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塑 037 分叉路前却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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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赵晓丽抱紧了张倩,扯着嗓子尖叫。
肖潇扑上前去抓,却抓了个空。张嘉树倒在地上,破裂的木椅腿露出一根指长的锈铁钉,正好插入他的大腿根,顿时血流如注。
“打120啊,快啊!”吴天将张嘉树一把抱起来,惨白了脸,冲出张家。
肖潇打着电话,追在后头,浑身都在发抖。
车子在乡间路上飞驰,一路高速鸣笛。肖潇已顾不得所有,鼻息间全是血腥,脑子里一片空白。
吴天在后座给张嘉树压着血管,身上被染红了,双手也都泡在血水里,直哆嗦。
“张嘉树,你撑着啊,一定得撑着。”
“急救车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
吴天舌头打颤,却一个劲儿地说,说给张嘉树听,也说给自己听。
人的血就那两桶,等救护车迎面开来的时候,车后座都湿透了。
急救医护把张嘉树抬出车里,吴天借着光一瞧,人嘴唇都灰白的了,脸上一点血色没有。他腿软的蹲在车边,看着人被搬上救护车,插上管子,抓着头发哭了起来。
听到哭声,肖潇回头看吴天一眼,上了救护车。
……
沈智宸到第一人民医院的时候,是第二天的正午时分,天下起了蒙蒙细雨,铺天盖地的灰色,却依旧掩盖不住男人满脸的阴戾。
孟颢摸着心口暗自庆幸,还好人救活了,不然这土皇帝第一个要铲平的就是医院,到时候江雨城一片生灵涂炭。想着,他决定以后把张嘉树当土地爷供起来。
“人呢。”沈智宸问。
“在病房呢,已经脱离危险了,”孟颢跟着男人的脚步,一路小跑,“后脑勺的伤不重,只是那根钉子扎在大动脉上了,流血过多。”
差点就死了。这话,孟颢不敢说。
不说,不代表沈智宸不知道。男人的脸登时更黑了。
孟颢咽了口唾沫,从白褂子里掏出一块染红的碎纸交给沈智宸,“还好有这个挡了一下,不然真难说。”
碎纸被血水泡烂了,露出里头黄铜的硬币,硬币上的血早已干涸,留在正当中一条清晰深刻的划痕上。
血红的痕迹,像一道雷电,劈在沈智宸的心上,血肉模糊,疼得他呼吸困难。
“还有这个。”孟颢又掏出一块玉坠,椭圆的白玉,金镶的边,用细碎的金链子穿着。
沈智宸将两个物件紧紧地捏在掌心,指关节泛白。
张嘉树的病房外,两尊染血的雕塑一左一右坐镇在门口,一动不动。沈智宸见到,双眼瞬间被血色和腥味刺激得渗血的红。
“咳,他,他们不肯走,我们也没办法。”孟颢瞧着那俩血红色的人,吃力地说。
沈智宸将玉坠丢到吴天的身上,说:“把他们给我拖走。”
一直默默跟在后头的老姜上前,将两个人拽起来,直接拖走。
孟颢也不想找死,趁机跟在老姜后头,麻溜走人。
沈智宸在病房外站了很久,隔着玻璃定定地盯着里头病床上的人。
那人说,他管得了他的生路,管不了他的死路,他当初听着,心里气愤,但却想,他不让他死,他哪来的死路可走。如今想来,多么讽刺。
从得到消息到赶回来,一路上,他什么记忆也没有,知道平安了,能记起来的只有空荡荡的恐惧和茫然,还有那唯一的疑惑……
没了他,我怎么办?
直到现在站在病房门口,他依旧怕到不敢打开这扇门,怕这只是一个梦,推门进去,一切都破碎了,等他醒来,他的张嘉树没了,他只能抱着那个疑惑,又等下一个梦吗?
沈智宸看着张嘉树失去了生机的脸,心若空了,指尖如扑火飞蛾的羽翼,颤抖不止。
“沈总?您要进去吗?”
沈智宸猛地从恐惧中抽身出来,看向站在他身侧的护士。
护士端着医疗托盘,托盘里是两瓶盐水和一瓶消炎药。
沈智宸移步,从门口让开。
护士奇怪的瞄了他一眼,打开门,却没有关。
门内的病房异常清晰,与隔着玻璃看,似乎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沈智宸忽然心急如焚,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护士给张嘉树换了药就离开了,顺带轻轻地关上门。
沈智宸坐在病床边,良久,握住了张嘉树没有扎针的手。
冰凉的,只有攥紧了,才能感受到掌心微微的热度。
他双手握住,轻柔地摩挲,然后放到唇边亲吻。渐渐地,冰凉的手才被他焐热了。
将张嘉树的手放回被子里,藏好,沈智宸起身,俯撑在张嘉树头两侧,低下头,用唇触碰张嘉树干裂的嘴唇,一下又一下,虔诚的,小心的……
张嘉树这人,个性清高,思想先进,可这身体偏偏就像是老天爷诚心给他塞的BUG,总是在食欲方面诚实的很,完全拉低了他的整体高级感。他在头晕眼花外加恶心连连中苏醒过来,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画面竟然是一桌满汉全席。
他眼皮都没力气睁开,脑子却很有力气的飞速滚动过了百米长的菜单。
哎,上辈子是被饿死的吧……
张嘉树闭着眼想。
存了半晌力气,他一鼓作气全用上了,终于颤颤巍巍将眼皮撬开一条缝。只是从缝里昏花的瞧了一眼,他“吧嗒”一下,主动将眼帘子重新拉上了。
额……是沈智宸吧?嗯,是他,就是他。脸臭得跟万年粪坑一样,不是他还能是谁。
要不……干脆装失忆?反正撞了脑子。
这个念头在张嘉树脑子里停滞了两秒,直接PASS,太蠢了。
还是装睡吧,这男人忙得很,要不了多久就得走的。
躲得了一时是一时,张嘉树认怂。
可是毫无道理的,男人一直在他身边坐着,连沙发都不曾离开一下。
肚子里开始打仗了,刀剑无眼,划拉得他胃里生疼。眯眼一瞧,男人还在,同一个位置、同一个姿势,惹得他想动手去捅一捅,看看是不是假人。
哎,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张嘉树认命地睁开眼,起初有些眩晕,看什么都是花的,可等眼前再无重影的时候,医生护士已经将他围作了一团。
“张先生,你感觉如何?看得清吗?”主任医师满脸堆着笑,那轻柔的声音,就像在哄摇篮里的孩子。
张嘉树张张嘴,喉咙却火烧火燎的,像皲裂了。
就在这时,一杯水送到了他嘴边,不容拒绝地将水喂进他嘴里。
他抬头,看着男人,扯出一个自认得体的笑容,“三爷。”
谁知,男人连个正眼都不给他,手里的水杯往床头柜上一放,重新坐回沙发上。
张嘉树面上一窘,这才回脸来答医师的问话。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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