜里要入宫去探望皇上的病情。”
余歌:“你自己小心,宫里现在都是眼线。”
当着盛玄玑的面,余歌不便明说是谁的眼线,但即使这样叶寻微也能想到。皇上出事后与柴家断了联系,他又不在京城,那么能代理主事的除了丞相,再想不出第二人了。
叶寻微问余歌道:“严清瑜那边有什么动静?”
提起严清瑜,余歌脸色顿时变得不善,“派去监视严清瑜的人都莫名其妙地死了。”
闻言,叶寻微有些惊讶。不过是一瞬,立马他又恢复正常,他知道严清瑜身边那几人都不是善类,然而自己派去的人虽说是精心挑选的,可惜技不如人,怕是执行任务时被发现了。
“严清瑜现在人在哪里?”
“还在行宫。”余歌道。“刺客出现后,他就一直待在行宫里,没有出来过。”
“刺客是怎么回事?”叶寻微问道。
余歌答道:“宫里查了说是前朝余孽。”
前朝余孽?
既然是前朝余孽,怎么之前没出来行刺,偏偏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行刺?莫不是太巧合了。他可不信巧合,倒觉得更像是暗中有一只手在操控着一切。
叶寻微皱眉思索间瞧见余歌一副百思不得解的模样,不禁好奇问道:“怎么了?你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我听几个乞丐说起,那刺客和他们一个同伴长得极为相似,我一时好奇去打探他们口中那人的下落,发现那人几日前就人间蒸发了。”
叶寻微好笑地摸着下巴,别有深意道:“哦?还有这等怪事?”
余歌干笑一声,又道:“许是我想多了。乞丐怎会充作刺客去行刺皇上?”
“这倒不一定。”叶寻微心想道。
他越来越想知道这些人究竟在暗中谋划些什么了。
余歌背对大门,不知在做什么。
顾夝烈一大早上第一楼想弄清楚一件事,刚踏进去,就看见一个人的背影。那人站在桌子上肩膀不停地上下耸动,也不知在做什么,他上前一拍那人肩膀,那人连头都没转直接起身扑在桌子上。
顾夝烈:……
他怎么觉得自己像看见一只老母鸡了?
余歌数银子数的正高兴着呢。他一高兴就会张大嘴巴傻乐呵,但不会发出一丁点声音,这种无声大笑是他不知何时养成的习惯。
猛地,他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一个激灵,当下二话不说就先把银子遮好,这才有了夝烈所看见的一幕。
啧啧,这人什么眼神啊?居然敢鄙视他?!余歌怒了,瞧清楚对方不时瞥向的方向,他心里一登,不动声色地移了移身体,把银子遮得更加严实了。
余歌脸色不好,愠怒道:“你谁啊?上门有何贵干?”
顾夝烈:“我找叶寻微。”
余歌呆滞一秒,迅速反应过来,激动道:“什么叶寻微,我不认识,你找错了吧?”
顾夝烈凝视着他一言不发,盯得对方心里直冒虚汗。
他知道余歌在撒谎,他之所以会来第一楼找人是因为他听自己皇城中的朋友说起在城外见到一个酷似叶寻微的人,旁边还有俩人,其中一人还是盛玄玑。在朋友说可能是自己看错了,毕竟叶将军已经葬身火海时,顾夝烈完全可以确认叶寻微还活着,而且他已经偷偷回京了。
于是,他一大清早就赶去将军府确认此事,不可否认,他想见见叶寻微,只要知道对方还活着就行。
哪想将军府里一片凄然,下人还以为他是来故意捣乱的,不由分说将他赶了出去。
既然叶寻微没有回将军府,那么排除下来,他只有一个地方可以躲藏了。
第一楼。
他来到楼里没见着叶寻微,反倒遇见了余歌。
他推断出余歌的身份后,对他直言道:“我叫顾夝烈,是叶寻微的朋友,请你带我去见他。”
余歌把银子往柜子后面的木盒子里一个个丢进去,拍了拍手,才慢悠悠地将视线移到顾夝烈的脸上,温吞道:“叶寻微不在这里。”他抬起手,手腕用力往下一撇,食指伸直,傲慢地道:“你可以出去了,不要打扰我做生意!”
有些人属于天生就令人看着讨厌的,很不幸,对余歌来说顾夝烈正好属于这类人。
顾夝烈微微气结。
无奈他想知道叶寻微的下落,只得耐着性子又问了余歌好几遍,结果屡次吃了闭门羹。在余歌越发的不耐烦中,他的好脾气也用尽时,第一次见面就这么不欢而散了。
第二天,顾夝烈又来了。
和昨天一样进去后只看见余歌一人,顾夝烈有些不愿意跟他打交道,但还是只能去问他叶寻微在哪儿。
顾夝烈又从后面伸手一拍,直言问出和昨天一样的话:“告诉我,叶寻微在哪儿?”
余歌还没听出这声音是谁,只是下意识扑到桌上,再回头一看……
俩人都无语了。
顾夝烈:为什么每次来,都看见他的数钱?他是财迷吗?
余歌:这人是赶点来的?怎么自己每次正数钱的时候,这家伙都会从后面冒出来?
余歌越发看他不顺眼,跟着口气也不好了,直接扯嗓子大吼道:“我不是说了人不在吗?你怎么这么不知趣还来问啊?!”
顾夝烈瞪了他一眼,懒得跟他废话,闷头径自上楼找人。起初余歌还想去拦着不让他找,而后一想反正也找不着,索性也不拦了由他自己去找,找不到自然就放弃了。
如他预料,顾夝烈的确没找着人,甚至还在后面院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一回头倒是瞥见余歌靠在门上正一脸嘲笑地看着他,见他望向自己才撇过脸往屋里走去,坐在酒架前,懒散地翻查账本。
正巧一位店小二路过,顾夝烈叫住他,想了想问道:“你们余老板除了钱,就没别的爱好吗?”
店小二认真地思索一番,然后回道:“二当家当然还有爱好了。”
顾夝烈:“什么?”
店小二:“修树。”
顾夝烈愣了一下,淡然问道:“经常修?”
“不是。”店小二摇头道,然后真诚地看着顾夝烈,颇为直率道出:“二当家他只是赚不到钱,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修树。”
夝烈:“……”
纠正一下,那不是修树,是发泄!
随着店小二的视线望去,他抬头一看便看见那一排惨不忍睹的树了。
顾夝烈心想:这树再这样让他修下去,迟早会死得透透的。
浇死?非也。
枯死?非也。
众人答曰:丑死的!
此番,顾夝烈领教了余歌的手艺,真是不忍直视!
作者闲话:
烈歌小剧场:
顾夝烈对余歌道:“麻烦你下次犯二的时候不要加上时长,因为会显得更加二。”
余歌(双眼燃烧着怒火):“再二也比你人模狗样好!”
顾夝烈(嘴角抽搐):“呵,至少我还有模样。”随后轻蔑地看着他,又道:“看来你不只是二,文化也不高,要我是你,绝不用人模狗样来形容别人。”
“哦?那你想说什么?”
顾夝烈扫视了他一番,认真说道:“你长得歪瓜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